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百姓雪上加霜,就是那些诸侯也有不少被逼得家破人亡。那些诸侯无奈,只好联合起来,准备反抗崇候虎。
七年春二月,北海共有七十二路诸侯起事,以袁福通为首一路往崇候虎的老巢崇城进逼。那些依附在崇候虎手下的诸侯,尽是残暴不仁之辈,吸尽民脂民膏,百姓恨之入骨。袁福通这一打,当地百姓纷纷呼应,打开城门迎接义军。
崇候虎手下那些诸侯平时欺负百姓还行,一旦打仗,就没有一个能摆上台面。一个接一个的城池被攻克,最后只好缩回崇城固守,一面以加急文书禀报朝歌,请求援兵。
纣王得知北海反了七十二路诸侯,急忙下令,让太师闻仲奉敕征北。
皇宫之内,纣王正端坐金銮殿上,满殿堂香气缭绕,各放沉檀喷金炉,壁有金贝珠高卷;兰麝氤氲笼宝扇,绝色佳人立王前。白玉阶下站满文武,文以比干为首,武却是以闻太师为首,只是此时的闻仲去征伐七十二路诸侯。
纣王望着满殿朝臣,却是极为为满意,现在他很少操心国事。平日立各地大小事项有丞相比干处理,军务又有闻太师。闻仲却是前朝之臣,生来有异相,却是头生三眼,中间一目有神通。自帝乙末代便入朝为官。自称截教门下金灵圣母门下,虽不入天庭为仙,却实为一代地仙。纣王自幼便拜入闻仲门下,不知为何却是未曾学到一些仙术,只是习了一些强身健体之法,倒也力大过人。纣王也不烦恼,只当自己福源浅薄而已。
“有奏章者出班,无事便退朝。”纣王示意职守驾官宣道,他还要去后宫找美人来做游戏玩耍呢。
“启禀大王,待罪之首相,商荣有奏。”却是那因罪被纣王下旨斥责醒官的首相商荣。高擎牙物跪拜,如山呼道。
“有话道来。”纣王似是嫌恶地望了眼商荣,谁叫商荣这个忠心耿耿的老不死浪费他宝贵的时间。““自女娲圣母与圣父逍遥道人造人族以来,虽多有羁绊。却是大兴于世。自三皇五帝时期就已经流传下来,凡历代帝王,每逢百年便须去女娲宫祭拜女娲圣母与圣父逍遥道人,成汤诸朝代亦是每逢百年之期便会前往祖殿一并祭祀,倒不曾缺了礼数。掐手算来。下月便是此次百年大祭之期了。”
“呃?有此等事。我倒是少有听闻。”纣王平日里不管政事,却是哪里能知道此等君王密事,就连诸多大臣亦不知。
“历代君王,平日里为了便于管理人族,强固君权,倒不曾大肆宣扬,只是每百年去拜祭便是。我朝祭拜之事,却是由首相负责,是以臣下知晓此事。”商荣一脸正色地说道,他为那首相自然得知此皇家秘闻。这等大事,闻仲闻太师当然知道轻重,连忙出班奏道:“纣王还须前往。”
那些大臣见老二发言了,那还不纷纷求请纣王前去祭拜。纣王一听,想了想闻仲那一身盘山捣海的本事,觉得那神仙想要颠覆一个朝廷还是轻而易举的,跟何况是传说中的圣人,当然不能怠慢。打定主意,宣旨道:“众文武百官听旨,下月初一起驾女娲宫祖殿,祭拜各位圣人,以示我朝尊敬。”一月之后,纣王带着满朝文武,驾出朝歌南门,家家焚香设火,户户结彩铺氈。三千铁骑,八百御林,武成王黄飞虎保驾,满朝文武随行,前至女娲宫。纣王离开辇车,走上大殿,跪拜焚香;文武大臣随班拜贺。纣王观看殿中,只见:
殿前华丽,五彩金妆。金童对对执幡幢;玉女双双捧如意。玉钩斜挂,半轮新月悬空;宝帐婆娑,万对彩鸾朝斗。碧落床边,俱是舞鹤翔鸾;沉香宝座,造就走龙飞凤。飘飘奇彩异寻常,金炉瑞霭;袅袅祯祥腾紫雾,银烛辉煌。
纣王正看此宫殿宇齐整,楼阁丰隆,忽一阵狂风,卷起幔帐,现出三圣圣像,那逍遥道人暂且不说,女娲与后土却是容貌端丽,瑞彩翩跹,国色天姿,婉然如生。纣王一见,神魂飘荡,陡起淫心。自思:朕贵为天子,富有四海,纵有六院三宫,并无有此艳色。便要命人取来笔墨,题诗以记。
首相商容在一旁见纣王神色不堪,又要去笔墨题诗,想起纣王胡闹之时在宫中四处乱题艳诗,心中一惊,急忙上前启奏曰:“女娲娘娘与逍遥道人乃上古之正神,朝歌之福主。圣庙之处,不容亵渎。老臣请驾拈香,乃是祈求福德,使万民乐业,雨顺风调,兵火宁息。既然祭祀完毕,这就回宫吧。”
纣王冷哼一声:“孤看女娲之容有绝世之姿,因作诗以赞美之,岂有他意?卿毋多言。况孤乃万乘之尊,留与万姓观之,可见娘娘美貌绝世,亦见孤之遗笔耳。”这时忽然脑中一个声音冷哼一声,纣王猛地打个激灵,随即一阵绝大得威压从神像传来,纣王以及众臣身不由己,屈膝跪下,连连磕头。
等那威严散去,纣王才知道厉害,乖乖息打消了心中的胡思乱想,由众臣簇拥着返回朝歌。纣王却不知道那声冷哼还针对了另一个人,那就是准提道人,“哼哼,准提道人,暂且饶你,等到封神之后,在与你比过。”原来是准提道人用大神通蒙蔽了纣王心神。那准提自从得知封神榜以后,便趁机布置了不少的棋子,而纣王进香正是关键的一环。让纣王犯下大错,惹怒好色的逍遥道人与诸葛流云心爱的女人女娲、后土
逍遥道人肯定咽布下这口气,如此一来,殷商衰,西周代商,就挑起东方的封神大战,它佛教好坐享渔人之利,趁机度化东方修士入佛教。况且日后等周朝得了天下后,那佛教暗中派出去的散宜生乃是开国之臣,位高权重,少不得会宣扬西方教义,如此一来,西方教大兴之日不远亦。准提道人得打算确实不错,现在天机一片迷茫,任何圣人都不能算出纣王为何会冒天下之大不韪,亵渎圣人。想当然得就是殷商当灭,西周当兴。还顺便离间了截教与蓬莱一脉之间得关系,如此一来,通天也只能吃个哑巴亏。
通天教主如果想要保殷商,便是与女娲交恶,逍遥道人、后土、伏義也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通天四面树敌,哭都哭不出来。如果不是诸葛流云前世就知道一些封神得细节,还真的让准提道人这个卑鄙小人得逞了。准提机关算尽,却没想到又一个作弊的家伙是从后世偷渡来的,自然知道他的阴谋诡计。而且早已等他下手,还准备用这个借口来好好教训他一番,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会那么红。
那纣王进香之后,虽然当时被圣人威严惊醒,打消了亵渎圣人的念头,但是自从看见了女娲与后土的美貌之后,人世间的女子便成了粪土,每见六院三宫,真如尘饭土羹,再也不能看的入眼。
那费仲、尤浑最擅长揣摩纣王心思,看出了纣王整天无精打采的原因,便上前启奏道:“陛下乃万乘之尊,富有四海,德配尧、舜,天下之所有,皆陛下之所有,何思不得,这有何难。陛下明日传一旨,颁行四路诸侯:每一镇选美女百名以充王庭。何忧天下绝色不入王选乎。”纣王大悦,“卿所奏甚合孤意。明日早朝发旨。卿且暂回。”
次日早朝,纣王破天荒的早早就来到,等文武百官朝贺完毕,纣王便下令:“即传孤旨意,颁行四镇诸侯,与孤每一镇地方拣选良家美女百名,不论富贵贫贱,只以容貌端庄,情性和婉,礼度闲淑,举止大方,以充后宫役使。”
纣王话音刚落,就有一人应声出奏,道:“老臣商容启奏陛下:君有道则万民乐业,不令而从。况陛下后宫美女,不啻千人,嫔御而上,又有妃后。本朝以来,选秀之时,皆有定例。若擅开此例,恐失民望。臣闻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此时水旱频仍,乃事女色,实为陛下不取也。故尧、舜与民偕乐,以仁德化天下,不事干戈,不行杀伐,景星耀天,甘露下降,凤凰止于庭,芝草生于野;民丰物阜,行人让路,犬无吠声,夜雨昼晴,稻生双穗;此乃有道兴隆之象也。今陛下若取近时之乐,则目眩多色,耳听淫声,沉湎酒色,游于苑圃,猎于山林,此乃无道败亡之象也。老臣位列朝纲,侍君三世,不得不启陛下。臣愿陛下:进贤,退不肖,修行仁义,通达道德,则和气贯于天下,自然民富财丰,天下太平,四海雍熙,与百姓共享无穷之福。况今北海干戈未息,正宜修其德,爱其民,惜其财费,重其使令,虽尧、舜不过如是;又何必区区选侍,然后为乐哉?臣愚不识忌讳,望祈容纳。”
纣王经进香一行之后,似乎又清醒了不少,沉思良久,“卿言甚善,孤即免行。”到了纣王八年,夏四月,天下四大诸侯率领八百镇朝觐于商。那四镇诸侯乃东伯侯姜桓楚,南伯侯鄂崇禹,西伯侯姬昌,北伯侯崇侯虎。此时太师闻仲尚在北海,剿灭袁福通,纣王宠用费仲、尤浑。各诸侯俱知二人把持朝政,擅权作威,少不得先以礼贿之以结其心。
内中有冀州侯苏护,此人生得性如烈火,刚方正直,哪里知道奔竞夤缘;平昔见稍有不公不法之事,便执法处分,不少假借,故此二人俱未曾送有礼物。也是合当有事,那日二人查天下诸侯俱送有礼物,独苏护并无礼单,心中大怒,怀恨于心。
等到大朝之日,四镇诸侯整齐朝服,轻摇玉珮,进午门,行过九龙桥,至丹墀,山呼朝拜毕,俯伏。纣王慰劳完各位诸侯之后,命首相商容、亚相比干于显庆殿治宴相待。四臣叩头谢恩,离丹墀前至显庆殿,相序筵宴。
天子退朝至便殿,宣费仲、尤浑二人,问道:“前卿奏孤,欲令天下四镇大诸侯进美女,朕欲颁旨,又被商容谏止;今四镇诸侯在此,明早召入,当面颁行,俟四人回国,以便拣选进献,且免使臣往返。二卿意下若何?”
费仲俯伏奏曰:“首相谏止采选美女,陛下当日容纳,即行停旨,此美德也。臣下共知,众庶共知,天下景仰。今一旦复行,是陛下不足以取信于臣民,切为不可。臣近访得冀州侯苏护有一女,艳色天姿,幽闲淑性,若选进宫帏,随侍左右,堪任役使。况选一人之女,又不惊扰天下百姓,自不动人耳目。”纣王听言,不觉大悦,命人宣来苏护。
苏护即随使命至龙德殿朝见纣王之后,纣王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孤闻卿有一女,德性幽闲,举止中度。孤欲选侍后宫。卿为国戚,食其天禄,受其显位,永镇冀州,坐享安康,名扬四海,天下莫不欣羡。卿意下如何?”
苏护见费仲尤浑也在场,便知道是二人的诡计,正色而奏曰:“陛下宫中,上有后妃,下至嫔御,不啻数千。妖冶妩媚,何不足以悦王之耳目?乃听左右谄谀之言,陷陛下于不义。况臣女蒲柳陋质,素不谙礼度,德色俱无足取。乞陛下留心邦本,速斩此进谗言之小人,使天下后世知陛下正心修身,纳言听谏,非好色之君,岂不美哉!况且小女已有人家。怎可失信于他人,而且那人还不是你能得罪地起的。”
苏护与其铿锵,不卑不亢,纣王顿时心有所感,眼中时而迷茫,时而清明。费仲、尤浑一见,心中大呼不好,尤浑悄悄上前一步,挡住纣王眼光,费仲却掏出一个锦盒来,悄悄打开,里面乃是一粒珠子,一缕清淡之极的香味飘出。
纣王闻了这香味,顿时眼中清明散去,大笑曰:“卿言甚不谙大体。自古乃今,谁不愿女作门楣。况女为后妃,贵敌天子;卿为皇亲国戚,赫奕显荣,孰过于此!卿毋迷惑,当自裁审。就算是有了婚约又能怎么着,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谁人能比得上本王。”
苏护闻言,不觉厉声言曰:“臣闻人君修德勤政,则万民悦服,四海景从,天禄永终。昔日有夏失政,淫荒酒色;惟我祖宗不迩声色,不殖货财,德懋懋官,功懋懋赏,克宽克仁,方能割正有夏,彰信兆民,邦乃其昌,永保天命。今陛下不取法祖宗,而效彼夏王,是取败之道也。况人君爱色,必颠覆社稷;卿大夫爱色,必绝灭宗庙;士庶人爱色,必戕贼其身。且君为臣之标率,君不向道,臣下将化之,而朋比作奸,天下事尚忍言哉!臣恐商家六百余年基业,必自陛下紊乱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