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有一个……有一个逃走了!”金发男人见边上还有他们本地的警察,猜想何醇风应该不会杀他,于是如实坦承道。
何醇风只看到金发男人一个人,裤子是松的。
他将剩余的男人的脸,一一扫了过去。
他们都是有罪的,即便不是剩余三个男人之中的一个,但是他们眼睁睁看着,喻菀被糟蹋,都是帮凶。
他闭上眼睛,脑子里全都是喻菀腿上被掐的痕迹。
冷静了几秒之后,睁开眼睛,将手上的冲锋枪,对准了金发男人,一枪,再一枪,继续一枪。
鲜血溅得到处都是,他身边跪着的两个妓女,都快吓疯了,被金发男人身上飞溅的血,还有脑浆,溅得浑身都是。
没有人数何醇风开了多少枪,地上的金发男人早就死透了,然而何醇风却一直没停下,将他的尸体打得血肉模糊。
持续了好几分钟,直到小型冲锋枪的子弹用尽。
他才停下。
然后朝身边的警察伸手,要子弹。
警察愣了下,然后把绕在腰上的一排子弹,放到了他手上,看着他装弹匣。
没有人阻拦他。
保镖不敢阻拦他,警察因为之前对他做出了承诺,所以不能拦他。
枪杀的过程,整整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直到现场被抓的所有男人,都血肉模糊地倒在地上,何醇风才停下。
停下的时候,他像是被抽空了力气,手里的冲锋枪掉在了地上。
他的手掌被枪的反作用力磨得通红发烫,没了知觉。
室内静得可怕,此刻,所有人都惧怕这个像是疯了一样的男人。
而何醇风只是静静扫视过地上,确定所有男人,都被他打死了,才伸手,擦了把脸上的血渍和汗。
转身,又朝那间房间走了过去。
持续了半个小时的枪击声,并没有对喻菀产生很大的影响。
他隔着玻璃门,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她像是封闭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什么都听不见似的,已经穿好了何醇风给她带来的裙子和外套,双臂圈着膝盖,坐在办公桌上,看着地上的已经干涸了的,她自己的血。
她的手,在摸着自己脖子。
她没有害怕就好。
他伸手推开门,朝喻菀微笑,轻声道,“小不点儿,咱们回家吧。”
那是陆枭对她的称呼。
何醇风只是下意识觉得,她听到别人这么叫她,应该会有反应,毕竟她最爱的人是陆枭。
所以就这么叫她了。
喻菀听到何醇风跟她说话的声音,好久都没相应的反应。
何醇风就站在门口等,看着她。
边上的女保镖自然不懂这声称呼的含义,见喻菀没反应,柔声朝喻菀道,“喻菀,咱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咱们回家?”
再次听到回家这两个字,喻菀才低着头,自己爬下了桌子。
然后蹲下去,在地上找到了一条项链。
那是一条钻石项链,被扯断了,掉在了地上。
她把它捡了起来,缠在手上,放在了口袋里。
女保镖猜想,这条项链对她来说,一定是有很重要的意义,所以才会在这种时候,还惦记着要找到它。
她等着喻菀做完手上的一切,才伸手,轻轻搀住她一只胳膊,也不敢过多接触她,搀着她,慢慢往门口走。
快要走到何醇风面前时,何醇风很自觉地,退后几步,让开了。
喻菀跨出房门的时候,忽然抬头,看向了何醇风。
何醇风有些惊喜,她主动看他了,是否代表着什么呢?
然而,喻菀只是盯着他看了两秒,随后呆滞地摇了摇头,没其它反应了。
何醇风愣了下,又退开了两步,默默望着女保镖将喻菀带出了这间地下室。
只有他懂,刚才喻菀的那一下摇头,代表着什么意思。
她在想,这个男人,不是陆枭。
女保镖一个人开车,将喻菀送回到了她的公寓。
回去的时候,家里都已经收拾好了,换了一道门。
喻菀进去的时候,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没肯坐沙发,自己扶着墙,慢慢走进了卧室,坐在了床沿边。
女保镖蹲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问她,“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好不好?会有点痛。”
喻菀呆呆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女保镖没听到她反对,随即接过了门外跟着的女医生递来的东西,去卫生间打了一盆温水,过来给喻菀擦脸擦身体用。
擦脸的时候,喻菀没有反应,但是因为确实很痛,所以抓着自己的膝盖,忍不住在抖。
女保镖按照医生的嘱咐,一边帮她擦脸,一边柔声问她,“你认得我是谁吗?为什么只信任我一个人呢?”
“假如难过,那就哭吧,现在就我一个人在,我不会告诉别人。”
说了几句类似的问题,问了好几遍,喻菀都没有任何反应,眼神是呆滞的,丝毫没有波动。
像是听不见似的。
女保镖只能作罢,暗暗叹了口气,沉默了。
小心地替她大致擦了一遍脸,她便蹲下去,想掀开裙角,帮喻菀擦一下小腿。
她腿上的伤也挺严重的,一块青一块紫,破了好大一块皮,需要消毒处理。
然而刚掀开裙子的一角,喻菀忽然有了反应,直接用力推开了女保镖,然后往床的另一边瑟缩着逃开了。
女保镖被她推得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诧异地看着喻菀过激的反应。
她不敢动了,一定是因为她掀了喻菀的裙子,让她害怕了。
几分钟过后,喻菀才平静了一些,缩在床的一角,紧紧低着头,抱着自己的膝盖,瑟瑟发抖。
女保镖也是个女人,深知这件事情会对喻菀带来多大的刺激。
她无声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退了出去,告诉了医生,刚才喻菀的反应。
伤口暂时是无法处理了。
何醇风叫人买来了平常喻菀最爱吃的几样菜,然后让女保镖送进去,看她肯不肯吃。
然而半个小时后,女保镖进去时,喻菀还缩在那个角落里,什么都听不进去,什么都看不到似的,坐在那儿,脸上满是惊恐,抱着自己,嘴里无声地嘀咕着什么。
女保镖不敢,也不忍心继续逼喻菀,坐在喻菀对角线,离她最远的床脚位置,等着喻菀自己慢慢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