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瑜的反应，被记者悉数拍了下来。
    不用想顾思思都知道明天的新闻他们会怎么写。
    庭审上史瑜看到顾思思情绪失控，竟想对顾思思动手，诸如此类的。
    看着还隔着一段距离的史瑜，顾思思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在梁墨城的拥护下，坐在了最前面的中间位置。
    时间已经九点五十几分了，开庭时间是在十点整。
    陆陆续续法官也已经就位。
    顾思思目光看了看沈涵涵，她似乎很安静，没有像史瑜那般恨不得要用眼神把她凌迟。
    甚至，沈涵涵压根都没有看顾思思一眼。
    沈涵涵的变化，顾思思是感觉到了的。
    在上次沈庭阳葬礼上，史家人情绪都有些崩溃，唯独沈涵涵一直安静的站在一边，至始至终都没有参与任何的事情。
    梁墨城伸手搂着顾思思的肩膀，眼神在四周看着，就怕顾思思受到一点伤害。
    十点整，沈涵涵的案件正式开庭。
    双方辩证律师都已到位。
    沈涵涵的辩证律师是秦律师，听说是墨城第一律师，打过无数次胜的官司。
    只是，看着看着，顾思思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墨城，秦律师怎么不是尽量的主张无罪？”顾思思有些疑惑。
    作为被告的辩证律师，即便是知道对方真正的有罪，也应该站在委托方这一边才对。
    可秦律师居然一一承认了这些罪行。
    秦律师站在中间，口若悬河的说着：“原告方所提出的罪行被告方全部认同，雇人行凶，致死致伤都承认。”
    秦律师此话一说，不仅顾思思是懵逼的，就连前来参加庭审的史家人都是懵逼的。
    史家老太太坐在一边，听到这话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你这个律师怎么说话的，你是被告方的律师！你再不好好说话，信不信我告你！”
    秦律师完全没有理会史家老太太，目光就静静的看着台上的审判人员。
    下一秒，重重的一声法槌声音传来，审判人员严肃的说道：“安静！”
    法槌的声音落下，现场顿时就安静了很多。
    顾思思目光直直的看着前方，完全没有理会其他。
    但是她能感觉到，从身旁和身后传来的像是要把她凌迟一般的眼神。
    梁墨城搂着顾思思的手紧了一些，拉近了一些两人的距离，用只有两人的声音说道：“事情没那么简单，秦律师是沈庭阳的故友，据我所知两人关系很好。作为私人交情，秦律师也不会直接卖了沈家的人。他会在法庭上直接这么说，一定有其他原因。”
    沈家的辩护律师，梁墨城肯定是查过的。
    也正是因为查过才知道秦律师跟沈庭阳交情不浅。
    顾思思皱了皱眉，她也猜到了事情这么发展一定不简单。
    “被告方是否对原告方所陈述的罪名供认不讳？”审判员严肃的声音传来。
    “是的。”秦律师对着审判员微微低了低头，说，“被告方全部承认。”
    原告律师笑了笑，趁胜追击：“既然如此，原告方请求以沈涵涵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以史瑜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
    在这些事情里，沈涵涵才是主谋，而且前面致死的事情，史瑜并没有参与。
    所以判决来看，肯定是沈涵涵比史瑜罪重。
    这个判决请求，倒是合情合理的。
    “慢着。”秦律师说道。
    “被告律师请说。”审判员目光转向秦律师，对他说着。
    “被告的确承认犯罪事实，但杀人罪史瑜才是主谋，沈涵涵并不知情，被告对于史瑜的判决没有异议，但沈涵涵理应无罪。”
    秦律师话一出，顾思思转头看着梁墨城：“他怎么这么说？”
    “我就知道有问题，秦律师毕竟还是在律师界名气不小，是有真本事的。现在看来，他一开始承认这些罪，都只是为了现在这句话铺垫。”梁墨城看着顾思思，说道，“他这一招，是想用史瑜换沈涵涵啊。”
    这一点，梁墨城之前倒是没有想到。
    这秦律师，还真是够厉害的，连这个方法都想到了。
    既然想到这个了，肯定也是做足了工夫的。
    只怕原告律师那边，有点难办了。
    果然，原告律师听到秦律师这么说，完全是懵逼的，愣了一会儿才说道：“沈涵涵怎么可能无罪，所有的案子都和她有关，她才是主谋。”
    “并不是，沈涵涵是事后才知情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史瑜主谋。”秦律师对着史瑜说道，“请史瑜女士陈述一下和作案动机和案情。”
    史瑜红着眼眶，但还是抬着头一字一句说道：“的确是我主谋的，我恨顾思思，之前，我一直以为她是我老公的私生女，我做梦都想杀了她。
    不仅如此，我的女婿也对她念念不忘，为了我的女儿，我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她活的好好的。
    影视城那件事情，爱莲衣死的两个员工纯属意外。我的本意是要杀了顾思思，只是没想到她命这么大。
    再后来，我就只能指使人埋炸药。
    可是没想到，还是有人救她。
    顾思思这个贱人，如果有机会，我还会杀了她的。
    至于案情，不就是雇佣杀人吗？
    当时我还是沈太太，谁都要给我几分薄面，再加上沈家在墨城也算是有名望的，找几个人的能力还是有的。
    至于其他的，你们问我律师吧。”
    秦律师闻言，拿出一个文件夹，里面有手机和各种文件：“这是当时史瑜女士给被雇佣人打电话用的手机，上面有史瑜的指纹鉴定，文件也在上面。如果需要人证的话，只怕需要公安局配合。因为当时那些被雇佣的人，已经在监狱里面了。”
    让之前那些人站出来作证，肯定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
    如果秦律师成功了，那么今天的案件就要停止，等到下次再审。
    顾思思看着那个文件袋，皱了皱眉。
    那些文件不一定是伪造的，弄一份真的并不难。
    沈涵涵和史瑜本来就是母女，若是史瑜有心为沈涵涵顶罪，手机上弄个自己的指纹是很简单的事情。
    即便上面也有沈涵涵的指纹，他们完全可以说是因为一家人，碰过手机很正常。
    而史瑜又承认自己雇佣杀人。
    这案子，只怕是不会往他们原本以为的方向发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