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一薇声音尖利,她本?来想诉苦,却?在他这里碰了壁,脸拉得老长:“你们臭男人,根本?不?懂我生三胎的苦,你没资格教训我。”
跟失去正?常思维能力的女人没有办法交流,江枫反正?把想说的话全说了,他姐能不?能听?进去,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餐厅里,三胞胎一口气?干掉了九个鸡翅,正?在为谁吃最后?一个鸡翅而?干架。
最后?还是大哥小甲比较懂事?:“妈妈很辛苦,最后?一个要给妈妈。”
这个提议一出,孩子们也不?拌嘴了,一致同意应该留给妈妈,于是小丙作为唯一的女孩子,代表三胞胎,捧着盘子里唯一的鸡翅,吨位颇重的三人一起送去给妈妈。
罗一薇被江枫泼了一盆冷水,本?来还不?承认自?己作为母亲的失败,想把所有责任推到老公身上,结果?一抬眼,就?看到三个胖墩墩的娃娃朝她慢吞吞走开,她满眼都是孩子们白花花的被垃圾食品养出来的肥肉,小小的衣服都被肥肉撑得很紧,她情绪终于崩了,悔恨的眼泪掉了一串。
三胞胎面面相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突然哭了?
小丙最爱妈妈,用藕节一样的手给妈妈抹眼泪,“妈妈别哭别哭。”
罗一薇这一刻什么追星的念头?都没了,就?想着给孩子们减肥,擦干眼泪说:“你们这么乖,妈妈太感动了。”
而?这时,江枫的手机响了,他姐夫打来的,人就?在小区外面,声音很疲惫,问他姐和孩子们是不?是在他这里。
他姐听?到了,矫情地喊:“我是不?会跟他回去的!让他死了这份心吧。”
江枫于是当传声筒:“姐夫,我姐不?想跟你回去,那你过来吧,我这房子借你们两口子两星期,我上外边住去。”
第60章
夏渔在厨房里洗菜,听到在外面闹哄哄地喊“爸爸”,抢爸的气氛跟抢鸡翅一样热烈。
表姐夫来了,她便走出来打招呼,江枫照常揽过她跟表姐夫打招呼,表姐夫长得?高高瘦瘦,戴眼镜,很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夏渔也闹不明白这对身材标准的夫妻怎么就生了三个胖球,胖得?那么均匀,仿佛三个福娃。
她观察这对夫妻的神色,两人吵架没?跑了,姐夫频频瞄向表姐,表姐却把他?当空气,冷冰冰爱搭不理的,明显还在怄气。
还好有可爱的三胞胎叽叽喳喳围着爸爸暖场。
“爸爸,舅舅家送给?我们了,爸爸我要去马路对面的木马王国——”这是?老二小乙。
“爸爸,妈妈哭了,我替妈妈擦眼泪了。”这是?小棉袄小丙。
“爸爸爸爸,我要吃肯德基。”这是?老大小甲。
三张小嘴叭叭叭,江枫的房子从来就没?这么热闹过,夏渔咋舌,应付一个就够呛了,还要应付三个,怪不得?罗一薇老母亲的脸庞此刻流露着沧桑。
江枫去了自己卧室,回来时手上多?了个出差用的行李袋,夏渔刚要问他?这是?干嘛,他?二话不说拉着她往门口走:“那姐,姐夫,这房子我给?你们一家腾出来了,你们俩换个环境换换心情,陪陪孩子,一起玩什么的,别让他?们整天就想?着吃。”
夫妻俩一直缄默,自然都听出他?话里的劝告。
然后江枫就拉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夏渔走了,去停车场取车。
“你外甥说你把家送给?他?们是?什么意思?”夏渔想?起他?那行李袋,“你回你爸妈住吗?还是?去住酒店?”
江枫没?有马上回答他?,只是?虚叹了一声?,大概被?家事烦着了,显得?格外沉默:“我先送你回家。”
见?他?疲态尽显,夏渔恻隐心起,想?着是?不是?刚才下手重了点,他?也挺不容易的,为?了表姐一家和和美美,把房子都腾出来了。
本来她还暗搓搓怀疑这人趁廖非非不在,她独守空房,死?皮赖脸要搬进来跟她住,不过看他?这光明磊落的反应,她还是?小人之心了。
晚餐进了那一家五口的肚皮,江枫载着夏渔去吃了顿日料,逛商场时夏渔看中了两条裙子,当然是?男朋友江枫付钱,虽然随身有个那么血厚的钱包,夏渔消费倒是?挺理智的,路上听说了他?表姐夫妻吵架的缘由,作为?一个长期跟家长学生打交道的专业人士,又是?女?性,她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你怎么这么说话的?你说话那么直接你跟你姐友谊的小船很容易说翻就翻的,我们女?人已经那么累了,追弟弟碍着谁了?女?人最重要的角色是?自己,其次才是?母亲和妻子。要我说错的是?你姐夫,周末时间本来就是?家里人的,怎么能?出差呢?你姐给?他?凭空变出三个小孩,这可是?走了鬼门关一趟才得?到的啊,好男人就应该多?做点,死?心塌地支持女?人的梦想?,别整天觉得?我是?男人我最累,家里大小事就应该是?女?人的。”
江枫先是?不吭声?,随后掀起眼皮瞟她:“我怀疑你在内涵我。”
夏渔眼尾觑他?:“自信点,去掉怀疑。”
“我在这儿跟你保证,除了追弟弟,你什么梦想?我都支持,我下班了就回家伺候你,行了吧?”
夏渔偏跟他?对着干:“我就要弟弟。”
江枫不正经地凑到她耳边:“你忘了?我也有弟弟的,什么时候安排你们见?见??”
“臭!流!氓!”
夏渔攥着拳头,面红耳赤。
*
逛完街去看了一部电影,夏渔累到看到中途就靠在江枫肩上睡着了,等电影散场才醒过来,迷迷糊糊被?他?带出电影院,被?塞进了他?的车。
车子驶向她家的方向。
她看向他?:“这个点回你爸妈那里方便吗?”
江枫用看傻子的眼神,那个傻子不幸就是?他?身边的夏渔。
“我像是?只有一套房的人?”
一套房都没?有的夏渔暗地里磨牙霍霍。
她是?吃饱了才会去关心有钱人。
到了她家小区门口,她下车潇洒说了拜拜,头也不回地走了,是?真的不打算再关心他?去哪张床上睡,结果?到家没?多?久,刚洗完澡,整个人香喷喷的正要喝瓶冰爽的啤酒,有人敲门。
单身女?人在家,这个时间点她是?不敢随便开?门的。
“哪位?”
“是?我,小白兔开?门,我是?你的妈妈,我给?你带好吃的啦。”
这刻意尖细的声?音她化成灰都认识,20分钟前还跟她耍过贱。
没?有想?到就消失了20分钟,又开?始阴魂不散。
所以她原本猜得?没?错,这无赖压根就没?想?过去其他?地方住,就是?要赖上她?!
她不开?门,手臂交叉在胸前,惟妙惟肖学着小白兔稚嫩的腔调:“那你说说看,你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呀?”
门外妖艳贱货的声?音又响起:“你开?开?门不就知道了。”
夏渔翘着唇角:“我又不饿,去别家骗小孩儿吧,不送您了啊。”
“鱼丸,女?菩萨,我的维纳斯,你就开?个门收留我一晚呗。”男人耍完了贱,嗓音终于?恢复正常,贴着门央求。
“外面太不安全了,我害怕——”
真是?贼喊捉贼,有门锁在,夏渔不担心自己,索性拉开?一道门缝瞧门外的他?,两人视线对上,她拿腔拿调地问:“怎么不安全了啊?”
江枫委屈得?要命:“我长得?帅,当然就不安全了,刚才经过你们小区花园,乌漆嘛黑的,我都生怕被?哪个女?的拖走。”
“你不是?自诩异性缘好,拖走就拖走喽。”
江枫没?辙了,落水狗一样望着她:“那不行的,要拖,我也只能?被?一个叫夏渔的女?人拖走,我就心甘情愿被?她这样那样,怎么样都行。”
夏渔简直要听不下去了。
“谁要这样那样你,你上我家卖什么可怜?”夏渔才没?那么容易上当,“刚才在车里吹牛自己不止一套房的是?哪只狗?”
江枫嘻嘻笑,配合地骂自己:“就是?,也就有一套大楼而已,那只狗至于?那么装逼吗。”
夏渔:“……”
*
被?他?软硬皆施,夏渔其实早就心软,最终放行。
江枫进了她家的门,跟自己家似的,神情特别放松,抱怨自己一身的臭汗,冲去浴室洗澡,用了她的洗发乳和沐浴乳,出来时身上是?和夏渔一样的奶香,夏渔正在看微信上别人给?她发来的截图,仰着脖子喝啤酒,灯下的神情晦暗不明。
某人从浴室里出来,赤着肌理分明的上半身,八爪鱼一样黏上来,双眼漆亮。
“给?我也尝尝?”
夏渔下意识要把啤酒递给?他?,没?想?到他?倾身,满是?水汽的唇沾上了她的,谁知旖旎的泡沫刚开?始升起,就在空中碎裂。
他?被?夏渔一把推开?。
她掀起眼皮,语调像是?在一口深井了浸了一天一夜:“曾子萱融资成功,在朋友圈谢你呢,江总。”
作者有话要说:先这些吧,最近真的很忙很忙,每天只能勉强苟两个小时码字23333
第61章
甜蜜的二人世界被一条朋友圈打搅,江枫有点火大。
“她融到?钱了干我?屁事?”他真是一头雾水,“我?一毛都没投啊。”
“人家也许不要你的钱呢,毕竟你是好朋友江枫啊,给点精神支持就够人家感恩戴德记着你的好了。”
夏渔那酸溜溜的口气仿佛在酸梅汤里?泡过,她自以为不是小鸡肚肠的女人,不过真到?出口,才?发现?她夏渔是顶小气的女人,一条朋友圈就能?让她醋海翻腾,恨不得把他踢出门。
“你自己看。”她把那条截图给他看。
【今天于我?而言是普通的一天,10小时连轴转的工作,密集的开会,根据需求不间断地产品调整,每个小伙伴都很投入,连我?自己差点都忘了,今天其实?是酷我?微课的大日子,公司顺利通过天使轮,用两年磨一个产品,酷我?的扬帆起航,就在看似普通的今天!感恩得信投资的贺总,您很酷,注定要做酷我?的伯乐【偷笑】还要认真感谢某位好朋友,从?大学到?职场,你给的每一次支持,点滴都在我?心头。】
总的来说,看似感人的文字茶味十足,树立成功女性人设的同时,也不忘暗示自己的身后有一个两个成功的男人,最?后提到?的“某位朋友”,堪称整段文字的亮点,什么?都没细说,但仿佛什么?都说了,人人都可以由此脑补出一个故事,估计大多都跟爱情有关?。
比如杨巍就是这么?认为的。
给夏渔转发这条截图的正是久不联系的杨巍,背地里?使劲招数挖她的老师团队,还嫌恶心她不够,今晚又厚着脸皮打探消息,顺便煽风点火。
【师妹可真能?藏事,我?今天才?知道你跟嘉石的江总是高中同班同学。】
【听说江总投了这家酷我?,今年嘉石会在教育板块布点发力,原来师妹坚持出来单干,是背靠大树了啊。】
【师妹未来可期,以后常联系,希望至上也能?沾点光】
杨巍哪里?知道夏渔和曾子萱之间的渊源,阴阳怪气发了一堆,直接把夏渔气到?想给他寄刀片。
她将啤酒一饮而尽,尔后当?着江枫的面,面色阴沉地将手里?的易拉罐捏紧,空的易拉罐承载着她这一刻的盛怒,变形扭曲,然后被当?成垃圾无情丢弃。
一个两个的,这世界最?不缺贱人。
她怒火攻心到?极点,倏地站起来要走人。
“你干嘛去?”
手被拽住,轻轻松松一扯,她措手不及跌坐到?他怀里?,江枫的手箍紧她纤细的腰身,这回?学聪明了,有误会了绝不留到?明天澄清,有些黑夜太过漫长,有可能?长达四年,他真的怕了。
“还能?干吗?生会儿气去。”
夏渔跌坐在他大腿上,触手可及是他潮湿却滚烫的皮肤,她内心有短暂的不适,于是徒劳无功地挣扎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