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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眠(11)
    不。
    一个通常都对别人不屑一顾、为人生冷的人。一旦对另一个人表现出了不同的态度, 那一定是有所图或者有可以利用的地方。戏柠舟并不想引起这个人“特别”的注意, 尤其是他还给他带来了其他隐形的麻烦。
    戏柠舟敛下睫毛,深蓝色的瞳孔内收住冷光。他疏离地别开沈朝阳不停往前凑的身形,对着洛梨鸢点头示意,然后从大厅后面的通门走掉。
    沈朝阳眼里更加不掩饰的厌恶——这种人和何川是一样的, 他们以对方的性格缺漏为理由, 将自己内心里的阴暗等强加在上面,甚至还会引起更多人的共鸣。但这样的人又是可悲的,像所有内里自卑的人一样,哪怕再光鲜亮丽的外表和开朗无比的性格,都无法让他们呈现出自己最真实的亮点。
    戏柠舟来学校的目的不是听案子的也不是废话的, 见了东道掌门后就转身去听了几节课, 见到了下午四点钟,便背起书包, 在换衣间换掉了校服, 提前离开了睦大。
    睦大心理学有两个名声, 一个是破案无数人为高冷的苏勤;另一个是没有任何事迹传出人为温和的戏柠舟。
    梁仟在睦大第一次得知了少年的真实身份时, 就知道对方受尽瞩目的名声。同时他依然不相信——不管这个人究竟多么的默默无闻, 一旦他出名了, 就不可能什么都没做。
    他什么都做了,但是被人抹掉了痕迹。
    戏柠舟是早退,并没有给自家司机打电话。他站在校门口, 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眼珠若有若无地往后方看了看, 又若无其事地坐进了出租车。
    在正对着校门口几十米开外的第一教学楼角站着两个小小的人影。其中一个将手从校服裤里抽出来,另一个则熄灭掉手中的烟,甩了甩自己的短头发。
    “东西拿到了吗?”
    “拿到了,没有人注意。”
    “嗯,找个时间行动,注意行动之前不要引起他的注意。”
    “是。”
    “呵,早看他不爽很久了,不知道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是做给谁看的。”
    *
    穿着黑色衬衫,披着蓝色警服的高大男人靠在门口。他没有抽烟,双手环在胸前,长腿交叠着,微卷的黑发顺着后颈冒出,男人流海遮眼,目光微斜。
    看到那辆黄蓝色的标准出租停在警局门口时,男人才放下抱着的手,自然地走到出租车门前,打开了车门。里面坐着一个金色头发的少年,少年斜了他一眼,递给司机师傅一张红色的钱,直接走出了出租车。
    “下午好啊,梁大队长。”戏柠舟目送那辆黄蓝色的出租车离开。
    “怎么不让家里的人送你过来?”梁仟同样看着那辆车走掉,转头来对着戏柠舟。看着少年精致的脸庞,心中不时浮现出来的焦躁顿时就安定了。
    戏柠舟将目光放在梁仟的双眼间,他中规中矩地背着瘪瘪的书包,穿着短款的白色风衣,搭配黑色长裤:“刚刚下课,想着先过来熟悉一下,就没有叫司机了。”
    梁仟顿了顿,两个人一起站在警局的门口吹了吹五月不凉不热的风,男人特有的磁性声线忽然开口了。
    “我是因为一些问题,被强制压在这个地方做重案组的刑警队长兼黑客,但这个期限现在到了。”梁仟眼神自然地放在戏柠舟的脸上,“我可以选择不做这个工作,回到我之前的岗位——也就是你口中的狙击手。”
    梁仟的这番话里透露着的机密信息已经足够让一个有其他心眼的人去调查他,并且引以利用。
    而他现在把这样的话轻易地讲给了他听。
    戏柠舟的眼睛里没有波澜,他动也不动。
    梁仟不在乎他的反应,继续说:“你隐藏起自己的外貌和身份,来到警局做实习生的目的,我不清楚。但是我们之间做的交易很清楚——你替我破案到我离开前为止,我给你一个机会,摆脱你后面监控着你的那些人。”
    戏柠舟还是没说话。
    “这个约定是在赵拂善的案子前就已经成形了,你在童家国的案子时证明了你的实力,虽然处理的理由还不足以让我完全信服,但获取的证据已经成为案子的结尾。”梁仟看了看自己满是老茧的手腹,“现在,你拿到了你后面的那份文件,而我也在我的期限内完成了任务,这个约定。已经完成了。”
    戏柠舟嘴角的微笑很淡,他目光几乎死寂地放在梁仟身上。
    “但是……”梁仟忽然低头正对上戏柠舟的眼神,“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十四岁的时候离开了戏家,独自一人到外面。而后经过了短短几个月忽然出国,半年前回国,成为突然出现在睦大的‘戏师兄’,我其实很奇怪,以你在国外待着的六年,这边却已经听得出你的名声了,这是怎么做到的?”
    只是很奇怪,但是不好奇。
    梁仟没有给空隙给他回答:“不过那都无所谓,这是个人的生活轨迹,作为一个小警察我无权过问。但是作为私人来说,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回国后直接插入案子,还是上级给我的压力不得不接受你,后来你没有拿到自己想要的印章就走了。再次见到你的时候却是以偷偷摸摸的角度加入第二起案件,你身后的那些人恐怕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管,故意放手?”
    “后来参加戏家的聚会时,遇到了第三起临时的案子。你没有给出任何的解释,只是告诉我们,安榭菀是凶手。我们正要按照你的指示去验证的时候,却发现,安榭菀和文檠自杀了,死得猝不及防。”梁仟皱起黑色的眉,“但是安榭菀的案子里仓促的地方太多了,警方没有看到所谓的受害者尸体,也没有清楚地了解整个过程,不管是董联的死还是戏老爷子的死,在你的表现看来完全就是将它当做了一场——早已预估好的游戏?”
    “第四个案子还没有来得及处理,又出现了岔子。嫌疑人在被捕的时候因为第三方的插入而死亡,头上的枪型号我看得出,和董联死的时候……一模一样。”梁仟身上那种无形的上位者威压忽然浓重起来,“你依然没有给出解释,仿佛这些人命在你的眼里还抵不上那份文件。”
    “戏柠舟,你是怪物吗?”
    梁仟的语气不重,轻飘飘的像一朵羽毛从戏柠舟的耳边擦过。
    说完这话后,梁仟看到了戏柠舟眼瞳深处的一抹癫狂,如错觉一般闪过。
    少年的态度很淡然,并没有被这大堆话语伤到或者是难到。他只是适宜地思考了一下,从容开口。
    “怪物吗?……也许吧。”
    这回轮到梁仟不说话了。
    “从童家国的案子之后的那个约定正如你所说的,已经完成了。而现在我们本身应该各走各路,分道扬镳。但是你选择了留下。”戏柠舟笑起来是一种纯粹到了极点的干净,“不是吗?梁大队长。”
    梁仟毫不犹豫,也没有任何隐瞒道:“嗯。”
    戏柠舟的笑里有讽刺,尽管他收敛得再好,讽刺的意味依然被梁仟所察觉:“……那么你觉得,从童家国的案子开始一切都正常么?”
    “童家国为了保护了女儿而杀人了,他有错吗?”
    梁仟皱眉:“杀人,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赵拂善为了报复警方和当年的事情而杀人,他有错吗?”
    梁仟眉头越皱越深:“杀人,就是错误。”
    “安榭菀因为身体里的人格不稳定,将平日里受到的不公平报复在其他人格身上,她的其他人格杀了人,她有错吗?”
    梁仟开始不知道戏柠舟究竟要问什么了:“她杀了人,一定是错误。”
    “呵……”戏柠舟嘴角的笑容越拉越大,“为什么是错误的呢?”
    “因为他们的极端行为,不管出了什么样的原因,他们都不能把这些原因当成杀人的资本,他们没有资格来取决别人的生死。”
    “哪怕是情有可原?”
    “警察之所以存在,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获救,而不是站在杀人者的角度去同情他们,世界上哪来那么多的圣父圣母?”
    “呵呵。”
    戏柠舟极具讽刺地笑出声,他那双深蓝色的瞳孔里忽然染上了一种叫做“悲怜”的东西:“多么可悲啊。”
    梁仟没有说话。
    “你们不去同情杀人者,反而去同情曾经有错误的人,不管是错误的大与小,死去的永远是那些个别的极端。嘴上明明说着不能随意主宰别人的生命,手中又拿着枪对准那些杀人者的头脑,扣下扳机的时候是毫不犹豫的,这不是随意决定了别人的生命?凭什么,你们凭什么有这个资格?”戏柠舟的笑让梁仟一直坚信的东西裂出一条缝。
    “是啊。”戏柠舟扬起头,下午的阳光撒在他长长的睫毛上,“你们永远站在的是弱者的一方,不管究竟是谁的错。就像是一个选择题,如果非要让你杀死一方人,是扣动开关杀死多数的凶手?还是扣动开关杀死几个精英一样,你们都毫无犹豫地、残忍地、选择了前者。”
    梁仟忽然找不到说的,他确实会选择前者。
    但是他也注意到,戏柠舟始终用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们”。这个问题里针对的人群,没有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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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读者们一直看不清的主线……
    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
    小戏的心理病一直在加重,从刚重生在戏家的十年里就不正常。他前世是变态杀人犯,做了很多他自己无法承受的事情。
    所以就算他有第二次生命,小戏是没有活着的欲望的。
    不管是他隐藏童杉杉的存在,还是和赵拂善谈话,在戏家捅了自己一刀之后也强撑着唱戏,还是在医院里一个人去面对可能出现的凶手。
    他是不想活,所以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完全不在意。
    另一方面,他也是想活下来的,带着面具很累很累。因为心理有问题,这一世小戏也做了一件错事,他想要弥补,但是又极度讽刺小梁他们的世界观。
    他不敢让人发现自己疯狂和不正常的一面,但是又想让喜欢的人了解自己。
    小戏前世自首死掉的那个案子其实有很多漏洞,很快就会写到了。
    最后就是,作者是个修文狂魔,是那种不修就算了,一修就惊天动地的。修文的时候会改掉前面一些自己读起来都雷得不行的情节,如果小可爱们实在读得云里雾里的,那会考虑把主线说清楚加在前面的正文里,还会改掉很多长句病句和错字。
    但是对文章进度和其他不会改变,小可爱们完全不用二刷哒。
    【强调,这个案子会表白的会表白的会表白的!谁再说本姌感情进度慢,本姌就……就哭给你看!哼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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