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一记仰首,脚跟绊住门槛、猛然倒入一家酒楼内。
“啊!”
“死人了!”
酒楼内外的百姓们大惊失色、连忙退开数步:
“快走!”
极大的轰动犹如巨石极大水面、掀飞巨大的涟漪。
柜台后,正拨打算盘的小六子听闻动静、抬头一看,猛然瞪大双眼。
只见、一名浑身是血的男人倒在门口,淌出的鲜血更是染红地板、顺着台阶往下流!
“怎么回事!”
他连忙丢了算盘、疾跑而出:
“喂!你还好吗!叫大夫来!”
“快!叫大夫!”
伙计拔腿就跑、扒开人群、就去找大夫。
百姓们围在十七楼外、远远看着,不断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方才、有人在街上追杀,这位大人便被误伤……”
“定是出门没有看黄历……”
“真倒霉……”
地板上,秦怀申仰首躺着,身子抽搐不止,胸口的鲜血更是如同决堤的坝的一般、汹涌不断的往外淌……
不出短短半柱香、便是染红地面、触目惊心……
小六子又惊又急,站在旁边、想伸手、却又不敢伸手:
“大夫怎么还没来……快……再快点……”
地上、秦怀申脸色飞速苍白、体温急剧下降……
翻白眼、抖身子、胸口的起伏渐渐消失……
百姓们围作一团,远远看着。
此时、二楼台阶之上,一道纤细的白影提步而下。
叶洛一记扬眸、便瞧见那触目惊心的血腥,连忙疾步而下:
“快给他止血!”
宾客们下意识散开三分,叶洛大步冲来、扬手抓住小二肩上的长帕,正欲冲去时,十七楼外、却是猛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踏踏踏!
“让让!”
“让开!”
百姓们凌乱散开,圈外、数名士兵大步冲来,飞速跑进十七楼、包围现场。
一袭官袍的何成军快步冲来,一看、猛然大惊:
“秦大人!”
百姓们定睛、仔细一看,猛然一怔:
“这不是秦家的大老爷吗!”
何成军连忙大喝:“大夫!大夫在哪!”
人群外、一名小二拉着大夫,连忙跑了来:
“快!”
中年大夫急促跑来、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还没来得及喘气、便被何成军拉了去。
他放下药箱、当即伸出二指、往秦怀申的鼻翼下凑去。
一探、顿时一怔:
“没……没气了……”
“什么?!”
何成军怔然,百姓们更是如同炸开的一锅粥、议论纷纷:
“秦大人好好的走着、竟也送掉了性命,真是倒霉。”
“俗话说,运气不好、喝凉水叶塞牙缝……”
“唉,真可怜……”
大夫简单的检查过后,摇摇头,叹道:
“一刀正中心脏、再加上失血过多,已经断气,备后事吧。”
何成军怔的许久难以回神,半个时辰前、还与他一起下朝的秦大人、此时却已变成尸体……
望着血泊之中的尸体,他不禁咽了口口水、艰难道:
“来人,去……通知秦家……”
士兵连忙离开、去往秦家。
另有两名士兵拉开白布、罩住秦怀申的尸体。
何成军刻不容缓、当即调查事情的缘由。
方才、有不少百姓目睹了此事,纷纷说出线索、缘由、犯者去向……
十七楼内外、乱成一片。
尸体摆放在十七楼正门口,十七楼没法做生意,宾客们尽数散去,百姓们包围着、围观着……
叶洛随着人群、立在一侧,静望着。
持刀追杀、却误杀了秦怀申,是巧合吗……
约摸半个时辰后,秦家人连忙冲来:
“老爷!”
“爹!”
踏踏踏!
秦父秦母、叶舒微、秦怀申的夫人王氏,二少夫人,以及一帮下人们连忙冲来,望见那被白布罩住的尸体时,霎时、犹如晴天霹雳。
“老爷……”
王氏的双腿顿时发软,扑倒在地:
“老爷,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怎么就舍得丢下我!”
“爹!”
二少夫人扑在尸体上、泪流满面:
“爹,您醒醒呀!易儿出生还不到一个月、您怎么舍得让他如此年幼、便没了爷爷!”
秦母望着这一幕,不禁暗暗抹眼泪,平日里、虽与大哥一家明争暗斗、可如今人却死了……
秦父望着尸体,神情悲痛而复杂:
“大哥……”
“老爷!你别丢下我!”
“爹……”
嚎啕声、抽泣声、大哭声霎时响彻空气,王氏哭的肝肠寸断、二少夫人更是悲戚、下人们低头默哀。
这凄惨的画面、引得百姓们暗暗叹息、同情……
不起眼的一角,叶舒微伫立着。
望着地上的尸体,面无表情、眼中毫无波动,眼底深处、似乎还藏着什么……
眸光飘转间,却是猛然一顿。
只见、十七楼内、柜台旁,立着一名白衣翩翩小公子,那张脸庞格外陌生、可那双眼睛……
好熟悉、好像、像极了……叶洛……
叶洛察觉到一抹笔直的注视,抬眸寻去,顿见叶舒微。
她毫无停顿、似陌生人一般扫过,目光又落在地面的尸体上,完成是一副‘看戏’模样。
叶舒微却有些怔,好像,也只是有些像罢了……
……
秦府、当即办起丧事。
白帘悬挂,白灯笼、白蜡烛、灵幡、纸人、绿对联,遍布整个秦府,在一阵哭声的映衬下,整座府邸别样压抑。
“呜呜!”
“老爷,你怎么就走了!”
灵堂内、漆黑的棺材前,王氏哭红了眼:
“老爷啊!呜呜!”
二少夫人跪在后方、低低抽泣。
秦父秦母站在一旁、上过香后,无声叹息。
“老爷!你快回来!别留我一个人!”
王氏嚎啕大哭:
“奕霖方才离开我,你又离开我,如今、留下我一个人,可怎么办!”
泪水哗哗淌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老爷!你不如将我也一起带走吧!呜……老爷!”
秦母擦了擦发红的眼眶,声音沙哑:
“大嫂,你已经跪了整整三个时辰了,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快去休息休息吧。”
“不!我不走!”
王氏狠狠抽噎:
“我不相信他就这么走了!这不是真的!老爷!”
“大嫂节哀……”
“老爷!老爷!”
声嘶力竭的大喊沙哑不止、王氏双眼红肿的几乎瞎掉,极力沙哑的声音更似断气般悲戚:
“老爷啊!老……”
话未尽、身子猛然瘫软扑地。
“大嫂!”
“娘!”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