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在顾南刚将顾诚搀扶到座位上,转身去向主驾驶的时候,听到了顾诚一句,许久未曾听过的叫喊声。
顾南有一瞬间的愣怔,撑在副驾驶车门上的手,也迟迟没有行动,几秒钟之后,顾南才似是找回了自己声音一般,对着顾诚问到,“你想问什么?”
顾诚闻声扭过头,仰着下巴看向顾南的眼睛,真诚地发问,“哥,你跟周云曦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就是你所看见的。”顾南的声音平稳,但是在顾诚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手却是紧紧握住了车门,“阿诚,其实我们有什么关系,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顾诚不带迟疑地答道。
“为什么?”
“她是我的前妻,你跟她在一起,别人会说闲话的。”顾诚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现在定然是带着坚定的语气,跟顾南这样说着。
“现在的时代已经不一样的,这个身份,并不能将周云曦的幸福困住。”顾南眼带讥笑地看着他,“你不觉得自己自私吗?”
“是。”顾南没想到顾诚竟然一点都没有反驳,直白地承认了,“所以你不能跟周云曦在一起。”
顾南一时没有了言语,看着这个多年未见的亲生弟弟,时间改变了许多,好像唯一不变的,就是他们之间的陌生。
“我现在送你回医院。”顾南强硬地关上了门,绕着车头走了一圈,做到了顾诚旁边。
“你害怕了。”在顾诚刚刚打开钥匙的那一刻,顾诚忽地轻笑了一声,“你跟周云曦根本就没有在一起!”
顾南在他说完之后,直接点开了火,对他的猜测直接无视掉了,“安全带扣好,这么大的人,不需要我给你系吧?”
顾诚盯着他的侧脸,似是坎通了这张脸之下的慌张,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就不劳烦哥你了,我的事情,我一定会自己做好的,不需要借助任何人的手。”
顾南假装没有听见这句话背后的内涵,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如果能这样,当然是最好了,不过就害怕你自己处理不好,还强撑在那里,害得别人也跟着遭殃。”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顾诚不满地说到,“你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再来说我的事。”
车中的氛围从关上门开始,就僵在了那里,没有人试图去打破,也根本没有人出现了去打破僵硬的念头。
皆是冷着一张脸的两人,到了医院之后,也是安静地一前一后去了顾母病房。
“妈,我回来了。”顾诚这话说得异常轻松,好似之前发生的种种都是幻觉一般。
顾母竟也没有计较之前的事情,对着顾诚微微一笑,轻声细语地说着,“阿诚回来了,赶紧让雪儿去叫医生,做一个全面检查。”
“没必要。”顾诚觉得自己不会那么脆弱,拒绝一系列将自己判断为有病的手段。
“阿诚,还是检查一下放心。”蒋雪不过刚走了一步,就被顾诚叫停了,现在也是满脸担忧地看着顾诚建议,“不会很麻烦的,这样我和妈妈也放心。”
“真的没事,我自己的身体自然是清楚的。”顾诚固执地不做退让。
顾南在一旁冷眼看着这哥充满爱和担忧的画面,他一直站在这里,但是在其他人眼中,仿佛一个透明的存在。
“妈,蒋雪,你们在这里陪着阿诚,我去叫医生。”顾南说完不等屋内任何人有所反应,直接就抬脚出了病房。
从一开始,就没有跟顾南打过招呼的顾母,现在也似是才发现了顾南的存在,不过不等与人打招呼,便没有了机会。
“阿诚,你看看你哥哥多么关心你,所以我常说兄弟要一直在一起,你跟你哥之间是不是出了矛盾,说出来,我去给你解决。”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孩子,顾母虽是有些厚此薄彼,但有时也会反省一些。
“妈,我自己会解决,您就安心在医院养病,我跟顾诚之间的事情,您就不要插手。”顾南可能真的是被顾诚的行为气到了,在顾母面前都不加掩饰了,一个‘阿诚’的亲密称呼,也在瞬间被抛弃了。
“我是你们的妈,我为什么不能插手。”顾母当然不同意他的提议,立刻就反驳到,“你们亲兄弟还有什么隔夜大仇吗?”
顾诚没有回答,也不会主动提起那个会触及顾母脾气的话题,‘周云曦’,因为那便是顾南和顾诚之间的症结所在。
顾母没有要到答案,执着地想要等待一个,“你说话啊,到底是什么让你们兄弟两个看起来是仇人呢?”
顾南复返回来,听见的问题便是这样一个,此时就皱着眉头看着顾母,“妈,医生要来了。”
“哦?”顾母听到医生前来,立刻就禁声了,乖巧地坐在床边等着人过来检查。
顾诚却是全然相反的,听到医生要过来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要离开,“妈,我先走了,若是需要......”
话还没有说完,顾诚就被闻声赶来的医生吓到了,在那个未知的转角处,顾诚有必要找回自己熟悉的东西。
“医生,您好,我妈刚才还留虚汗了,您赶紧帮忙检查一下。”顾诚毕恭毕敬地让开一条路给医生,让他能够直接看到正襟危坐的顾母。
“是这样吗?”医生自是有记录的,为什么他能够这么快过来,是因为他们在顾诚出现的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现在过来的目的,也就是给他做一个全面检查。
顾诚一点都不带窘迫地点点头,“没错,那就麻烦医生您了,我们在旁边看着就行。”
“行了,闹什么呢!”顾母听见顾诚胡说八道的内容,就有些不悦。
顾诚听见来自顾母的斥责之后,猛地停住了话口,本来对着医生的视线,此刻也渐渐移开了。
“呵呵。”医生看着这个闹剧一般的场景,只觉得这一家人太难处理了,病人都不听话,他们也是很难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