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根本不想跟我一在一起?”傅斯寒垂着眸子,低声问道。
他的眼睛被睫毛挡住,只看得到黑沉沉的一片,除此以外,其他的情绪均不可见。
他这个样子看在眼里,顾清歌忽然就难受了,低声地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咄咄逼人?”
傅斯寒重新抬眸,直勾勾地望着他:“那你希望我怎么样?跟个傻蛋一样对你不管不顾?你希望所有的一切都由你喜欢,那你给过我安全感吗?哪怕只有一点吗?从一开始到现在,你哪次不是在拒绝我就是在推开我?你觉得我傅斯寒会任由自己的女人逃离我身边?”
“那三年前呢?”顾清歌的一声质问让他停下了所有的问话。
“三年前呢?为什么你就能任我从你身边逃离?你之前的解释我信了,但我也需要时间去消化。现在我问你,如果你真的有你口中说的那么爱我,三年前你又为什么让我从你身边离开?”
顾清歌的声音并不大,如往常般大小姐,但是气压和情绪却很低。
傅斯寒往前一步,腰部轻靠着桌子,那双墨色的眼眸子升起了异样的情绪。
片刻后,他苦笑道:“一定要我说实话吗?”
“我有权知道真相。”
傅斯寒想了想三年前的事情,当时自己也是年轻气盛,跟她怄气然后跑去借酒消愁,后来喝到胃出血,住院了。
莫名的,她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说要离婚,说两人不适合在一起。
当时他就懵了,不知道好好的她究竟哪儿出了问题,等他醒来的时候她就不见了。
当时傅斯寒都顾不得自己还在住院,当下就出院亲自去找她,结果一无所获,派出去的人也没有找到她。
这一晃就是三年。
三年啊……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了。
只知道找到她是唯一的信念。
如果找不到她,就一直找一直找,直到找到她为止。
可惜找她之余,他还会记得她离开之前跟自己说的那些话。
她说离婚,两人需要分开冷静,他认为不需要,有什么事情不能关起门拉起窗帘来说的?
不能分开,一分开就完蛋。
现在,她又出现了,还失去了记忆。
虽然这让他很懊恼,但同时也是感叹的,毕竟她失去了记忆,那她身上就不会再抗拒他的因素。
他们可以从头再开始。
傅斯寒当时决定重新追求她,就是因为这一层面。
“你说话啊。”
傅斯寒沉醉在自己的记忆中,直到她一声低唤,他才缓缓地回过神来。
他淡淡一笑:“都过去了,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不能说。
至少不能跟她说实情。
难道要他跟她说,你是自己想离开我的,因为你觉得我们不合适所以想离婚吗?
不。
他不会这么说,当然也不会再让三年前的事情再重演一遍。
顾清歌当然不会信他:“你前一秒问我要不要听实话,后一秒跟我说你记不清了,你觉得我会信?”
傅斯寒抿唇抬眸凝着他,眼中的神色有些烦躁:“不管你信不信,总之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你身上就贴有这个标签了,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可以不插手你的事情,但要让我放你一个人,那绝无可能。”
顾清歌:“……”
现场有一阵子的沉默,顾清歌心里恼得不行,她索性气得走到化妆镜前坐下来背对着他。
不理他了哼。
终于在长久的一阵沉默过后,傅斯寒向她服软了。
“算我怕你了,我现在走,成不?”
一时之间,顾清歌的心里难受起来,交握在腿前的双手下意识地握紧了几分。
她抿了抿唇,怎么感觉好像是她做错了一样?
“现在是我喜欢你,老子认了行吗?”
第一次在她面前爆粗,傅斯寒狂躁得想抓狂,砸东西。
可是看着那个女人瘦弱纤细的背影,他心里所有的火气却是一点都发泄不出来。
烦闷,无止境的烦闷。
此时真想来根烟,或许喝点酒。
可惜没有。
她没有说话,似乎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又或者是屑于搭理他。
傅斯寒觉得自己真他妈的自作多情,可偏偏又舍不得放弃她。
真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一阵良久的沉默过后,傅斯寒冷声道:“我先回去,下午来接你。”
听言,顾清歌一顿,心中微微动容起来。
她微微侧过头,眼角的余光看到他已经离开了化妆室。
明明他刚才那么生气,那么懊恼,甚至已经爆了粗口了,可这会儿却居然跟她说,晚上要过来接她。
他就那么没有尊严吗?
不过越爱越卑微。
这一点顾清歌还是懂的。
她跟傅斯寒都一样,在感情面前都得低头,她输给了他的优秀,而他输给她的冷漠。
顾清歌闭上眼睛。
都一样。
等傅斯寒走后,顾清歌迅速收拾了东西,跟着离开。
两人可以说是一个前脚出门刚走,后脚另一个就跟着离开了。
众人:“所以这俩是故意来剧组秀一圈恩爱然后走的是吗?”
有人不以为然:“别小看这个顾晚,我听我朋友说啊,她刚才经过化妆间的时候看到顾晚倒在桌子上,腿勾着傅总的腰正勾引他呢。”
“哇塞,这么劲爆?她看起来很清纯啊,骨子里这么浪啊?”
“切,你不知道长得越清纯的人越骚浪贱吗?”
“真的吗?”
“你不信的话你看她的样子嘛,最好的证明,顾晚看起来一副无害的清纯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高贵呢,谁知道是个只会勾引人的,活一定很好。”
几个女的凑在一起讨论,背后说起人的脏话来,格外难听。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旁边有个人听见了,淡淡地插了一句:“我看不然吧,你们只是听说,又不是亲眼所见。”
说话的是这次剧组一个小演员,虽然没有什么名气,但却格外淡定,老神在在的,平时也不跟大家凑一伙。
现在她突然说话了,众人不免有些疑惑。
“秦然,你干嘛替她说话啊?平时都没见你替你出头,难道你跟她是一样的人?”有人嘲讽地回了一句,然后几个人便嘻笑起来。
秦然冷冷地扫了她们一眼:“你可以随便说,但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胡说,你将来都要为此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