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在她雪白的手臂上划出很长一道伤口,殷红的鲜血如同流水般,不要钱似的使劲往外流。
因为手上无力,安一言也把安沾沾丢了出去,好在只是一米多高的距离,他蹭破了皮,却没有受大伤。
倒是钱泉生,袭人不成,自己用力过猛倒在了糖葫芦的车锋利的边角上,额头磕出了一个大包,昏了过去。
龙斯爵三两步跑过去,将安一言抱在怀里。脸上的焦急和担忧做不了假:“一言,你感觉怎么样?我们马上去医院,不会出事的。”言语间的慌张毫不留情的出卖了他。他在害怕。
他不愿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人有任何损伤。
安一言比龙斯爵有理智得多,只见她右手握着受伤的左手,暂时止住了血流。转头看着龙斯爵,示意他安沾沾的方向。
安沾沾此刻已经爬了过来,他脸上的泪痕是刚刚要糖葫芦的时候流下的,这时候倒是显得很镇定。自己摔倒了地上,也没有见他有什么受伤的表情。只是迫不及待的来到安一言的身边,他眼中的渴望骗不了人。
龙斯爵大手一挥,将人拉了过来,他总算是意识到自己还有个娃:“沾沾,你有没有受伤?”
安沾沾摇头,圆圆黑黑的眼睛盯着安一言受伤的手臂:“妈妈痛,快带妈妈去医院。”
安一言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安沾沾的头,他又变得如此的乖巧。入眼看到满手的猩红,安一言又停了下来。无奈的叹气:“妈妈也没事,现在我们就去医院,糖葫芦下次再来买吧。”
“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安沾沾一只手紧紧的捏住龙斯爵的衣角,贴他很近。
安一言被送去包扎伤口,也有温柔的护士帮安沾沾处理擦伤。龙斯爵陪着安沾沾,脸色阴沉的吓人。看来他对钱泉生的处理还太轻了点,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把心思打到了他妻儿的身上。
龙斯爵对此事不能容忍。
钱泉生被带进了警局,他已经接近癫狂。钱泉生双手紧握着牢房的铁栏杆,方形的铁棍硌得他生疼。他却没有感觉一般,撕心裂肺的吼着:“放我出去,你们没有传唤,没有律师函,怎么可以私自把我抓进来,我要告你们……”
他这句话从进来的那一刻就一直在重复,负责看守的狱警听过数不胜数的人在里面喊冤,对他这几句话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只是这吵闹的声音让他心烦,很是不悦罢了。
实在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狱警用手里的警棍警示性的敲了敲栏杆,威胁似的恐吓着:“听着,你再叫的话,我就打你了。不知道现在是休息时间,你这样别人怎么休息?”
外面已经黑透,现在是深夜。
狱警对于钱泉生来说就像是救命稻草一般,他瞪着鼓鼓的眼睛,血丝布满了双瞳,声音也有些嘶哑,脸上脏污一片。“放我出去,你们没有逮捕令,不能留这么抓我进来。你们这是违法的。”
狱警笑得张狂,很是鄙夷和不屑:“你都进来了,还要什么逮捕令?没有人会为一个社会败类浪费纸,持刀伤人,你自己犯罪了。对方不肯和解,所以你必定要在这里面待个几年。你就别白费力气了,免得自己吃苦。”
在刑罚判定之前,犯人是住的单人间。一个人一间,自然不会受到威胁。可是没有人会永远住在单人间里,等他住进里面了,刚刚吼的那段时间吵醒的人,肯定会好好招待他一番。
监狱里的关系也错综复杂,刚进去的人肯定要吃大亏。特别是进去前就惹他们不愉快的人。
钱泉生没有了什么理智,也没将狱警的话听进心里去。狱警见他不听劝,也不打算白费口舌。好心的话他说完了,别人不给理会,他自然不愿意热脸贴冷屁股。这个冷屁股还是没权没势的,这就更加划不来了。
钱泉生这么叫唤着,没隔多久就没了声响,喉咙已经嘶哑。
狱警搬了张凳子坐在大门口,翘着二郎腿在那里喝茶。进来的时候手机都被缴了,他很无聊。只能喝喝茶打发一下时间。
隔天,钱泉生收到了自己的早餐和水,同时也收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律师函……
林博再一次在董事会上提起了让林熙雅进入公司、进入董事会提议,这话刚说出来,就让热闹的会议室瞬间变得寂静。
半响都没人发表意见,林博的脸色变得漆黑。他面无表情,目光如炬的盯着坐在会议室的这些人,声音低沉:“各位怎么不说说自己的看法,我一心想要熙雅进来为公司出力,那也只是我想着。还是得经过你们的同意才行,所以,各位还是不要用沉默来面对我。”
林熙雅坐在会客室里,急得头上冒汗。她这边可以看到会议室的实时状况,事关自己能否进入董事会掌握实权,就在此一举了。
原本信心十足,也因为大家的沉默而变得忐忑不安。她不想在畏手畏脚,她想要光明正大的握着实力。
“大家和我一起也共事了这么多年,也应该都了解我,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既然我要熙雅进来,就一定会控着她的行为,各位不必担心。”林博是个笑面虎,无论做什么,他都一定要成功。
还是没人开口说话,顾黎信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一众高深莫测的老狐狸。很明显没有一个人愿意让林熙雅这么一个定/时/炸/弹进入董事会,除非林博把自己的股份给她。
然而,以林博的性格,他是不可能把手上的东西拿出去。除非,他真的动不了了,不得不去依靠别人。
林博手上的股份也只有百分之三十七,堪堪压住其他股东,分出去任何一点,也足够威胁到他的地位。只能说,林博这个人,防备心太强,甚至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愿意相信。
顾黎信的左手放在桌子上,食指有节奏的敲着桌子,若有若无的笑容展现在脸上:“既然大家都不说话,那我就当这个出头鸟好了。”
即使在场所有的大佬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顾黎信的身上,他也岿然不动,丝毫不受影响:“无论是哪个公司的董事会,都不会允许没有股份的人插手。熙雅小姐,若是没有股份,进入董事会,这没有先例。当然,如果林董转让一部分的股份给熙雅小姐,董事会肯定不会有任何怨言。”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怎么也没有挑剔的理由。
林博虽然一肚子的火气,也不敢发泄出来。相反,他还得强颜欢笑,表示出自己的大度:“顾总说的没错,之前是我疏忽了这件事,既然你提出来了,那我肯定会有措施的。今天的董事会,大家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林熙雅眼睁睁的看着会议结束,自己却无可奈何。看到了经过的林熙雅心中尽是恨意,她恨顾黎信的多此一举,提起了这些被忘的事情。她也恨自己父亲的犹豫,他眼底的不愿她看得一清二楚。
想要林博给她一部分股份,怕是不容易。
散会之后,阴沉着脸的林博向着自己的秘书吩咐:“去让人将外面的散股买下来,熙雅进董事会的事情暂时放下,最近几天,动作小点。”
秘书很安分,听取了吩咐,也没有多一句嘴。
林熙雅堵住顾黎信的去路,恨恨的盯着他,流光溢彩的眼中尽是恨意:“顾黎信,你什么意思?我进董事会又不会碍你的事情,为何和我作对?这样对你没有好处吧。如果是安一言的那件事,我可以向你道歉。可时过五年了,又何必纠结?”
左思右想,除了五年前安一言一事让两个人结仇,林熙雅还真想不到有别的事情。
顾黎信垂眉掩去了眼底的冷意,轻蔑的笑了笑:“熙雅小姐莫不是想的太多了,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说出的那句话不过是所有公司都遵守的,手上没有股份,又怎么能进的董事会?你没有真才实学,坐在经理这个位置上,已经是林董的偏心了。要知道,底下比你有能力的人多的是,怎么也轮不到你这个人。”
“呵,何必去编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林熙雅不听他这台面上的话,笑得自嘲:“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不用费心骗我。”
顾黎信斜靠在墙壁上,一副不正经的模样:“熙雅小姐言重了吧,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怕是不妥。与其在这里和我唇枪舌战,倒不如去哄哄你父亲,给你转点股份,那才是实用的东西。手里有东西,就凭着我的三言两语,又怎么会轻易被打倒?”
这话说到了林熙雅的心坎里。林博手上的东西要是有这么容易,三言两语就能拿到,那么她也不会这么的无助了。
“连你的父亲都搞不定?”顾黎信假装吃惊的模样,“也难怪,那些恶心龌龊的事情藏不住了。”摇头叹气,很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