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秋不知道说什么。
他第一次见到邵亭的时候之所以撒谎,是为了不让人将那些细作被杀之事联想到自己头上,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其实并没有必要。
邵亭没有得到回应,忍不住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萧战秋下意识抓住他的手,却发现邵亭顺势握住了自己的手,还轻轻晃了晃。
“是不是不方便说呀,那我就不问了。”邵亭一副知道了魔教秘辛的表情,“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如果我以后被教主家暴了,你能不能看在我们还算认识的份上,帮我求求情,别让我真被打死了,我还年轻,还想多活几十年qaq!”
萧战秋:“……”
萧战秋只好道:“放心,只要你不做叛教之事,教主不会动你的。”
邵亭还是不放心:“那说不准啊,他今天就莫名其妙推了我一把。”
萧战秋无奈道:“你看到的大胡子不是教主。”
邵亭:“???难道你还有一个师弟吗?”
萧战秋道:“算是吧。”
邵亭道:“那教主是谁啊?”
萧战秋不耐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明天成亲之后不就能看到了?”
“好奇嘛~”邵亭扭了扭身体,“你和我说说,教主和你相比,谁长得比较帅?哦,帅就是英俊,风流倜傥的意思。”
萧战秋:“……”
邵亭最后自然没有得到答案,不仅没能得到答案,还被萧战秋一巴掌按进了花生盘里,鼻孔差点被花生塞住抠不出来。
被赶回房间后,邵亭反而更睡不着了。
原本是因为担心大胡子教主家暴他,但现在知道大胡子不是教主了,邵亭又开始纠结究竟谁是教主、婚后会不会揍他的事情,一直翻来覆去到天蒙蒙亮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
然而没能睡多久,他就被竹笙挖起来了。
婚礼当天,竹笙没有放任邵亭睡懒觉,哪怕邵亭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他也硬拽着邵亭起来,让丫鬟给他更衣上妆。
邵亭闭着眼睛,任凭别人在他身上折腾。
嫁衣还是半个多月前刚穿来时的那一套,厚重得不行,幸好现在天气转凉,邵亭才没有出一身汗。
邵亭坐在床上,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们能快点儿吗!”两鬓别着艳丽红花,穿着喜庆的右武英从门外闯了进来。
“噗咳咳咳——”
正在打哈欠的邵亭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在给邵亭的妆容做最后点缀的两名丫鬟手一抖,拿着眉笔差点在邵亭脸上划出一道。
竹笙的双颊鼓了鼓,死命憋着笑道:“右使,现在时辰还早。”
右武英声如洪钟道:“早什么早!我都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了!你们什么时候能把人打扮好带出来?”
“吉时还没到呢,”竹笙斜睨着他,“右使,该不会是你受不了自己这个造型,想早点完成任务早点逃走吧?”
被拆穿的右武英:“……”
丫鬟之一掩唇笑道:“右使,这也不是您第一次了,应当早就习惯了吧。”
丫鬟之二附和道:“是呀,而且听哑香姐的意思,您今天必须带着这个妆容过完一整天呢,她不会允许您中途逃跑的。”
右武英闻言,眼前一黑:“一、一整天?”
竹笙却不再理他,挥手赶人道:“快出去吧,你在这儿站着,影响我们工作。”
右武英只好绝望地走开了。
又做了些最后的修饰,丫鬟掰着邵亭的下巴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才蒙上了红盖头。
邵亭已经被右武英的造型雷醒了,可谓是精神抖擞。
在竹笙的搀扶下,他缓缓走出了无竹园。
其实邵亭有些不明白,教主明明并不重视自己的新娘子,为什么还要劳师动众在魔教举办婚礼呢?这个疑惑一直延续到邵亭成为名副其实的教主夫人后才得到解答。
——大家不过是找个借口公费吃酒席罢了。
当然此刻的邵亭并不知道这个理由,他还以为魔教有什么特殊的习俗呢。
因为盖着盖头,邵亭并看不清路,全程被竹笙搀着,走了约莫十几分钟才抵达目的地。还未走入喜堂,邵亭就听到了由远及近的喧闹声,来参加婚礼的魔教教众似乎很是兴奋,叽叽喳喳地吵得邵亭耳朵发麻。
不知谁喊了一声:“九夫人到——”
喜堂内的喧闹声静了一瞬,随后更加疯狂地吵了起来。
邵亭第一次经历大场面,有点被吓到,若不是被竹笙拉着,他可能连门都不敢进,甚至想要落荒而逃。
一段红绸忽然递到了他的面前。
邵亭愣了愣,握住。
另一头也被人抓着,对方牵着邵亭往前走。
邵亭连忙跟上,后知后觉地想到现在走在他斜前方的人就是教主,顿时心里一紧,脚尖踩到裙摆,整个人直挺挺地朝前扑去。
眼看着就要摔成大饼脸,邵亭都绝望地闭上眼睛了,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一条有力的手臂拦腰将他搂住,扶着他重新站直。
“谢、谢谢……”
邵亭下意识道谢,他说得轻,本来以为声音会被喧闹声淹没,可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无比清晰地传了出去,因为原本的喧嚣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喜堂内寂静得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邵亭顿时不知所措起来,难道他刚才差点摔跤是一件罪不可恕的事情吗?魔教教众是打算冲上来把他这个破坏了神圣仪式的家伙群殴致死吗?
可怜的邵哥吓得瑟瑟发抖。
“走了。”手中的红绸忽然被人扯了扯。
邵亭踉跄两下,双腿不自觉地跟了上去,发懵的脑袋里划过一个念头——这个声音好像有点耳熟。
但他没时间想那么多。
教主带着他走到赞礼人面前,赞礼人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什么,过了好久才开口。
“一拜天地——”
“二拜先教主——”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然后邵亭就看到有人将红绸花从他手中拿走,应该是竹笙的人扶着他离开了。
透过红盖头下的缝隙,邵亭隐约觉得竹笙并没有带他去教主那边,因为眼光所及的摆设都十分熟悉,好像是回了无竹园的房间。
“竹笙。”邵亭试探地喊了一声。
竹笙应了一下。
邵亭道:“我们是回无竹园了吗?”
竹笙道:“是啊。”
邵亭道:“教主晚点会过来吗?”
竹笙道:“不一定,看教主心情吧。”
“那就行了,”邵亭一把将盖头掀开,狠狠吸了两口气,“快憋死我了。”
竹笙果然没有阻止他,只是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邵亭。
邵亭没明白这眼神的含义,他又有些困了,便没多纠结,和竹笙打了个招呼,见他并没有反对,就穿着喜服倒回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竹笙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位新夫人。
刚才喜堂上的一幕,震惊了在场所有教众——向来高冷中二目中无人的教主居然主动扶了新夫人?!以前不把人打飞就不错了,现在居然……这个新夫人何德何能!刚成亲就把教主给勾引走了!
邵亭对教众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一觉睡到了傍晚。
房间里空无一人,蜡烛也点起来了。
因为错过了午饭,邵亭醒来的时候饿得前胸贴后背,一眼就看到了桌上准备的菜肴,揉着眼睛就往桌子上一扑,用手抓了只鸡腿,毫无形象地啃了起来。
鸡腿啃到一半,房间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邵亭拒绝的动作一顿,含着鸡腿扭头看去,便看到一身黑红劲装的萧战秋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邵亭口齿不清地道。
没想到萧战秋居然听懂了,在邵亭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我怎么不能来?”
邵亭对他的回答有一番自己的理解:“懂了,你是来闹洞房的,可是你来早啦,教主还没来揭盖头呢。”虽然他觉得教主很有可能不会来。
萧战秋挑眉道:“我为什么要闹自己的洞房?”
“那当然是……你自己的洞房?!!!”邵亭呆了两秒,旋即一口鸡肉喷了出去。
萧战秋狼狈躲开,站在一旁,气急败坏道:“你怎么这么恶心啊!”
邵亭抹了把嘴,震惊道:“你是教主啊?!”
萧战秋没搭理他,还在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被鸡肉沫子溅到。
邵亭捂着脸不可置信。
这家伙是教主?
可他之前不是说自己是师兄吗?
妈蛋自己还说了好多教主的坏话,没有被残暴的教主当场拍死都是命大!
作者有话要说:
【小萌段】
取钱的时候,atm机上贴着“不要插坏了”,
心想尼玛老子能有多大的劲儿啊还能插坏?
小心翼翼的插进去卡后卡被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