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良缘也在看蒋氏,前世里知道有蒋氏这个人的时候,蒋氏已经被郑氏族人骂成了山间野狐化型后的祸水,所以莫良缘对蒋氏夫人有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能做祸水的女人自然应当是个倾城倾国的美人,可这辈子见到真人了,却发现这位夫人竟然是个长相十分普通的女子,莫良缘的第一个反应是诧异。
“蒋氏夫人?”见蒋氏站着发呆,严冬尽等了片刻后就不耐烦了,开口喊了蒋氏一声。
蒋氏被严冬尽喊得一惊,看一眼严冬尽,再将目光落到莫良缘身上的时候,蒋氏夫人反应了过来,往地上一跪,蒋氏就要给莫良缘行礼。
“快起来,”莫良缘忙抬手示意蒋氏起来。
“我没有杀人,”蒋氏却是跪在地上跟莫良缘道:“太后娘娘,妾不敢做下这等事的。”
莫良缘冲蒋氏笑了笑,起身弯腰,亲手将蒋氏从地上扶了起来,小声道:“夫人若是这等人,郑大人也不会拿真心待你。”
听了莫良缘这话,蒋氏又是呆愣一下,随即就脸上一热,表情讪然地不知道要说什么。
“先去休息,”莫良缘说:“我说的话你未必会信,所以等明日郑大人进宫,让他跟夫人你说。”
“妾不敢,”蒋氏忙说道:“妾信太后娘娘的话。”
“去休息,”莫良缘仍是冲蒋氏笑,话却说得不容置疑。
“太后娘娘……”
“桂嬷嬷,”莫良缘冲宫门外道。
桂嬷嬷应声进了宫室。
“带这位夫人去休息,好生照顾,不要怠慢了,”莫良缘指一指蒋氏,跟桂嬷嬷道。
桂嬷嬷领命。
“太后娘娘,”蒋氏还想再问。
“去吧,明日郑大人就会进宫了,”莫良缘挥一下手,知道自己给不了蒋氏安心,那就多说无益,不如等明日郑了谦和进宫,让这位郑大人来解释一切了。
蒋氏跟着桂嬷嬷走了。
严冬尽站着听了一会儿宫室外的动静,确定不会人来打扰了,才走到了莫良缘的跟前,半蹲了下来。
“辛苦了,”莫良缘摸一下严冬尽的脸。
“又不打仗,哪里就辛苦了?”严冬尽说:“郑谦和现在也成香馍馍了?”
“郑家还是有些权势的,”莫良缘低声说了一句。
摇一下头,严冬尽说:“睿王又怎么处置康王?”
莫良缘皱着眉想了想,说:“我不知道。”
“那就不想了,”严冬尽抱住了莫良缘,往坐榻上一倒。
“天要亮了,”莫良缘拍一下严冬尽的后背。
窗外已经晨光乍现,这一夜就要过去了。
“我知道,”严冬尽嘟哝了一声。
严小将军本想抱着莫良缘躺一下,他没想干别的事,可当佳人在怀了,严小将军又把持不住自己了。
“我想你了,”严冬尽要莫良缘的耳边低语。
莫良缘张了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唉”的一声叹了一口气,她也想他,“我给你打了络子,”莫良缘低声道。
严冬尽“嗯”了一声,带兵打仗的人,顶盔掼甲是要的,佩饰什么的,严冬尽就没戴过。
“一会儿我拿给你看,”莫良缘说:“看看喜不喜欢。”
“喜欢,”严冬尽抬头看莫良缘了,虽然对佩饰什么没什么追求,但严冬尽还是跟莫良缘说:“你做的东西,我怎么会不喜欢?”
“我,”莫良缘低声道:“我不会女红。”
辽东大将军府的小姐,会骑马舞剑,却不会刺绣缝衣。
“咱家用不上,”严冬尽不在意道:“府里那么多的丫鬟婆子,你要学什么针线?大街上还有那么多的成衣铺子,想要什么去买就是,我们又不缺买几件衣服的钱。”
“不一样,”莫良缘摇头,她能为严冬尽做的事实在是,莫良缘都想不出来,她能为严冬尽做点什么。
“你这是,”严冬尽摸一下莫良缘的眼睛,没摸到眼泪,可严小将军就是觉得他家小姐在哭,“你哭了?”严小将军简直是匪夷所思道:“就为了不会针线活?”
情绪突然之间就低落了,莫良缘跟严冬尽说:“我什么都不会。”
“你又不靠做针线活吃饭,你要会那玩意儿做什么?”严冬尽说:“为我做衣衫啊?我不用,我衣服多着呢。”
“我以后会学的,”莫良缘在这时下了一个决定,跟严冬尽认真道。
“学针线活,然后给我做衣服?”严冬尽的神情纠结了,说:“大哥会打死我的。”
让莫桑青知道莫良缘为了自己学做针线活?严冬尽不想用,都知道自己在他莫大哥那里要好不了了。
“这关我哥什么事?”莫良缘说:“我也为他做。”
为大哥也做?严冬尽突然间就从自己会被莫桑青打死的担心,变成凭什么他的媳妇要为莫桑青做衣服的不开心了,“他有人伺候,以后他也会有媳妇,”严冬尽跟莫良缘说:“你还怕大哥没衣服穿?”
大哥的媳妇?
莫良缘心揪了起来,她大哥前世里在她的事出了后,匆匆娶了辽东世族陆家的女儿,可她大嫂难产身亡,之后她大哥就一直孤身一人。
“真哭了啊?”严冬尽这一回被莫良缘的眼泪打湿了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