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公子个性洒脱,办事却雷厉风行。
荼锦被困在红香院,不仅仅是一纸卖身契,还有一桩棘手的旧案,其中牵扯了不少人事,当初就废了老鸨不少功夫,甚至花重金买通了衙役和师爷,才将将压下。他亲自接手,一样样梳理善后,甚至特地回了一趟金陵,请了一个世交的面子,前后花了小半年才处理妥帖。
过了元节,便带着小姑娘踏上了回本家的路程。
前后近赶了两个月的路,才终于在雪消冬减时踏上了通往京华城门的官道。
马车悠悠地驰行,隔着厚厚的毡帘,外面有被风吹得叮铃作响的铜铃声。
少女枕在年轻男子的膝头,没有梳拢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耳上带着一对丁香小坠,露出的雪颈纤细脆弱,睡梦中的侧颜天真又全无防备,不知掉进了怎样的梦境,一双黛眉轻蹙,水润润的唇紧紧抿着,喉咙不时发出几声压抑的咕哝。
凑近了仔细听,才辨认出破碎的音节:“玊哥……我乖……我一定乖……不、不要……”声音带着浓厚的哭腔,“不要让我一个人……不要……”
谢同尘轻叹,在她的额前轻轻一吻,握住了她的手。即便知道是梦话,也耐心宽慰:“不会的。我永远都会陪着小茶。”
“玊哥!”荼锦迷迷糊糊醒了,从他膝头爬起来,转而扑到他怀里,惊魂未定的眼泪一颗颗跟着往下落,“我做噩梦了……我梦到我们去到京华城之后走散了。那里好大,到处都是川流不息的人,我到处找你,总觉得远远儿的看见了你的背影……可是我怎么喊你也不听,不肯回头,我追不上,就蹲在原地大哭。”
小公子失笑,捋了捋她如绸的黑发,“梦都是反的。你头一回这样舟车劳顿,难免思虑过多。再两个时辰就要到京华了,下了车好好休息一会儿,好了我再带你四处去玩。”
说话间压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一定牢牢牵着你。不会丢。”
谢府的马车气派宽绰,正中有个正燃的熏笼,里面烧着香丸,把车舆内熏得又香又暖。帷裳一早换成了厚厚的毡毯,隔绝了冷气,也使得内里十分安静。
荼锦睡得双眸迷离,脸色酡红,好一会儿才从噩梦中平复过来,很快就像小猫似的舔起男子的颈窝,“玊哥哥……”
她含住他颈间的一小块皮肉,发力嘬了一下,立刻就种出一朵红梅,随后眼对眼,鼻尖抵着鼻尖,低低的喘息,却一言不发。
小姑娘有一张恰到好处的鹅蛋脸,眼圆而大,神采明灿。肤白而体匀,四肢修长,手足纤细,是在北地相当罕有,如同水秀山青般的清灵美丽。初见时那样狼狈且剑拔弩张,他都对她一眼万年了,何况是这样有意的勾引。
谢同尘喉头发紧,有些焦躁地揉了下她的脑袋,“小淫猫。睡醒了就发浪?”
荼锦抿着唇偷笑,解开上衣的盘扣,也不脱,而是从腰间往上捋,直接把一对白生生的乳肉捧着往前送。
谢同尘耳根开始发烫,并不客气地抓住了其中一只奶儿,饱胀的乳肉从指缝见漏出来,掌心压着尖尖的乳粒轻摩惹得小姑娘发出一连串压抑的低哼。
于是他又俯身去吃另一只,在奶香的软肉上舔了又舔,再用齿去噬咬那颗颤盈盈的蓓蕾,轻声哄道:“心肝儿,想叫就叫。”
向来胆大包天的荼锦却瑟缩了下,红着脸把手指送到口中咬住,拼命摇头。
谢家虽然不是簪缨世族,却也是赫赫有名的皇商之一。
在京华的本家昌荣繁盛,家主谢宏昌时当壮年,将生意办得红红火火,长子谢齐光早早成家立业,颇有乃夫风范,次子谢芝和自幼随着父兄四处游历,才二十有二便年轻有为,前途一片光明。
谢同尘是最小,也是最受宠爱的一个,在父兄的光环下活得逍遥自在,醉心诗词山水,写得一手好字,还有副清俊英朗的脸,向来是众人,乃至京华城人心中不染尘埃的高傲存在。
自己无父无母,出身勾栏,本就是高攀了他。如今随着他入京,免不了处处仰仗他,所以一路都格外谨慎克制。一帘之隔外就是车夫与随行小厮,自是不肯把放荡轻浮的性子教旁人知晓。
“怎么?”谢同尘慢条斯理地,将她的上衣被一件件盘剥了个干净,一面说一面在她肩头轻吻,“小茶,你是不是怕?”
荼锦尽力放松身体,但还是因为没入身体的肉刃尺寸过于粗壮而从指缝见漏出一声低吟。很快又自行咽下,艰难地一坐到底,随后大口的,无声喘气。
只这么一会儿,就羞出一身热汗。
然后才用水雾蒙蒙的眼去看他,点了点头,“嗯。”
也只有谢同尘面前,荼锦才会流露出真实的软弱。
她八岁被家里二叔卖到红香院,换了十两银子和一壶酒,彻底成了一件商品时就害怕极了。
荼锦的皮相好,用老鸨的话来说,这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最能勾男人的魂,所以除了会强迫她去学如何蛊媚男人的房中术之外,待她也还不错。
十二岁那年,一个从未见过的恩客花了二百两要买走初夜,她害怕得发抖,整夜整夜流泪,总说把自己当女儿看待的老鸨亲自替她洗濯,拿出了压箱底的金簪为她添装梳拢,却没有为眼泪动容一分一毫。
所以她用那支金簪刺死了那夜要扑倒身上来的醉鬼,也彻底断送了自己的未来。
妓院要做生意,当然不敢把事情张扬,也花了不少功夫才把事情遮掩下去。她作为罪魁祸首被毒打了一顿,养了半个月才将将回了一口气,之后就成了勾栏院里最下贱的洒扫丫头。
老鸨并不是没有法子让荼锦再接客,而是存了心要先挫她的锐气,让她做最脏、最下贱的活,不供吃穿,不问冷暖,只待哪一日她跪在她面前认错,求她找男人来肏她,才会给她一条生路。
荼锦无时不刻都在害怕,却凭着一身倔骨头死抗。如果没有遇到谢同尘,还不知会有多少个暗无天日的叁年。又或者会耗光老鸨的耐性,再次被标上光线的价格,重新变成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现在的她似乎即将要去到梦寐以求的高处了,可一切都还是那么不真切。自己仍像是枝头飘摇的枯叶,不知什么时候就就要随风飘流。
只有在和谢同尘这样严丝合缝的楔连在一起时,荼锦才能真真切切体会到慰藉。
“我怕像那个梦一样,怎么也追不上你。”她的声音闷闷地,不忘认真地摆腰,吞吐着深埋在身体里的那根火热的性器,一声比一声叫得娇弱,“玊哥……同尘、同尘……”
谢同尘被她热情的包容绞得脊背发麻,作为安慰,他吻住了她委委屈屈的小嘴儿,轻易就撬开了她的牙关,舌头掠过她的口腔,含着她的舌根吮吸。小人儿吚吚呜呜的哼哼,口角处往下淌着涎水。难舍难分地亲了好一时才放开。
“不会的。你不用追,我会等你。”
荼锦她向来在房事上放得开,动情时又娇又痴,简直媚到骨子里。偏这回死命端着,明明被扶着腰,一下下都吃得深到 不能再深,脆弱铭感的宫口被狠狠拓开,身体被开发到极致,每一次抽插都让她爽得浑身发颤,就是不肯出声。
手被按住了不能塞,就匍进他怀里,咬他的衣襟。
她越忍,下身就绞得越紧,谢同尘光是费力自持都花了许多精力,胡乱在她光裸的肩胛上吻,托着她的臀上下巅动,很快就交媾处的淫液就打湿了彼此的下裳,还淅淅沥沥地滴到了地毯上,愈发响亮的带着水声的拍击声在紧闭的车舆内愈发响亮。
坚持了不到一刻钟,就射了她满满一腿。
清理过后,空气不流通的车舆内还残存着浓郁的腥膻味。荼锦怕羞,不顾冷也坚持要透气,谢同尘只得拿了厚毡毯出来将彼此都裹住,将一侧的车帘揭了个小缝,立刻有凌冽的风吹进来。
他把小姑娘严严实实挡在怀里和毡毯里,“你才发了汗,不能吹风。”
荼锦被护得像只鹌鹑,头都直不起来,无所谓的说:“哪有那么娇弱。从前我过冬直穿一两件都不见得生病,这不算什么。”
结果惹得谢同尘紧紧皱起眉。
每每听她用无所谓的语气说起不堪的从前,他就忍不住加倍怜惜。
不一会儿,他重新把帘子放下,沉声说:“小茶,还是随我回家吧。我父母兄弟都是极好相与的人,你也是讨人喜欢的姑娘,大家都会疼你的。”
“不。”荼锦在一点上很坚持,她可以把性命和身体都交付给谢同尘,却不愿意将自己的人生寄托给任何人。
当然,她不会在心爱的面前表现的太要强,只是含着眼泪摇头,“我害怕。我这些年独自一人惯了,太热闹本就不自在,何况还是你的至亲……这不是要我的命么!”
他啼笑皆非,掐了下她的脸蛋:“我哪里是害你了!唉……也罢,晚些我先将你在我家的客栈安顿下来。到时候再看,你是同我住,还是单独添置个外宅独住。”
她立刻乖巧点头:“好。都听阿……阿、阿嚏——”
“你看看!我就说要病,你还不听劝!”谢同尘又按了一把,彻底把她掖进了毯子,“现在,立刻,闭上眼睛睡觉。晚些入城了一概由我安排,由不得你说话。”
荼锦哪里在敢出声,偷摸着擤了擤鼻子,满心甜蜜地闭上了眼。
她想,这回一定是个美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