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府。
博雅院。
数道身影急切奔走……
“快!”
“取药……”
“快些……”
厢房之外、丫鬟们进进出出,端着一盆盆的血水……
厢房之内、舒安然浑身是血、卧倒在床。
大夫急忙包扎、丫鬟们手忙脚乱的帮忙……
院落外。
一抹纤细的身影笔直站立、背影单薄,腰却挺的笔直。
是叶洛。
她的周围、站着不少人。
叶长青来回奔走,时而望向厢房、时而瞪向叶洛。
额头上薄汗溢出、满目急切。
他一个踱步、行至叶洛面前,扬手指着她:
“你为何要动手杀人!”
严厉的声音响起:
“她可是你的叔母、也算是你的半个母亲!”
“我没有!”
叶洛回视他:
“是她自己动的手。”
“哈!可笑!”
叶长青冷然甩袖: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这般好唬弄?”
那时、他与下人亲眼看见、叶洛动手!
“四妹,你与我娘就算是闹矛盾,也不至于……”
叶舒梦红了眼眶:
“也不至于……动刀子……”
声泪俱下。
瞬时、梨花带雨……
“背靠大树好乘凉,四小姐、你还不是九王爷的人呢、就已这般气焰。”
柳如蕙打扮的花枝招展、声音更是柔媚入骨:
“老爷,也不知夫人如何了,蕙儿好生担忧。”
她捏着手绢一角、擦着发红的眼角。
叶长青顿时心疼、将人拥入怀中。
拍着她的后背、瞪向叶洛:
“夫人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你去抵命!”
叶洛唇角轻扯。
呵!
这就是舒安然还给她的东西。
当初、她有皇叔相护、自是赢过舒安然。
如今、舒安然施展这一计,蒙骗了叶长青的眼,可她的伤口、骗不了大夫的眼!
踏踏踏……
院外、脚步声响起,两道身影飞速而至。
“娘!娘!”
是叶舒微!
她顾不得形象、径直向内冲。
“二姐别急!”
叶舒梦连忙拦住她:
“大夫正在救治,我们切莫进去打扰!”
叶舒微气喘吁吁、头冒薄汗、急切至极。
她喘着气:
“我听说、这是叶洛做的!叶洛呢、这该死的……”
话未尽、便睨到了不远处的叶洛。
她顿时冲了上去:
“叶洛!我杀了你!”
“急什么!”
猛然而上的秦慕衍捉住她的手腕:
“道听途说、流言有误,弄清楚、再行事!”
“你……你竟然维护她……”
叶舒微眼眶顿时红了:
“我娘身受重伤、躺在里面,不知死活,这个时刻、你竟然还维护着她……”
“真是让你失望了。”
叶洛寡淡扬声:
“是不是我动的手、大夫说了算。”
“你什么意思……”
“诸位都应当知晓,自己捅的伤口、与他人捅的伤口、并不同。”
叶洛望着众人:
“若是我捅的、伤口应是径直、深入的,若是自己捅的,按左右手不同、有不同的倾斜、偏差、深浅。”
秦慕衍松开了叶舒微的手、站开一步:
“叶洛所言不错。”
他道:
“我前去询问大夫、一问便知!”
是谁捅的、伤口骗不了人!
秦慕衍踱步、向内走去。
叶长青一行人也行走而去。
叶洛不急不忙的跟上去。
厢房内、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床榻之上,舒安然浑身染血、脸色苍白、呼吸极弱。
大夫顾不得擦汗、小心翼翼的倒着药粉、缠着纱布……
纱布缠好。
终于、他松了一口气:
“叶大人,叶夫人的伤情已经稳定下来。”
他擦汗、起身:
“我已开出了方子、按照方子服药,再在伤口处每日换药三次,十日下来、即可痊愈。”
众人听了、大松一口气。
“谢谢大夫!”
叶舒梦欣慰至极:
“太好了!”
“娘!”
叶舒微冲到床边、握住舒安然的手:
“娘,您怎么样……”
叶长青作出一记请的手势:
“梁大夫,请这边说话。”
梁大夫擦擦手、走至角落处。
秦慕衍径直问道:
“夫人的伤口、你可有看清?”
梁大夫一愣。
看清?
“秦公子,请恕我并不明白、您的意思……”
“是自己伤的、还是他人伤的?”
“秦公子、你可别说笑了。”
梁大夫脸色凝重:
“叶夫人的腹部被捅了两刀呐!深入腹部十公分、更是伤及肠道、险些致命!”
叶洛瞳孔微缩。
两刀……
方才、舒安然明明只捅了自己一刀……
“这么重的伤口、怎么可能是自己捅的?”
梁大夫摇着头、叹道:
“好在医治及时、上天保佑叶夫人、福泽深厚、得以幸存。”
叶长青神色冷冽:
“来人、送梁大夫离开!”
一名丫鬟走了过来、与梁大夫一同离开。
随之、叶长青冷眸直逼叶洛:
“来人,将这不孝之辈关入柴房!待我向顺天府尹上报,这弑杀长辈、是何罪名!”
秦慕衍顿惊。
竟然严重到要请官府的人!
“岳父、此事……”
“带下去!”
“岳父……”
“罢了!”
叶洛睨向床榻之上、正巧对上一记厉笑的眸子。
她粉唇轻扯:
“叔叔,你顺便再问问府尹大人,这栽赃、陷害是什么罪名!”
“叶洛!你还敢嚣张!”
叶洛淡然:
“可别忘了问。”
语罢、折身、踱步便走。
大步离开、未有丝毫犹豫。
厢房内、一行人神色各异……
柴房。
碰!
碰!
木门被推开、又重重的关上。
落了锁、两名下人一同离开。
柴房内、叶洛被关在里面。
她睨着满是灰尘、光线黯淡的柴房,眸色渐深。
舒安然的身上有两刀。
还有一刀、定然是她后来自己又捅的……
出事时、众人第一时间赶来,舒安然便被带到房中、梁大夫随之而来……
叶洛当即踱步、行至门后,拉门。
铁锁框框作响、锁住了门。
她扬眸、扫视而去。
布着蜘蛛网的窗户糊着发黄的纸、随着风吹、飘飘欲坠……
……
僻静的道路上、烛光隐约照射着……
沙沙树影婆娑之间、一人挎着一只木箱、低着头、快步走着。
他的手一直探在袖口内、随着他的走动、隐约可见一精雕玉琢之物……
风儿拂过、树影晃动。
伴随着一记浅然的嗓音、飘然而起:
“梁大夫,藏宝贝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