颜如煜冲进后院,抓起长剑,便唰唰的挥舞而起,一招一式很是强劲有力。
墙头上。
一道身影懒散的倒在上方。
东方骞依旧是一袭乞丐装扮,他只手撑着下巴,望着院中之人,眼中除却了满意之外,还有一许深意。
颜如煜神色冰冷,回想起方才,她竟然偏袒萧王……
他心生不悦,手下的招式极其凌厉的袭展而出,破空之声强劲凌然。
他甩着手,扬手一劈,便削落了一蹙绽放的鲜花。
然,他不但没有停下,反而更是直接的去削另一簇。
长剑扬起,还未劈下,一只大掌伸了过来,扣住了他。
“别妨碍我!”
颜如煜冷冷的抽着手腕,神色阴沉难看。
东方骞睨着他,道:
“你的心乱了,易走火入魔。”
颜如煜微怔。
他的心乱了?
这怎么可能?
真是好笑。
他用力的抽回手,背过身去:
“我是不会走火入魔的。”
只是有些不爽罢了。
虽说萧王殿下救了他,可是他却离洛叶那么近!
洛叶虽然是一袭男装,可是,却也是一名女子……
东方骞放声一笑,睨着他冷硬的面容,意味深长道:
“徒儿,有些事情不要多想,顺其自然便好。”
这番话的范围很广阔,囊括了很多。
他似乎什么都不知,却又像什么都不知道。
那胡须凌乱、头发更乱、完全被遮挡住的脸庞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更是让人猜不透他话中之意。
颜如煜冷冷的撇过头,一言不发。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想!
他握着长剑,凝望着墙外的夜色,扬剑便挥舞而起……
……
三楼,包厢。
软榻上,倒着一道修长的身影。
沧澜萧斜倒而下,只手撑着脑袋,眼巴巴的望向叶洛,那目带期待的模样,如同……
让叶洛不禁想起了青楼之中,正在拉客的姑娘们……
“小洛洛,坐过来嘛……”
“……”
正在喝茶的叶洛猛然一呛。
沧澜萧向内挪了挪,让出了一些位置。
“如果你就是来和我说这个的,恕我事务繁多,不能奉陪。”
叶洛平定气息,放下茶杯。
“等等等等!”
沧澜萧连忙坐直了身子,不满的嘀咕道:
“我不过是想与你说说话罢了,这都好几日没见了,表达表达思念之情也不让,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无情?”
他对她一片情深,她不但不知,还要走人,真是太伤他的心了。
叶洛睨着他:
“好好说话。”
沧澜萧酝酿语言,换了番说辞:
“本王日夜难眠、寝食不安、茶饭不思,唯独心中挂念一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朝相见,三秋又仿若一日。”
叶洛扬唇一笑:
“看不出来,你竟然这般温文尔雅。”
“那可不?”沧澜萧得瑟扬眉,“也不看看本王是谁?万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经验十足了吧?”
“还好还……不不不,本王心中只装着小洛洛一人!”
沧澜萧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叶洛的话套了进去,连忙举起手掌,发誓道:
“本王的心天地可鉴,真的……”
“你们古……男人,都是随便发誓的?”叶洛疑问。
沧澜萧抽抽嘴角,摸着自己的脸颊,一本正经道:
“我觉得自己已经很认真了。”
叶洛笑笑,不置可否。
他是否认真,她不知道,也不在意。
他的玩味嬉笑,如同戴上了一张假面具,让人揣测不清。
她正了正神色,道:
“我有一事想问。”
“哦?”沧澜萧认真两分,“乐意效劳。”
叶洛酝酿语言,道:
“你可知有什么方法……在不改变一个人本性的前提下,控制住一个人?”
“你做什么?”沧澜萧神色一凛。
他凑近过来,意味深长:
“小洛洛,你若是要搞坏事,可千万得叫上本王,万一事情暴露了,本王也能替你扛着。”
他的语气似真似假。
然,结合与他相识后的种种情况来看,他是认真的。
从他赠予血清草、救了颜如煜,又罩住十七楼,更是帮助她扳倒千珍阁的行径来看,他是一个可信之人。
既然可信,叶洛便说道:
“我最近遇到了一些事情。”
近日,她觉得锦安姑姑很奇怪。
明明是那个熟悉的锦安,却又在熟悉之中透着几许陌生。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为了安全起见,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警惕,处处小心。
沧澜萧见她语气认真,不由得认真起来。
他思索了几秒,道:
“以你所言,能够达到此效果的毒药倒是颇多。”
“具体呢?”叶洛追问,“如何鉴定?”
“你中毒了?”
“……”叶洛顿了顿,“我若是中毒了,还能与你好好的坐在这里说话?”
沧澜萧一哽,失声一笑,他倒是变笨了。
他拍拍额头,沉吟道:
“具体太多了,比如散心草、诛心丹、六神散……等等,不过,你若是要鉴毒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一物。”
言语间,他从袖中摸出一枚细长的银针。
叶洛见之,道:
“银针能够试毒,我知道。”
“这可不是普通的银针!”
沧澜萧一脸认真,“此乃由天下第一匠师铸造,材质堪比千年玄铁,效用极大,它不仅能够试食物,更是能够试任何东西。”
叶洛闻声,顿时感兴趣。
这么厉害的吗?
看起来与普通银针无异,倒是被沧澜萧说的神乎其神。
沧澜萧撇嘴,将银针放进她的手心。
“我费劲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得来这么一根,借给你用几天……记得还我。”
他咬重了‘借’字,还特别强调了‘归还’。
叶洛望着他警惕的模样,顿时感到好笑。
如此计较的沧澜萧,她还真是没见过。
今日一见,别样可爱。
她大方收了银针,笑道:
“放心,定然不会弄丢。”
沧澜萧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不过,你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叶洛默了默,抚着心口,低声道:
“最近总觉得心口不安、心神不宁……”
“我知道!”
沧澜萧一拍大腿,一脸认真道:
“前几日我也是心神不宁、坐立不安,我也是这种感觉,但是在见到你的那一刻,一切都统统消失了,这叫做相思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