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提夫人满心欢喜,每天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然而足足等了三天,仍然没有等到像洋娃娃一样可爱的小儿媳妇。
……
傍晚日落。
一家私人飞机缓缓降落在江城机场。
左一将两只28寸的红色行李箱搬进后备箱,打开车门,他恭敬地弯低腰:“夫人请小心。”
车子缓缓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
撇了撇前头,查提夫人抿唇笑笑:“有我给你撑腰,你慌什么?”
“……我,没有慌。”左一干巴巴笑了声,何止是慌啊,都特么快吓死了。
要来江城也不提前知会一声,下了飞机才打电话给他?
主人知道他私下和夫人偷偷联系,还不得弄死他?
“可是夫人,主人过几天就就该回去了,您何必辛苦过来一趟?”
“你说我是为什么?”查提夫人双手环抱,瞪了左一一眼。
到了酒店,左一办理完入住手续,将行李箱送到房间门口。
“你跟我进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是。”左一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只好跟着走进去。
查提夫人坐在沙发上,轻叠起腿,气质端庄优雅,哪里看得出已经花甲之年。
不夸张的说,这张脸,顶多也就四十出头的模样。
“你把行李箱打开,里面有只木盒子。”
左一听从吩咐,小心翼翼拿出那只檀木盒子:“夫人,给您。”
“不用给我,你带回去就是了。”
她坐了五个多小时的飞机,特意赶来江城,可不就是为了送这只木盒子吗。
左一眼角暗暗抽了抽,虽然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但是这味儿闻着,怎么有点……奇怪。
查提夫人微微抿起唇,轻笑着说:“既然他觉得下不了手,那我这当母亲的,当然要亲自来帮他一把。”
“这里面是一对香薰,我命人特地做的,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香薰!左一脸色一怔,急忙解释:“不是这样的夫人,主人是因为那小女孩年纪太小,所以才舍不得碰的。”
“主人是想把那小女孩先带回去安顿好,再慢慢……”
查提夫人忍不住笑了一声,舍不得啊?这是她儿子说出口的话?
慢慢什么慢慢,不看看自己都快奔四的人了,哪有时间给他慢条斯理?
“别的话我不想多说,左一我只希望你能记住,没有查提家,也就没有今天的你。”
“我知道夫人和先生对我的恩情,我这辈子到死都会效忠查提家。”
“但是夫人,主人他……其实主人前几天中了枪伤……”这件事他本来不想说的,现在是不得不说。
“是龙裔派人做的。”
查提夫人眼里微微惊讶,细长的眉皱起:“伤得严重吗?”
“左边肩膀中了颗子弹,不过夫人放心,我已经为主人处理过了。”
“那还有什么问题?”
“……啊?”
查提夫人莞尔:“他伤的是肩膀,又不是别的地方。”
左一凝噎:“……”
手捧着木盒子,左一离开酒店。
打开盒子看了眼,他闭眼叹了一声,这下主人是真要弄死他了!
来到公寓。
是阿茹开的门:“左先生又来给大少爷换药吗?”
“哦,是。”左一目光心虚,舔了舔唇。
“大少爷在书房里。”
“哦,这个……”
阿茹好奇地盯着木盒子:“这是什么?”
左一清了清嗓子,看着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心里当真是满满的罪恶感。
这些年夹在他们母子俩中间,真特么遭罪啊。
“这是用来宁神的,你去把它点上,放在房间里吧。”
“哦,好。”阿茹点点头,小心翼翼打开木盒子,原来是香薰啊。
左一敲了敲书房的门,走近到萧郁身旁,微微低头:“主人,我给您检查一下伤口。”
萧郁的视线从电脑屏幕移开,淡淡的目光停留在左一脸上。
片刻,他脸色微微一沉,语气生冷:“我母亲联系过你?”
“……”
“她找你做什么?”
左一低头,面露难色:“主人怎么知道?”
萧郁站起来,面目愈发阴沉,有些事情他心里一直都有数,但是没必要戳破。
然而现在身处江城,又发生了一些“意外”……
他的养父母从来不会干预他任何事情,他不想继承查提家族,他们也不过是唠叨几句,他不想娶妻生子,他们也拿他没办法。
可是拿他没办法,不表示他们就放弃了这样的念头。
左一为萧郁换完药,稍稍后退一步,仍旧低着脑袋不敢抬起来:“主人放心,我将夫人安顿在酒店,很安全。”
“那,没别的事……我就先告退了,主人您早点休息。”
话说完,他立马就遁了。
经过房间门里时,他余光瞥见小姑娘正在低头闻着熏香……
罪恶感啊,让他不想再多待一秒!
望着左一匆忙离开的背影,萧郁眯起狭长的眸子。
离开书房,他一走到客厅,呼吸间就缠绕着一股异常浓烈的气味……
他凝眉,眼瞳逐渐蒙上一层幽暗。
房间里传来小丫头软绵绵的声音:“大少爷,这香薰的味道好奇怪。”
萧郁疾步走过去,只见小丫头摇摇晃晃地朝他走过来,身子飘忽忽的,一个不小心就要摔倒了。
阿茹用手背抹了抹额头的汗,难受地蹙了蹙眉:“大少爷我是不是……发烧了。”
刚才还好好的,可是一点完那香薰,她就觉得身体有点不舒服。
那香薰的味道很特别,和以前老夫人用过的不一样,她忍不住凑近闻了好几下。
可是过了会儿心口就闷闷的,额头冒汗,整个身子好像在飘飘忽忽。
又软,又热,又口渴……
萧郁一眼就瞧见房间里的香薰,不用想他都知道那是什么。
“去客厅坐着。”他摸了摸小丫头红红的脸蛋,热乎乎的。
他眼底又幽暗了几分,连带着身子也有点热。
他走过去将香薰灭了,直接扔进垃圾桶里,可是再一回头,就瞧见小丫头缩在沙发上,眼泪汪汪地盯着他……
那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好像受伤的小奶狗眼巴巴地等着主人抱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