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晚挂断电话的时候,瞧见凌小安已经走出食堂。
低头看着电话,她决定,还是先去一趟倪伯伯那里。
……
站在看守所外的黑色铁门前,乔晚晚顿时觉得两腿发软,没有想到,她居然有朝一日会走进这种地方,更没有想到,原来倪伯伯消失的这段时间,是被关押在江城看守所里!
究竟,发生了什么!
乔晚晚被带到一间密闭的小房间,不安地环顾着四周,她发现顶部有两个摄像头,应当是用来监控这里所发生的一举一动。
过不久,倪仲勇驼着背从里面走出来,蜡黄消瘦的脸庞,厚重的黑眼圈,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几乎叫人认不出来。
看着眼前的倪仲勇,乔晚晚眼眶发烫,眼泪缓缓流了下来,也许是因为这样的憔悴,让她不禁想起当时身患重病的爸爸。
“晚晚小姐!”倪仲勇坐下后,紧紧握住乔晚晚的手,一时间哽咽得说不出话。
“倪伯伯,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你会在看守所里?”
倪仲勇用掌心抹掉眼泪,愈发抓紧乔晚晚的手,神情激动:“是他陷害我!晚晚小姐,是陆湛深设计陷害我啊!”
“倪伯伯那天找过你,后来当天晚上,陆湛深就派人把我抓走,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被关一个废旧的在仓库,我当时浑身都是伤!我想尽办法逃出去,可是我刚逃到外面,忽然好几辆警车把我包围起来!”
乔晚晚还是不明白:“可是为什么警察要抓你?为什么把你关在看守所里?”
“他们指控我经济犯罪……”
倪仲勇的声音忽然轻下来,低着头,他无力地喃喃:“他们指控我当初在乔氏的时候,非法吸收公众资金,还有行贿……要判我坐三十年的牢……”
“经济……犯罪?”乔晚晚咀嚼着倪仲勇的话。
可是这样的字眼,或许对二十岁的她来说是陌生的,也是无法理解。
经济犯罪?那是犯了什么样的罪?需要被判三十年的牢?
“那……那他们抓人,总是要有证据的,他们,他们不能无缘无故关押你的。”
乔晚晚用力睁着眼睛,望着倪仲勇,她绝对不相信倪伯伯会做出违法的事情,倪伯伯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
“如果他处心积虑要陷害我,我能有什么办法?像他那样的人,什么样的手段他做不出来,不管我有没有做过,他都有能力让我下辈子蹲在监狱里!”
“误会,这一定是误会,倪伯伯你不用担心,只要你没有做过,一定会没事的!”
“晚晚小姐到现在还不相信我吗?”
倪仲勇的手捂了捂面,继续说道:“正因为我对你说了不该说的话,所以才惹怒了他,所以他才要对付我!”
“我被关押在这里将近两个月,他们连律师都不让我请,更不准我与外界联系。我费了多大功夫才联系到你,晚晚小姐……我的儿子还在国外,我……我的下半生不能死在监狱里啊!”
乔晚晚有些呆住,脑袋里乱如麻,许久,她才动着唇:“不会的……一定是有误会,一定是。”
“晚晚小姐,你听倪伯伯的话,如果可以的话……离开他吧。去国外也好,去别的地方也好,离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再也不要让他找到!”
“倪伯伯……”
“倪伯伯可能……再也没有办法出去,或许明天,或许连明天都等不到。事到如今,有些话……倪伯伯一定要让你知道。”
不知为什么,乔晚晚此刻,忽然很想从这里逃走。
不管倪伯伯想说什么,她都不想再听。
倪仲勇一个字一个字,清除地将当初的一切说出口……
到最后,乔晚晚根本听不清倪仲勇在说什么,只觉得脑袋很痛,再多想一下,就会痛得爆炸。
走到马路上,她扬起头,望着浩瀚蔚蓝的天空,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下来。
倪伯伯是无辜的。
可是为什么无辜的人,会被关押在看守所里,等待着宣判?
试问全江城,谁有这样的能力?
她不想去想那个答案,因为太可怕,如果逃避可以解决一切问题,那么现在,她依然可以选择逃避吗?
……
恒耀集团。
乔晚晚抵达顶楼,没有理睬郑翔,直接推门走进总裁办公室。
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抬起头,视线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后他放下手中的文件,向她走过去。
“怎么过来了?”
她只轻轻嗯了一声。
“自己过来的?没让司机送你?”望着她那双哭肿的眼睛,陆湛深顿时沉下脸来。
乔晚晚往前跨了一步,把自己小小的身子靠进他怀里,眼泪又落下来几颗,全部染在他衬衫上。
紧紧抱住他,然后她才开口说话:“陆湛深,你……放过倪伯伯,好不好?”
男人的身躯蓦然一震,也瞬间失去温度。
他握着她的胳膊,把他从自己怀里扯开,冷沉的眸凝视在她脸庞。
她的嘴唇微微颤动,眼底浮动着水气:“倪伯伯被关在看守所,你知道的,是不是?倪伯伯是无辜的,求你放过他,好不好?”
偌大的房间里,死一般沉寂。
她望着他复杂深暗的眼底,望着,望着,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陆湛深的嘴角,冷冷抽动了一下。
他捏住她的下巴,很用力,手指都泛白了,他强迫她难受地扬起脸,他的唇凑过去,几乎碰到她发抖的嘴唇:“求我?求我放过他?”
乔晚晚的心仿佛被狠狠抓住,他这么问,所以他是承认了吗?
倪伯伯被关押在看守所,被起诉经济犯罪,甚至有可能被判刑三十年,真的是他做的!
“倪伯伯是无辜的,陆湛深,求你放过他。”
“我以为你知道该怎么求人?你当初送上门的时候,可不是这样求我的?”
“你——”
“想求我,就拿出点诚意。”他另一手扣住她的腰肢,把她重新禁锢在怀里,低沉的嗓音夹带着暗暗的怒火,“我现在很忙,有事求我,那就晚上自己回来檀香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