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南爵看着依旧平静的躺着的江清波,脸上,带着一丝焦急,按下了床头的红色按钮。
“你醒一醒,你不可以睡过去,你不是说对不起我吗?你都还没有弥补我,怎么可以就这么走掉!”厉南爵的声音里带着急切,他摇晃着江清波的身体,可是,她依旧一动不动。
门忽然间打开,医生和护士带着抢救器材来到了病房里。
护士对着略带焦急的厉南爵说道:“不好意思,厉先生,麻烦您出去一下!”
厉南爵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江清波,她的眼角还是不断的有泪水流出来,
那眼泪,仿佛是滚烫的岩浆,流进了厉南爵的心里,烙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
厉南爵站在门外,心悬了起来,看着护士拉上来病房的窗帘,更加觉得不安。
莉丝始终都在抽泣,唐特不安的踱步,只有安苒脸上带着担忧,慢慢的走到了厉南爵身边,轻轻的握住厉南爵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温暖他,安慰他:“不要担心,清波阿姨会没事的!”
厉南爵看着安苒,心里却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且那种感觉格外的明显。
站在病房外面的每一分钟,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半个小时以后,医生他们走出了病房,莉丝和唐特急忙上前:“医生,情况现在怎么样?”
医生脸上带着无奈,说道:“真的非常遗憾,我们已经尽力了!”
唐特站在原地,就像一块木头一样僵硬着不动,莉丝难过的把头抵在了唐特的肩膀上,无声的哭着,这么多年了,江清波因为她的病,受过的苦楚已经够多了,可是在她临终之前,厉南爵还是来了,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安苒脸上带着难过,看着站在她旁边一直默默不语的厉南爵 ,他脸上的表情很冷 ,带着默然,可是握着安苒的手 ,却很用力 ,甚至是捏的安苒的骨头生疼。
可是 ,安苒一言不发,只是转过身来,抱着厉南爵的腰身,厉南爵没有动作,没有表情,只是看着病房里 躺在病床上被白色的床单盖住的江清波。
她真的死了……
甚至是没有睁开眼睛看他最后一眼……
就那么再一次消失在了他的生命之中……
厉南爵的嘴唇微微得颤抖,眼睛之中觉得干涸,他根本没有眼泪可以流。
他依稀记得,江清波第一次离开他,是十三年前,可是这一次她的离开,却是天人永隔!
厉南爵再也没有机会看到她了,安苒说得对,这将是他人生之中最大的遗憾!
江清波的葬礼,在澜城举行。
葬礼现场 ,多数都是跟厉家世交的,就连司徒家也来了。
墓碑上,江清波的笑容被永远的隽刻在石碑上,就像温婉的百合花,永远的那么动人。
厉南爵带着黑色的墨镜 身穿黑色西装,天空中细雨迷梦,一身黑色西装的荣升为他撑着伞,隔着墨镜,人们看不到他的表情。
一袭黑色长裙的安苒,站在厉南爵的身边,看着细雨打湿了厉南爵的肩头, 无比心疼的说道:“南爵,我们回去吧!”
看着缓慢的走到墓碑前鲜花的人流,厉南爵的表情越发阴冷,莉丝和唐特对着来宾致礼,来宾回礼之后,便走出墓地。
厉南爵转身,留下安苒一个人,朝着墓地外面走去。
高大的背影之中,似乎隐藏着一股巨大的悲伤。
安苒叹息,对于厉南爵的难过,她感同身受,她对着荣升说道:“你去陪他一起回去吧!”
荣升有些不安的看着安苒说道:“可是……”
“我没问题的,你去照顾他吧,我还要等一下,宾客走的差不多再回去!”
“是!少奶奶!”
荣升说完,便去追厉南爵。
一道身影走到了安苒身边,安苒抬头,头顶上忽然间多了一把黑色的雨伞和一张温柔无比的脸。
安苒一惊,看着为她撑着雨伞的司徒季。
有一些意外的说道:“司徒季,谢谢你!”
“跟我不需要这么客气的,南爵……还好吧?”
司徒季的目光看着渐行渐远的厉南爵的背影,语气里带着关切。
安苒摇了摇头, 轻声说道:“不好,就像你看到的,他这个样子已经很多天了,几乎不怎么说话的,我宁愿他像以前那样子可以发泄出来!”
“这件事情对他打击一定很大,当初清波阿姨离开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性情大变,这一次,他一定要好久才能够走出阴霾!”
安苒回过头来,看着司徒季,他的眼眸之中从始至终都是温柔的,一如安苒记忆里的那一张脸。
“这一次,真的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清波阿姨的事情,厉南爵说不定还在钻牛角尖!”
“不要总跟我说谢谢了,这样子我会生气的,好好的关心南爵,他现在一定很需要别人的关心!”
“嗯,就像以前……”
安苒的话,似乎让司徒季有一些诧异,他用一种打量的眼神看着安苒,尽管她的小脸之上带着平静,这是她刚才说的那一句话……
像以前……
“你……记起了以前的事情了?”
司徒季的语气之中带着惊讶,目不转睛的看着安苒,甚至是带着某种渴望。
安苒怔一下,但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嗯……完全记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