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通了,向南星也没多废话,眼看迟佳已经排队过了安检,她得赶紧跟过去:“在不在北京?”
蒋方卓那边的环境似乎特别安静,没有半点背景音,只有他的一把好嗓音:“怎么了?”
“江湖救急。”
*
此时的蒋方卓,正在他位于东三环的公寓里,招待商陆。
与其说是招待,不如说是找商陆帮忙。
蒋方卓在自己的公寓里弄了套智能家居系统,大概是中病毒了,家里乱了套。不是警报乱响,就是家电突然待机。
商陆的s-lab解散了,他现在是既缺人,又缺资金。蒋方卓本来约商陆到家,是打算边喝咖啡,边聊一聊商陆接下来的想法,没成想咖啡机也不按程序行事,愁得蒋方卓连夜打智能家居公司的投诉电话。
投诉电话一直忙线。
商陆咖啡没喝着,一直在捣鼓蒋方卓家的这套智能系统。
系统设定了权限,商陆没有办法做重建,只能突破防火墙,直接把整个系统关了。
蒋方卓总算家恢复了正常。
蒋方卓终于可以安下心来,手动泡两杯咖啡,犒劳一下商陆。
“我觉得你可以改行了,进军智能家居领域吧。”蒋方卓打趣。
“我在自己的领域都一塌糊涂。”商陆没什么表情。
“慢慢来,你才刚博士毕业,不可能一步登天的。有没有想过和叶氏合作?”
蒋方卓刚把其中一杯递给商陆,手机就响了。
*
蒋方卓很快结束了通话,再看向商陆的眼神,多少带了丝深意。
可惜自讨了没趣。
商陆压根没打算开口问问,蒋方卓为什么突然这样看他——
该说的,蒋方卓自然会憋不住说出口。
果然:“向南星打给我的。”
“……”
“你不好奇她为什么打给我?”
蒋方卓对这个问题似乎很感兴趣,眉梢眼角藏着探究。
商陆却是不咸不淡的口吻:“并不。”
蒋方卓叹了口气。
他这学弟,不好琢磨啊……
“迟佳喝多了,在mix,”蒋方卓低眉一想,又补了一句,“她俩都喝多了。”
“所以你要去护送她们回家?”
蒋方卓点头。
还在等商陆的反应。
在蒋方卓试探的目光之下,商陆看了看手表,起身。
看来是打算和他一起去帮忙?
蒋方卓刚因这个念头一扬眉,商陆起身却说:“那你去吧,我改天再来找你。”
没一会儿关门声响起,商陆人已经走了。
蒋方卓还一直站在咖啡机前,有些没反应过来。
*
向南星在吧台边坐着,一边陪迟佳继续喝,一边等蒋方卓的电话。
她让蒋方卓到了酒吧门口给她来个电话,她再报具体位置——
迟佳真的太难稳住了,一会儿去舞池,一会儿去厕所,一会儿又回吧台。
时而说自己不能再喝了,时而又让酒保:“给我来杯最烈的!”
蒋方卓怎么还没到?
向南星记得他就住东三环那块儿,离工体并不远……
烦得她直接接过酒保递给迟佳的酒,仰头一闷。
顿时火辣辣地呛了喉,向南星皱起眉问酒保:“你这杯什么?”
酒保挺无辜:“不是你说要最烈的酒吗?”
*
spirytus,70度的酒,果然够劲儿,浅浅的一个杯底下去,向南星就不行了,没一会儿就开始飘。
明明手撑着吧台,抚着额,身体却好似在往上走。
响起的手机铃声好不容易把向南星勉强拽回,她接起电话来,却压根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而她在电话这边,也一点声音都没出,只一个劲地傻笑。
*
蒋方卓好不容易在吧台这角落找到这俩醉鬼。
迟佳一见到他就扑了过来,酒气和香水味扑面而来,熏得蒋方卓不得不眯了眯眼,侧过头去躲迟佳,才发现了另一个——
那个魔怔了似的,撑着脑袋坐在吧台边傻笑的向南星。
蒋方卓从迟佳的桎梏中挣脱出半个身体,轻轻拍了拍向南星的脸:“怎么回事?刚给我打电话不还好好的?”
“……”
蒋方卓虽185的个头,但一手弄俩还是困难,把迟佳交给保安,蒋方卓才得以空出手来,把另一个不知道笑个什么劲儿的傻缺弄上楼。
蒋方卓的车停得离mix有点远,保安把迟佳送到门口,仁至义尽走了,到头来蒋方卓还得一手弄俩。
这么冷的天,他额上都泌了汗。
只希望这俩醉鬼能安生点,别再出什么岔子。
却事与愿违——
向南星突然一把挣脱他:“我……自己走!”
“走什么走?回来!”
蒋方卓还是第一次这么大声冲她说话。
向南星却压根没听,无谓地挥挥手:“我没事儿!我给你……走个直线!”
语罢,真当着蒋方卓的面,当街表演起了走直线。
力证自己没喝醉。
可这哪是在走直线?
分明是把平坦的水泥路面走成了平衡木。
眼看她走了两步,就闷头朝一侧栽倒,蒋方卓手上还搀着个迟佳,急了。
本打算先把迟佳丢一旁,空出手去把那走直线的傻缺捞回来,迟佳的胳膊却跟铁钳似地,钳在他颈项。
而那边的向南星,已然脚一崴,冲着水泥路面闷头栽了下去。
“……”
“……”
也不知是蒋方卓先掰开了迟佳的胳膊,还是向南星那边,先行被斜刺里突然闪过的那道人影一把揽住。
蒋方卓惊魂未定,看着眼前这一幕足足三秒,才要笑不笑地回了神:“你不是已经回家了吗?”
“……”
“……”
“路过。”
商陆低头看看怀里这个酒气熏天的姑娘。
皱着眉掩住鼻。
*
向南星隔天醒来,人已经在迟佳住了俩星期的酒店里。
迟佳也倒在一旁呼呼大睡。
头痛欲裂。
向南星确认了迟佳无恙,侧过身去准备继续睡。
却突然想到什么,腾得坐直。
看一眼手表——
已经10点多。
*
向南星揉着太阳穴坐在床头,给院里打电话。
她嗓子沙哑,听声音,估计都以为她生病了。
成功调了一天休,向南星松口气。
今儿的状态实在不适合上班,况且她现在这样——
向南星挂了电话,把手机当镜子照——从没这么难看过。
脸是肿的,眉骨处不知为何咧了一道口子,贴了创口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