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的头一点点低下来，萧寒终于恼羞成怒，坐起身子，大掌抓着她的头发，动作很不温柔地将她拽了起来！
    头发被他生生扯在掌心里，凌小安眉眼紧皱，忍不住呼痛。
    看她痛得要落泪，萧寒的心也痛了一下，立刻就松开了手，眼底的怒焰也莫名消散。
    他微微闭了闭眼，把她搂在怀里，掌心覆在她后脑勺，低沉的语气听起来颇为无奈：“别这样安安，我不喜欢你闹脾气，不喜欢你这样子，嗯？”
    他习惯了她的乖乖听话，习惯了她的逆来顺受，也习惯了她对他的畏惧。
    偶尔闹闹脾气、耍耍小性子，比如之前那三个耳光，他可以当作是一种难得的趣味，不管他想不想受，总之他就是受了。
    但是像刚才那些话，作为她的男人，他彻彻底底被激怒了，每一个字都是带刺的！
    他甚至感觉到害怕，害怕她……会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不见。
    消失不见……想着这几个字，他好像连心脏都疼了一下。
    凌小安不说话，不回答，好像是在强忍着眼泪。
    真的不想再哭了，她自己也厌烦了这些泪水，可是心里就是很疼，疼痛在一点一点蔓延，在一点一点堆积，终有一天会承受不住的，也终有一天，她会被内心的痛楚吞噬的！
    到那个时候……大概就真的像她刚才所说的，什么都无所谓了。
    车子到了水岸公寓，萧寒坚持要将凌小安抱上楼。
    到了楼上，他缓缓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依然把她抱在腿上。
    低了头，他的鼻尖轻轻碰在她额头，声音格外温柔：“乖一点，我要去公司，晚上我会早点回来。”
    凌小安动了动，想要从男人腿上下来，亲昵的动作，温暖的目光，对她来说好像是深深的泥泞，很害怕陷进去。
    可是他的双臂圈着她不放：“去睡一会儿吧，晚上记得给我做饭，嗯？”
    捧着她温润的小脸，他亲了好久，从眉心一直到下唇……细细的，密密的。
    她没有拒绝，安静地受着，这样的反应，让他心中舒畅了不少。
    看着他走出门，听见关门的声音，凌小安觉得心里好像一下子空了，空荡荡的，冷飕飕的……什么也没有了。
    她生气自己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怎么会变得……这样喜欢他呢？
    她害怕这样的喜欢，也害怕，会万劫不复。
    ……
    病房里，乔晚晚一上午都闷闷的，只有在给小晨曦喂奶的时候，脸上才稍微有了些笑意。
    昨天，陆湛深陪着她去看守所，她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要面对那个女人，但是却被告知，那女人拒绝任何人的探视。
    中午的时候，陆湛深心里实在放心不下，抽空从公司赶来医院。
    乔晚晚看着男人，表情有点纠结，也很凝重。
    “有话要和我说？”陆湛深坐在病床边，揉了揉小妻子的脑袋。
    “我想了一晚上，陆湛深我想……”
    好像猜到她接下来的话，他又摸了一下她的脑袋，手掌停顿住，轻声打断她：“不可以。”
    “晚晚，我说过的，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就连一根头发都不能少。”
    何况，是骨髓，他怎么舍得。
    乔晚晚眼里有着水汽，敛了敛眸光，低低地说道：“我心里也很矛盾，我知道这不是我的责任，我可以什么都不用做的，但是我……”
    “我想还清她给我的一切，我的生命是她给我的，现在我想还给她，这样……我是不是才能真正放下来。”
    生命，哪来什么还不还的，这样说，可能只是给自己找一个借口吧。
    现在她已经生下了孩子，小晨曦很健康，一天天成长，她心里是感恩的。
    “陆湛深，就当作是为我们小乖积福，你说好吗？”
    虽然她有了决定，但她更需要他的应允，如果他不答应，她也不会一意孤行。
    他们是夫妻，这不是她一个人的决定。
    只不过，陆湛深的回答依然是那几个字，坚定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乔晚晚抱住男人的腰，软绵绵喊了声：“好吗，老公？”
    “我知道你心疼我，也会担心我，可是不这么做，我会觉得自己始终是欠她的。”
    她一生一世都不会原谅容薇，但是如果不去救那个孩子，她好像就没法恨得心安理得。
    男人的眉眼温和了不少，好久没听见她喊“老公”了，这会儿听着，他心里觉得格外舒服。
    但是骨髓的事情，说他专制也好，总之，他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
    “晚晚，哪怕你心里会不好受，我可能还是没有办法答应你。”陆湛深垂落目光。
    “……”乔晚晚凝视着男人的眼底，那里面，有好多好多的心疼，她看得清清楚楚，所以她没有再说话。
    过了会儿，裴捷和程医生走了进来，一道过来的还有小晨曦的主治医生。
    “陆少，恭喜你，刚才经过会诊，大家一致觉得小家伙可以出院了。”
    听到好消息，乔晚晚阴郁的心情立马欢快起来：“真的吗裴医生？真的可以出院吗？”
    裴捷笑着点头：“嗯，各项指标都正常，体重增长也在持续，他现在完全是个健康的孩子。”
    “不过陆少，毕竟是早产儿，回家之后，这一大一小您还是要多费心啊，可得好好养着。”
    陆湛深扫了裴捷一眼，他的老婆孩子，他自然会当心着，这还需要他提醒吗？
    暗搓搓靠到陆湛深身旁，裴捷手捂着嘴巴，小声说道：“憋久了吧？回去之后，好好享受一下吧……”
    “上次夏穆承的拳头你是没挨够？”陆湛深眯了眯眼，可是心里头……咳咳，也是够期待的。
    这段时间在医院里，他一动也不敢动她，一方面是她生产万，一方面她心里是他还有怨气，所以他顶多也就是亲亲她，再没有别的了。
    只不过前几天，萧寒用一晚八次的事情刺激他，他是真的被刺激到了！
    乔晚晚不经意看了眼男人，毫不收敛的眼神，真是看得她脸都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