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若看着棠溪那精致的面庞，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只是后来她才在其他人那里了解到，原来不止是这样，其实桃花也会有凋谢的时候，那就是圣女在停止用自己的血液灌溉后，可是等到圣女死的那一天，她的尸首就会回到这个地方，埋葬在被她亲手种下的那种桃树下面，以自己的尸身作为辅料，滋养自己种下的桃树。
    然后过上一段时间，这棵树就会回到最艳丽的模样，桃花盛开，花瓣四散，仿若被定格在了最美好的年纪，青春永固。
    后来她去问棠溪，棠溪说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事情，这些事情太血腥了。
    后来，柳若若又问，“那我母妃被选上圣女的时候，是不是也曾种下过一颗桃树，我想……我想去看看那棵桃树。”
    棠溪点了点头，带她去看了那棵桃树，树上还有一个小小的铭牌，上面刻着两个字：桃夭。
    这也是这里的习俗，圣女种下一棵桃树的时候，会给这个桃树起个名字，而桃夭，那就给他的母亲给这棵树起的名字了。
    这棵桃树和其他的桃树一样，同样开的很好，上面的花瓣甚至比旁边的一棵树还要艳丽一些，柳若若看了半晌，却问了一句，“既然这棵桃树开的这么好，那是不是说明……我母亲的尸首……也在下面滋养了这株“桃夭”？”
    “这……”她还记得棠溪叹了一口气，对她说，“我不想骗你，是的。”
    柳若若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提出了一个问题，“虽然我母妃不算是很受宠，但是他的葬礼也是皇帝下令操办的，而且规格并不是很低，你们是怎么有那个能耐，把我母妃的尸首搬过来的？”
    “这个……”棠溪愣了愣，他也没想到柳若若竟然会提出这样的问题。“我们自然有我们的方法。”
    柳若若等着棠溪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去纠结这个问题。
    这样看来，其实本来也是可以的，只是又过了一段时间后，发生了另外一件事情。
    柳念茹临走的时候，把地下城市的钥匙交给了柳若若，因为怕自己一路颠簸，万一把钥匙丢了，那可就是大事儿了，所以还是让柳若若保管着比较好。
    那天闲着没事干，棠溪也出去了，不知道干什么事情去了。柳若若就拿了钥匙找到了地下城市入口的地方。
    用钥匙打开门以后，柳若若太容易的就下去了，之前她也不是没来过，但是那都是在有柳念茹的情况下，一个人下来，那还真的是第一次。
    但是这样做也别有一番趣味，一个人探索这个地下城市，当然是有一点不一样的感觉啦。
    柳若若手执灯盏，在这漆黑的地下城市里面亮起了一盏灯火，柳若若看着这与地上无二的建筑，慢悠悠的走着，一边走一边四处观察着。
    在黑漆漆的地方只有自己这一盏灯，的确是别有一番风味的，有另外一种享受。
    四处转悠着，却看到了一个人迎面走过来，那个人没有掌灯，那般在黑暗中行走着，先是却没有丝毫的障碍，像是如履平地。
    柳若若立马就把灯火熄灭了，将自己也隐身于黑暗之中，找了一处地方躲藏了起来，没让那人看见自己。
    那人似是真的没看见柳若若，直直的往前过去了，这个时候柳若若已经差不多适应了黑暗的环境，能看见一些东西了，柳若若死死的盯着那道身影，大气都不敢出的，生怕那人发现了自己。
    柳若若看着那个人，走过了柳若若藏身的地方，柳若若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前，她记得当时……柳念茹跟她说过让她万万不要泄露地下城市的事情，那说明这件事情还是挺重要的，她自然要跟上去看看了，万一有什么事情可以报告给柳念茹呢？
    柳若若悄悄的跟着，尽量让自己不要发出一点声音，在这里摸黑前行，也幸好这里是与地面上一模一样的建筑，这几日下来，柳若若也算熟悉了，所以基本不会出现什么迷路之类的情况。
    跟着那人走到了自己下来的地方，柳若若看见那人停下来脚步，连忙躲藏好，不让自己的身形暴露，那人顿了顿，似乎是回头查看了一下，看样子是没发现什么意外情况。
    那人又四处看了看，不知道动了什么手脚，一阵机关转动的声音传了出来，有一束光从遥远的地面射了进来，给这黑暗的地下带来了一丝光亮，柳若若趁着这个档口，探出了头去，就看见了一副熟悉的面孔。
    那是棠溪，是的，是棠溪，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此刻面无表情，一步步踏上回到地面上的阶梯。
    柳若若看见是棠溪以后，立马又躲了回去，拍了拍胸口，棠溪……他没事来这地下城市做什么？
    棠溪、棠溪、棠溪……
    柳若若看了一眼棠溪来的地方，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好像等待这猎物落入口中的巨兽，只要再往那边踏上几步，就会被黑暗吞噬……
    柳若若本来是没有这种感觉的，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棠溪上去以后，再次往那边看过去的时候，柳若若就突然萌生了这么一种感觉。
    柳若若大概知道……
    她母妃的尸体……是怎么被悄无声息的搬运到这里来了，柳若若现在算是知道了，只要走地下……哪怕是皇帝，哪怕是皇宫，那也是来去自如的。
    不是吗？
    柳若若平复了心情，没有了再继续探索这地下城市的心情了，寻了另外一处出口，就回去了，见到棠溪的时候，柳若若心情还是有些复杂的，只不过这些话，全都淹没在了口中，她一个字也没问出来。
    ……
    柳若若叹了一口气，望向了窗外，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起了小雪，映着银白的月光、惨黑的夜色，静静落下……
    柳若若换了一声，满是复杂，“棠溪……如果……如果那个时候……没有……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