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群人用德文小声谈笑一会,德国女医生继续骄傲的介绍:“高明先生除了是一位出色的外科全科专家,还是一位现役少校军官。我可见过他穿军装的样子,标准的职业军人还是一支部队的指挥官。”
四周围再次泛起一片惊讶的呼声,也好在这地方懂德语的人不多,除了一群外国人,就只有那位翻译小姐明显听到一呆,又很意外的看了高明一眼。至于吴副主任早就被人轻易忽略,有点难堪的呆站在旁边。
高明看看秦队长的飞机也快到了,稍一犹豫还是打算把客人先安排周全,来者是客人家毕竟远道而来,又是出于学术交流的目的。
又口气轻松用流利的德语招呼:“汉娜,教授……朋友们请吧,欢迎来到中国。”
大群外国人也很个面子的纷纷跟他招手,然后各自提起自己的行李往外面走,又终于在门口碰到了来接机的官员,又一阵热闹过后暂时安静下来。
德国女医生却仍旧死拽着他不放,还眉开眼笑的嘟囔:“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小月,哈,我要在这里呆一个星期时间还长,亲爱的,我一定要见到你的家人还有朋友。”
高明看看她雀跃的表情也是心中感动,轻一点头随口答应下来,等你忙完了以后随时可以找我,又给她留了地址还有电话号码,德国女医生才一副很不甘心的表情又纠缠了一阵,最终才追上大队人马。
高明目送她出了机场大厅,再回过头来,对面吴副主任明显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又眼神复杂的盯着猛看。这人牛皮吹破又被他抢了风头,脸皮再厚的人恐怕也挂不住了,油腻的脸上多少有点难堪。这人也是有他的一套作风,这种时候居然还能笑的出来,只不过是笑的有点勉强。
笑意里多少带着点惊疑不定又酸意十足:“长的壮还有这种好处。汉娜女士我也……咳,算认识吧,德国儿科医学会核心成员,国际知名儿科专家……”
高明再懒地听他胡说八道,脸色一整快走几步,赶到一身便装的上司身边。顺手帮他提起沉重的行李。
秦大队长往周围扫了几眼,有点失望的干笑:“嘿,几天不见你小子白了,嘿嘿,我那美貌的弟妹怎么没来,光你一个人来有什么看头?”
高明顿时啼笑皆非。又没好气地帮他提行李然后走人。
秦队长还手搭凉棚往外面看。又一副很怀疑地口气嘀咕:“这接机地也太不专业了吧。我是来叙职地应该有专人接啊……”
高明再次无奈地看他一眼。意思你走不走。你要是不走我可走了。他跟这位上司也一向言谈不忌。秦队长又往周围看了几眼没找到人。终于无奈地提起行李。又勾上部下肩膀商量几句。两个人勾肩搭背扬长而去。另一边吴副主任也终于脸色恢复正常。又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故意跟高明两个人错身而过。
这人也是喜欢没事找事。又带着点教训地口气说话:“你朋友啊……呃。咱们毕竟是同事一场。没有地方住尽管说话。我认识不少大宾馆经理……”
高明反倒也有点发呆。看着他油腻地圆脸有点无语。心说老子摆明了不爱搭理你。你这没羞没臊地又何必呢。
秦队长却是听出点味道来了。口气有点不满:“您哪位。麻烦靠边。”
吴副主任又碰了一鼻子灰,又看看他们同样挺拔的体格终于心虚,不再纠缠地同时眼睛里再次露出鄙夷的表情。
五分钟后,机场外。
秦队长上车之前又忍不住问:“这人是谁。有毛病吧。”
高明无所谓摇头也懒的解释,两个人上车同时招呼司机,麻烦司机大哥,西城区谢谢。
晚上,某戒备森严地大院外。
两个下车同时脸色就正经多了,秦队长看看门口卫兵,又回头过来干笑一声:“现在是晚上十点,要不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我进去签个到然后咱们出去转转,嘿嘿。你懂我意思吧。”
高明一阵哭笑不得。又无奈告诉他:“没空陪你,明天我要上班。”
秦队长很意外的怀疑问到:“你上的什么班?”
高明由衷的苦笑然后无奈摆手。心说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您老人家还是老实进去报道吧。秦队长也一副很失望的表情无奈咽了口唾沫,然后大咧咧的递证件给卫兵,然后顺利进了大院。
第二天上午,病房。
进门的时候早已经清扫过了,而同时要应付五个手术后病人,几个护士明显有点手忙脚乱。同时进门的关欣还有罗小宜看看病房里忙乱的景象,也无奈叹了口气,然后硬着头皮过去帮忙。
高明心里也是多少有点歉意,他几个手术做下来,可是把这些护理人员给忙坏了,几乎是从上班忙到下班连个坐地时间都没有。心里又其实不以为意,当初他在战地医院那会,平均一个护士要照顾起码两个病人,到真正繁忙的时候每天大概只睡四个小时,这点工作量累不死人的。
另一边习惯性早到的甘医生也欣然打个招呼,然后无奈的笑:“再怎么下去要超负荷了,咱们医院……也得有多少年没有这么忙过了。”
周围大群护士显然深有同感,又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识趣的低头,各自看管手里病人。
高明稍一犹豫,然后一贯的口气清冷:“受不了的可以申请调走,不强留。”
病房里护士助理同时听到有点心惊,又一阵沉默过后,却终于没人要求调走,又一阵古怪地沉默过后。
终于有病人大着胆子说话:“有什么好调的,严师出高徒嘛。”
一句话说出来旁边顿时响起一片热烈的附和声,还有人倚老卖老,语重心长的感慨,年轻人多吃点苦吧,大爷告诉你一条真理,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护士里大部分是年轻女孩,一边忙着同时脸上露出尴尬表情。
高明这才满意低头,去看手里的最新化验报告,抬头又看见旁边床位正在给人抽痰的护士,脸色一沉然后叫停,随手合上手里的夹子然后快步走过去。小护士看着他冷淡的表情还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然后心虚地低头。
高明走到她跟前停下脚步,随手把刚刚关掉辅助呼吸装置重新打开,然后亲自动手给她示范。吸痰管通过单向阀门并入气管,完全可以简化操作不需要拔下辅助呼吸装置,术后考虑到这一点还特意采用了并排双腔管设计,这会也就派上了用场。
病人急促地呼吸终于重新平复下来,小护士虽然害怕却终于还是咬牙抬头,看着他一举一动眼睛都不眨一下。高明示范一遍后手松开,后退一步让开位置,意思你来,小护士又吓了一跳终于硬着头皮,按照他的示范重新来过。
九点三十分刚到,高明也就看看手表然后抬腿走人,进手术室。整个病房里地人这才瞬间松了口气。一大群护士助理一边忙着打针喂药,一边偷偷再互相看上几眼,几乎同时露出苦笑郁闷的表情。
下午时间,同一间病房。
一星期的时间过的如此之快,以至于高明拿着手里的化验报告稍微一呆,然后摆手:“出院吧。”
病人和两个家属同时做出很情愿的样子猛点头,最后由一个男人拿着他签字的单据赶紧跑去结帐,生怕走的晚了就走不掉了。
女的也同时松一口大气,然后尴尬的笑:“不瞒你说高医生,我妈这次肺癌住院我们都准备好卖房子了,万幸是碰到你了,五万块钱没用光还能剩下一点……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谢谢你了高医生。”
另一边护士看看她眼角隐约有点红了,又忍不住小声提醒:“大姐你误会了,这五万块是药费和住院费,护理费……手术费用还得另算,高医生又是特聘医生……咳,我也是随口说说。”
女同志还真是被吓了一跳,第一次意识到这五万块钱,可能真的会不够用。
这女同志也是咬牙豁出去的口气:“收多少我们都认,能把病治好就行。”
高明又签几份药单子头也不抬,他这辈子给别人做手术倒还没收过钱,倒想看看老谢同志给他高某人定的身价是多少。医生收手术费就好比歌手收出场费,这东西多半也是有身价高低。小声说话的时间,周围病人同时竖起耳朵注意听着,这也算是一个很值得关心的问题。
半小时后那男同志总算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大叠的收款凭据,脸色有点惨淡又强自镇定,又去包里拿信用卡。
这人也算很有良心了,居然还咬牙赔笑:“呵呵,比同类手术多收了三千块,呵呵对高医生这样的圣手来说,不贵不贵。”
旁边他老婆已经冲着他大使眼色,意思你这人太没分寸,这种话也敢说的这么大声。五万多都花了还差这三千块呀,你就偷偷摸摸把帐结了呗。高明却是多少有点恼火,随手从他手里抢过大把单据,逐一看过之后终于找到手术费一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