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可能不会太长。”明邪咧嘴笑着，露出尖锐的虎牙。
    明汐看了眼明邪，顿了顿，“有了钱却花不出去，那钱在手里就是一堆废纸，谁能熬得住啊，可能不多时候就得回来换回来。”
    明邪没说话，眼中闪烁着不明的意味，似乎并不太承认明汐的话，但是却没有明说。明邪眼中的异光没有躲过明汐的眼睛，明汐想问什么，但是见明邪没说什么，到嘴的话也没说出来。
    “你去跟进？”明汐靠着柜台眼神带着笑意的看着明邪，忽然想起了什么，“上次王总……你也是为了跟进？”
    “差不多吧，更好的提供快捷方便的服务，”明邪应了一声，“他那种其实并不算是多纯粹的欲望，所以必须接住媒介来进入杂货铺，比如名片，比如我来带领。”
    明汐咂咂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身兼数职啊，又看门，又做生意，又领路，还跟进售后服务的。不给你加工资都天理难容。回头给你买点高级猫粮。”
    “再次声明，我不吃猫粮。”明邪脸上带着难言的笑意回答道。
    明汐也没管明邪说什么，把账本收起来就走出柜台往外走，“走啦，我的接风宴，你不来么？”
    明邪顿了顿，笑着跟了上去。
    出去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带着蒙蒙细雨，微微的寒意渗透进了肤层，路上的行人匆匆而过找地方避雨，即使雨不大，但是这样冷冽的寒风中也是让人想找个地方取取暖。
    明汐明邪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在街上走着，明邪在后面撑着一把黑伞为明汐遮住一切的雨水寒风，这样的寒意对他们这种已经没有冷暖感知的而言其实并不算什么。
    “去吃火锅吧，这样冷的天就应该吃火锅啊。”出了杂货铺明邪似乎也放开了些，两人又恢复了以前那种模式，但是冥冥之中有什么是不变的。
    “不想吃，”明汐摇摇头，又是吃火锅，她都腻了。
    “那吃狗肉？听说冬天吃狗肉御寒。”明邪说着还舔了舔唇瓣。
    明汐无奈停下看了他一眼，虽说猫狗生来死敌，但是也不至于这样吧，你一个猫是吃狗肉是多大仇啊，你以前被狗咬过啊，“不去，狗狗是人类的好朋友，你会吃自己的朋友么？”
    “但是现在，我是妖，你也不是人。”明邪邪笑着说出一个事实。
    明汐顿了顿，“起码我曾经是，就算如此我也不吃，太残忍了。”
    明邪嗤笑一声，“好笑啊好笑，吃狗肉残忍，那其他动物的肉呢？猪羊牛鸡鸭鹅，我看你不照样吃的挺开心。”
    明汐顿时一噎，她的心里其实跟大多数的平凡人一样，“我知道你要说这么，但是这就是人性啊，人类也是这样矛盾的生物，即有贪食的欲望，也有怜悯的心情，什么该吃什么不舍的理念早就根深蒂固了，就比如人属于高等动物，同理，人肉也能吃，但是为什么没人吃？”
    “所以，吃什么？”明邪又恢复了懒洋洋的表情。
    明汐笑眼弯弯，“走吧，请你吃烤肉。”说着，迈步继续往前走，明邪在身后为其撑着伞跟上去。一前一后两双鞋子踩着路上积水的水洼而过，溅起的水花带着寒气飞溅开去。
    正走着，忽然从旁边一家店里冲出了什么人，将明汐闪了一下，险些撞到，明邪反应迅速的拉了把明汐才避免了她被撞翻在地，那人也察觉到了自己险些撞到人，脚步顿了顿，明汐也看了过去，这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明明刚从室内出来浑身却湿漉漉的，衣服也被毁坏，哭的梨花带雨的，她看了眼明汐，发现明汐没被她撞到，方才扭身快速的跑走，明汐正疑惑呢，忽然从后面屋内传来一阵阵嬉笑怒骂声，明汐看了过去，是几个打扮花枝招展的男女站在门口冲着已经冲进雨幕里的少女嬉笑呐喊的声音。见明汐看他们，还冲着明汐示威，几个好事的男生冲着明汐吹口哨。
    明邪有些不悦，眉头一皱想去给那几个不识好歹的臭小子一顿教训，被明汐拉住，明汐抬头看了看，这是家，难怪这么混乱呢。
    “没事，我们去吃饭了，不用管他们，进出这里的年轻人差不多都是这样的小混混而已。”明汐拦住了明邪，随即继续往前走，明邪见明汐走了，赶紧撑伞跟上，扭头漂亮的桃花眼狠狠的瞪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男男女女。
    明邪这么易怒是明汐没想到的，她总觉得明邪都活了这么多年了，加上平时相处，都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像是优雅贵公子一样的，像今天这样失礼的还是第一次。
    “一帮没出校门的小孩子，你那么在意他们做什么，不用管就好了，”在烤肉店里坐好了，明汐见明邪还是一副冷着脸的样子，开口安慰明邪。“除了被林耿炎打伤那次，你可没这样失态啊。”
    明邪眨眨眼睛，长长舒了口气，“平时不管怎么我都无所谓，但是我无法忍受他们欺辱主人你。”
    明汐一愣，明邪什么时候对她这么好了，随即笑了，“什么欺辱，只是神情挑逗而已，又不是什么旧社会了，随他们去就好了。”
    “嗯，”明邪点了点头，忽然笑了，“不过，似乎有事要忙了。”
    “什么？”明汐没听懂。
    “我们的生意啊，”明邪咬着习惯，喉咙里发出一声声的低笑。
    明汐还是有点接受不了明邪这样笑，平时变成猫时候这样明汐只感觉是猫咪想睡觉了打呼噜，但是变成人还这样莫名的诡异啊。
    “吃饭了，”所以别笑了，很诡异的。
    明汐知道明邪说的生意是什么意思，这样已经半步踏入社会这个泥泞，欺软怕硬的一群学生们，内心早就欲望结成，他们想要的更多。
    入冬的雨水连绵不绝，夹杂着丝丝的白雪纷飞，雨水混杂透着彻骨的寒意。已经下了几天的雨了，明汐窝在二楼沙发上捧着一杯热茶长长舒了口气，这下雨天也没什么生意，连明邪都冻的缩成一团团在猫锅里打呼噜，猫锅下面垫着热乎乎的电热毯，屋内也装了地暖空调，很是暖和。
    “这里看外面还是一样的，”明汐忍不住喃喃道。就算一楼是雨雪纷纷，在二楼看到的还是一样漆黑的夜色，天空的红月永远在一个位置不换。
    明邪听到了明汐的呢喃，伸了伸爪子，又换了个姿势继续窝着，“这里看到的，内心的世界。”
    明汐听闻，没有接话，手中的茶杯已经冷了，明汐叹了口气，将茶杯放下，“我出去一趟。”
    “主人去做什么？”明邪赶紧蹦了起来，浑身黑猫都炸了。
    明汐帮明邪顺了顺毛，“在这里窝得难受，出去走走。”
    “今天是楚家夫妇下葬的日子。”明邪一语点破了明汐的目的。
    “好歹是照顾过我的，我去送他们最后一程。”明汐轻声说道，“我答应你不见她们就是了。”
    明邪顿了顿，算是妥协了。“外面下雨，我陪你去。”
    “嗯，”明汐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依旧是明邪撑着伞跟紧跟在明汐身后，两个人就站在楚家不远处看着，蒙蒙细雨中，宅子上下挂满了白纱白幔，屋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进进出出都是来祭典的人。
    明汐顿了顿，抬步走了进去，明邪赶紧拦住她，“主人，您答应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