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湖湾别墅。
简妍正在一层的工作区赶制秋装。她脚踩着缝纫机,娴熟地缝合。而后她那将那一片百褶捧在手里,手工缝制扣子。
这是一件学院风和休闲感并存的半裙,宽工字褶拉高气场,褪去几分稚气。整件裙身依靠腰头纽扣固定,便于穿着。对身材的包容性更大,如果不小心屯了肉,将纽扣往旁边移一下就可以,非常实用。
简妍对这件裙裙很满意。
她起身,将一片式工字百褶裙穿在了人太模特身上。她往后退几步,端着下巴,喃喃自语:“搭配卫衣休闲感足够,搭配衬衫也可以正式起来,完美!”
滴滴,有短信进来的声音,简妍拾起工作台上的手机,时间已接近凌晨十二点。
短信是袁牧发来的,只有五个字,“小妍,睡了吗?”
简妍弯了弯唇角,直接拨打回去。
“呵呵,还没睡,在做秋装。”
手机那头传来袁牧的声音,语气轻柔,“不要熬夜太晚,女孩子的美都是睡出来的。我其实,也只是试着发条信息问问。”
简妍很乖地应了声,望了眼雨后的庭院,“知道了学长。对了,今天的团建怎么样?同事都认齐了吗?回来的时候没淋雨吧?”
恋爱中的人,一点小事也能问个不停,变身十万个为什么。
“……挺好的,同事都挺好的,还见到了总编,是一个很…和蔼的人。”
简妍放了心,想想袁学长,她就很骄傲。,“嗯嗯,金子总会发光的,但也要处好同事关系,我觉得你没问题。”
短暂的沉默。
“小妍,想你了。”
砰砰心跳,哪怕只是听了一句话,简妍的脸还是不受控地热起来。“学长,你知道……我的住处,我可以……等你,而且,今天,黛黛…不在家。”
最后这一句,音量堪比蚊子,几不可闻。才说完,她火速地将手机伸得老远,渴望听到答案,又害怕听到答案。
等待中,她似乎听到了一声幽幽的叹息,随后听到:“小妍,谢谢,天色不早了,晚安。”
简妍挂了电话,心里空落落的,兴致缺缺。
明明才确定关系两天,却分明感觉,自己谈了个寂寞。
这夜啊,也长的寂寞!
*
霍云潮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神色凝重,“黛黛,郁雪出了车祸,警方通知我去一趟朝阳医院。”
雪千黛拽了一下浴巾,挡住了前面的一片雪白,敛着眸子,睫毛投下小扇子似的阴影,“哦,是让你去交医药费吗?”
霍云潮“嗯”了一声,这应该是关注的重点吗?“你,不吃醋吗?”
雪千黛抬起手,在她家美人脸上胡乱揉搓一番,又轻扯了一下,“吃醋,一万吨醋来袭,从头到脚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毛孔都酸到不行,所以我决定跟你一起去。”
霍云潮手指插进她头发,在她额头轻吻一下,“你在家补个美容觉,我去去就回,乖。”
雪千黛抬眸,表达抗议,“美人,你觉得我睡得着吗?”
脚趾头想也睡不着,霍云潮不再坚持,瞄了一眼她身上的晚礼浴巾,“那你,快点换衣服,我们一会出发。”
雪千黛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吹气,“每次总是被不长眼的打扰,下次你从南方回来,要补偿我,要那种洪荒之力的。”
霍云潮笑,黑瞳里有星子,说好。
大约四十分钟后,霍云潮和雪千黛一起出现在了朝阳医院的icu病房前。正好,郑放也在那,嘴里叼着烟,没抽,公众场合。
看到两个人一起过来,郑放脸色很精彩,忍不住问:“没打扰你们的好事吧?”
雪千黛:“……”郑队长,你是有多么不正经?闲的蛋疼。
霍云潮直接无视了他的问题,可惜icu病房拉着帘子,他什么也看不到。“她,怎么样了?”
“不太乐观,还在紧急施救。”
郑放扯了下霍云潮,往楼梯口走去,周围没有人,他才说道:“这是一场谋杀,对方分明是想要她的命。”
什么深仇大恨至于要人命?商场利益纠葛还是个人私怨?以郁雪做到的这个职位,或许都有可能。
“现场,有留下什么线索吗?”霍云潮紧锁着眉问道。
“车祸现场在巷子口,离保安亭有二十几米的距离。不过那条巷子路灯坏了,也没有监控。不过我们询问中,小区保安说,听到了刺耳的车鸣声,我正在让人找附近的监控。郁雪住的这个小区,三区交界,三不管地带,光有空头规划。”想了想,郑放从耳朵上取下烟,“来一根?”
哪有心思抽烟?
“没别的了。”
“还有,在郁雪的手掌盖住的地下,我们看到歪歪扭扭的两个数字,像是49,我觉得和车牌号有关。也多亏了下雨天,才能留下痕迹。”郑放吐出了烟圈。
霍云潮揉揉太阳穴,“这件事情,你找我,是不是怀疑和黛黛那件事有关?我们当时都怀疑,是另有他人在黛黛和高强的茶水里放了致幻剂,并且锁上了门,而那一天,其实郁雪也出现在了会所现场。或许,她目睹了幕后人的事情,为防止事情败露,幕后人先下手为强,这就和会所服务员的结局一样。”
霍云潮就是霍云潮,披着儒商的外衣,大脑比侦探还好用。
郑放掐断了烟,丢在了垃圾桶,“正是,悠悦会所的起先拒不提供监控,后来在警方出示了有关部门调查令后,这才拿到。不过,那监控已经没什么价值。但是我查了下悠悦会所的会员名单,发现高如海和花寅都是,这两位说起来都曾和雪景年交好,也都算你家小女朋友的长辈。”
从这一点来看,郑放也不是吃素的。这个结果和霍云潮查到的,不谋而合。
“高如海不可能对自己的儿子动手。高强现在做什么呢?”
“被律师保出去了,但关于他潜规则办公室女性的案件还在调查。”
“接下来知道怎么做了吧?”霍云潮盯着郑放,看的他脊背发麻。
两个人回到了icu病房。
雪千黛很默契地,什么都没问。
病房有医生走出来,“请问,谁是病人家属?”
没有家属,只有一个关系还不太和睦的师弟。
但没办法,霍云潮站了出来。
“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神经中枢的高级部位大脑皮质受到严重损伤,能不能醒来还是个未知数,要不要继续治疗……”
霍云潮想也没想,“治疗。”
一来,郁雪罪不至死;二来,她可能知道一些真相。恰好,霍云潮还有钱。
“那好,过来和我交住院费、护理费。”
霍云潮拉了下雪千黛的手,给她一个慰藉的眼神,转身和医生去交费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