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秦公子,还是请你先告诉我,你刚才那番话,是意欲为何吧。”萧翎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冷漠地注视着他。
“我……”
秦亦宁顿感百口莫辩,愣了一下后,索性破罐子摔破的指着沈清,道,“我根本没错,萧翎,我明明要比那沈清好,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残忍?每一次都用绝情的方式拒绝我?我就那么不堪吗?”
“很简单,因为我对你没兴趣。”
萧翎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秦亦宁,便往沈清的方向走去,“沈清,我很高兴,你那么相信我。”
“萧翎,我不准你无视我。”秦亦宁气得浑身哆嗦,啪的一声,将手里的碗,摔在地上,猛地冲到萧翎跟前,阻止他接近沈清。
“我跟你本就没有来往,何来的无视?”
萧翎无语的皱了皱眉。
“萧翎,你知不知道,只要你跟我在一起,你将会前程似锦,就是荣华富贵,也不在话下?”
秦亦宁说着,更是伸出右手,指着沈清,恶意嘲讽道,“而他呢?就一个相貌平凡,什么都没有的农家哥儿,能带给你什么?你就甘心一辈子都窝在这种小地方?”
“啊,对了,我还听说,他甚至是个父不祥的野种,萧翎,这样的他只会连累你,为什么你就是看不清?”
“五弟,慎言。”
秦浩然出言警告,“萧公子,实在很抱歉,我五弟他……”
“秦浩然,这是我跟萧翎的事,与你无关,你给我闭嘴,别忘了,你只是一个庶子,充其量,只占了一个‘长’字的名头,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已陷入疯狂的秦亦宁,毫不客气的呛声道。
秦浩然,你不是算计我在萧翎面前出丑吗?好,这招我接了,但你也别想独善其身。
而后,秦亦宁再次转过头,看向萧翎,用满是诱惑的话,缓缓道,“萧翎,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何?只要你跟我在一起,你想要的东西,我都能帮你得到。”
“很可惜,萧翎想要的,是我。”
从刚才开始,便默不作声的沈清,忽地上前,毫不畏惧的回道,“至于你口中的那些前程,还有富贵,我们会自己用努力得到,不劳你费心。”
“沈清,你这区区的农家哥儿,竟然敢对我当面叫嚣?”
秦亦宁瞪大了眼睛,怒声呵斥。
我是相府的公子,他沈清何德何能教训我?简直岂有此理。
此刻。
秦亦宁看着沈清的目光,除了妒忌外,还充满了恨意,以及深深的恶意,恨不得立刻就冲上前,将沈清嚣张的嘴脸,给当场撕碎。
“我为什么不敢?”
沈清岂会察觉不出,秦亦宁那不加掩饰的恨意?但察觉并不意味着,沈清就要害怕,就要退让,“你说得对,我确实是其貌不扬,又是个农家出生,甚至连生父都不知道是谁的哥儿,及不上你万分之一,可那又怎样?我就是我,你只是出身比我好罢了,不代表我就一定会输给你。”
“再者,我不明白,你的出身竟然那么好,为什么偏偏要缠着萧翎不放?我不信你听不出萧翎的拒绝。”
沈清径自上前,与秦亦宁四目相对,以实际上的行动,展示自己的决心,同时,将心中的疑问,直接问了出来。
“沈清,谁给你胆子羞辱我?”
秦亦宁将沈清的话,再次看作是对他的羞辱,霎时怒极反笑。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你硬要这样想,我阻止不了你。”沈清淡然地注视着秦亦宁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但有一点,希望你别忘了,萧翎由此至终,都是我相公。”
“好,好好好。”
秦亦宁咬牙切齿的连声说‘好’,“沈清,你别太得意了,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五弟,够了,莫要再胡搅蛮缠下去,你难道没听出人家的拒绝吗?”
秦浩然顿时眉头紧皱。
“秦浩然,我不是叫你闭嘴?莫不是,你现在连人话也听不懂?”
秦亦宁冷漠地瞥了眼秦浩然,劈头就是一阵冷嘲热讽。
“五弟,你说,我要是将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告诉我‘姆亲’,会怎样?”
“你敢?”
秦亦宁当即瞳孔一缩,恶狠狠地瞪着秦浩然。
可以说,秦亦宁的姆亲,对秦亦宁抱着很大的期望,一心想让他进宫,要真知道他竟然对一个农家子动心,那么,等待着秦亦宁的,绝对是他姆亲的震怒。
“五弟,你要是再在这里,不依不饶的纠缠萧公子,以及他的夫郎,你看我敢不敢?”秦浩然忽地勾起一抹浅笑,不答反问。
话里话外,摆明了不打算再跟秦亦宁,虚与委蛇。
“秦浩然,你……”
秦亦宁猛地退了几步,但很快就想通,平复了下来,傲慢地道,“好,你只管去说好了,我就不信,我姆亲会听信你这个庶子的谗言。”
“呵,五弟,这点我当然想到,你看看,站在门外的人是谁?”
秦浩然勾起唇角,伸出手,指向门口。
什么?
听秦浩然这么一说,秦亦宁当即转过头,看向门口,这一看,令秦亦宁当场傻住了,“锦,锦阿姆……”
“不错,难得宁哥儿还记得我。”
“锦阿姆,我……”
齐锦意味深长地慈笑道,“行了,有什么事,还是先跟我回府里,再说吧。”
“公,公子,抱歉。”
站在齐锦身边的秋生,捂着红肿的左脸,颤声道。
“锦阿姆……”
“宁哥儿,莫不是你还想留在这里,丢人不成?”见秦亦宁还想挣扎,齐锦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直接出言警告。
“没,没有。”
“那还不跟我走?”
“嗯。”
迫不得已,秦亦宁终究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齐锦离开了。
不过。
秦亦宁在转身的一刹那,落在沈清身上的目光,已不再是单纯的恨意,而是带着不加掩饰的怨毒,以及杀意。
沈清,算你运气好,但别以为,我会就这样算了,竟然我秦亦宁得不到萧翎,你沈清也别想得到,还有你秦浩然,我迟早会将今日的账,加倍还给你。
“呼,他总算走了。”
秦浩然待秦亦宁等人离开后,才松了口气,不过,脸色却有些凝重,“不过,你们要小心,秦亦宁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秦公子,你的意思是,他会回来对付我们?”
“嗯。”
秦浩然点点头,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萧翎。
“我会保护你。”
萧翎头一回,用严肃的语气,跟沈清保证,紧接着,萧翎伸出手,轻抚沈清的发丝,道,“沈清,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都会一直记着。”
沈清,“……”
第35章
秦府。
“宁哥儿,你可曾记得, 我以前是怎么教你?”齐锐慵懒地靠在榻上, 微眯着眼睛,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秦亦宁, “而你现在, 又是怎么做的?堂堂相府公子,居然喜欢一个地里刨土的农家子?呵, 简直就是笑话。”
“夫人, 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别气着了。”
齐锦适时递上茶。
“嗯。”
齐锐顺势接过茶杯, 喝了一口,漫不经心道,“还是啊锦你最知晓我的心意,要是宁哥儿有你一半贴心,我就不用那么烦恼了。”
齐锦是齐锐身边的老人,以及心腹, 自小就一直服侍齐锐长大, 很得齐锐信任,就是秦亦宁跟秦子期, 也不得不称齐锦一句‘锦阿姆’。
“能为夫人分忧,是奴才的荣幸,奴才怎比得上小公子对夫人的关心?”齐锦恭敬地朝齐锐点了点头,便默不作声地站到齐锐身后, 绝口不提带回秦亦宁的功劳。
“姆亲,对不起。”
秦亦宁直直地跪下,沉声道,“是亦宁,辜负了您的期望。”
至于与他们一同回来的秋生,则是畏畏缩缩的跪在秦亦宁身后,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平日里的嚣张劲,更是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下对齐锐等人恐惧,无时无刻地侵蚀着他。
“宁哥儿,原来你还记得我对你的期望?那你又知不知道,我听闻你竟为了个农家子,跟一个农家哥儿争吵时的心情?我还以为,你早就将我的话,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姆亲,亦宁不敢。”
“别说什么不敢,你的性子像我,你觉得我会信?”
“阿姆……”
“行了,废话我不想听,也没有兴趣再听,宁哥儿,在你回来前,我已跟你爹说好,过几日得空,你爹就会带你进宫见皇上,到时候该怎么做,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
忽地,齐锐从榻上起来,缓缓朝秦亦宁的方向走去。
“宁哥儿,你也别怪阿姆绝情,不考虑你的心情,你千不该,万不该,让秦浩然那个野种知道了你的事,幸好那天我察觉他有异,在他找到你爹之前,先拦住他,要是他直接告诉你爹,你现在还能安然无恙?”
秦相秦延之,最忌讳的,便是自己的名声受到损害。
当年,与秦延之共度患难,整整十年的秦浩然的姆亲,就是为了报复秦延之的背信弃义,另立他人为正室的作为,才会用尽各种手段,抢在齐锐前头,生下了长子,让秦延之丢尽了脸之余,也让齐锐气得恨不得当场杀了他。
因此。
要是让秦延之知道秦亦宁,竟然喜欢上一个农家子,绝对会大发雷霆,就算秦亦宁是秦延之众多哥儿中,最受宠爱的,也不会例外,只会更糟糕。
“再者,真正让我失望的是,你身为我的孩子,居然输给一个区区的农家哥儿,像话吗?”
说着,齐锐那冰冷的目光,宛如冷水般,朝秦亦宁兜头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