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湛年闻言,顿时眉头紧锁,因为他常年公务繁忙,索性也没有怎么管过王府里后院的事情,如果真是王府里有人与苏府沆瀣一气,那他绝对不会置之不理了。
“王爷,这件事要查下去吗?”苏挽夏斟酌了片刻,问道。
“必须要一查到底,究竟是谁在我的王府里兴风作浪。”洛湛年点点头,并不肯放过那个“奸细”,又抬头看向阿江道,“桂嬷嬷省亲要到何时才能回来?”
阿江默默算了算时间:“已经去了一月有余了,估摸着这几天就该回来了。”
苏挽夏觉得桂嬷嬷这个名字有些耳熟,若是王府里的人,但她又觉得自己不曾见过这个嬷嬷。
兴许是看出了苏挽夏的疑惑,洛湛年解释道:“桂嬷嬷曾是母后身边伺候的,幼时也曾做过我的乳母,本来母后说要让桂嬷嬷留在王府里,但她老家的亲眷前几月出了点事情,便准了假让她回乡处置一番再回来。”
原来是洛湛年的乳母,还是太后亲自派遣她留在王府的,足以见得桂嬷嬷的地位了。
“所以桂嬷嬷是咱们王府里管事的?”苏挽夏其实并不喜欢王府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有一定权利的人,因为这会打破府中本来有的平衡,她也习惯了和洛湛年这么自在的相处,随心所欲的出府游玩。
“你未过府之前,一直都是桂嬷嬷在处理后院的杂事,但是如今你是王府里的当家主母了,赏罚条例,都该由你制定才是。”洛湛年丝毫没有偏心桂嬷嬷的意思,反倒许了她那么多的权利。
桂嬷嬷既然是宫里出来的,对于规矩教养一定是繁琐又较真,越想越让苏挽夏头疼。
苏挽夏觉得桂嬷嬷还没有回来,自己就已经开始反感她了。
洛湛年注意到她飞快地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很苦恼的模样,以为她不喜欢管理这些琐事,于是安慰道:“你若是觉得掌家一事太过辛苦,等桂嬷嬷回来之后让她继续操办也行。”
苏挽夏在心中权衡着利弊,如果她想一直抱住洛湛年这个金大腿,就一定要学习如何管家,不管那些敌人是人是鬼,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王爷,总归我都是要掌家的,或早或晚,又有什么关系呢。”
洛湛年闻言却是一诧:“挽夏突然这么懂事,我倒是有些不习惯了呢。”
话虽如此,但眼神中的戏谑怎么也藏匿不住。
月牙派人送来的信足足有四页,除却苏如英平日里常常和下人们冷嘲热讽的那些琐事,还有宫里的教习的张嬷嬷那件事。
苏如英和她竟然有书信往来,只是月牙并没有看到信里的内容而已。
苏挽夏毫不掩饰自己的诧异:“竟然是苏如英,我一直以为会是刘姨娘干的,我倒是小看苏如英了。”
她冷冷的哼了一声,想着如何教训她,于是又问道:“那最后一页月牙写了什么?”
洛湛年抬手将前三页信纸放到了檀木桌角的一边,拿起最后一页先是大致一扫,神情便凝滞了:“苏如英和顾卿卿私交甚好?”
苏挽夏反复思量,怎么都觉得不可能:“苏如英只是苏府的一个庶女,再怎么得我爹的疼爱,也免不了因为这个身份被世家女们看轻,由此平日里那些官家小姐宴会欢饮,也从未叫她去过。”
“这两个人,一个嚣张跋扈,一个城府深沉,如此合得来但也是令人惊叹,就怕这个苏如英引以为傲的’相交甚好‘不过是一场利用而已。”苏挽夏越说越觉得故事变得有趣了起来,苏如英想嫁入王府做王妃的心思早就昭然若揭,而顾卿卿在人前虽然掩饰得极好,但也难免会因为洛湛年而变得情绪起伏大,从而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明明该是情敌的两个人,却忽然往来频繁,看来是达成了共识要对付她了。
想到这里,苏挽夏却忽然觉得自己莫名有些无辜,明明与她无关,连她都还没有得到洛湛年,就要承受这些女人的攻击了。
她抬头似瞪非瞪地瞠了洛湛年一眼。
洛湛年感受到她怨怼的目光,顿了顿:“怎么了?”
“没事。”苏挽夏冷冷的哼了一声,“就是感叹王爷如此风流倜傥,迷倒了万千少女。”
“......”洛湛年分明听出了她话里的揶揄,以及强调的“风流”二字。
洛湛年将信纸收起来,揭开琉璃烛台的灯罩,然后放到微黄的烛火上烧掉。
在最后瞥见“分房睡”三个字的时候,洛湛年忽然道:“明日你搬到我那边去住吧。”
说这话的时候,苏挽夏正在品茶,一口茶差点直接喷在洛湛年的脸上。
缓了缓好半晌,苏挽夏才抬眸震惊地问道:“王爷说什么??”
虽然她好像是喜欢他的,但是这么快就“同居”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不过怎么想,心口都仿佛有一只小鹿在乱撞。
洛湛年面色并无异样,只是淡淡开口解释道:“既然大家都说我与你不合,长期分房睡,若是这些话传到了宫里,免不了母后要担心,所以你还是搬过来吧,也免了部分的口舌之争了。”
这个解释倒是冠冕堂皇,让苏挽夏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洛湛年明明十个实打实的“短袖”,就算住在一起也不会有对她做什么的。
苏挽夏的脸上一会儿惊一会儿喜,一会儿又忧伤一会儿憋闷。
见她迟迟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却换了好多种了,洛湛年打趣道:“不敢与我同住?”
对苏挽夏来说,激将法一贯是没有用的,但是说这话的人是洛湛年,那就全然不一样了。
“谁说我怕了!”苏挽夏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又道,“我不过是在想我有什么东西要搬过去罢了。”
洛湛年闻言,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以后都是要住一起的,并不是暂时的,你的东西全都搬过来吧。”
“以后?!”苏挽夏本来以为这只是洛湛年想出的缓兵之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