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质一般的黑色正在化作影子，试图要从程依一的身体里脱逃出来。只是星光和程依一却还紧闭着双目，未做任何的动作。
    “这是什么原理？”程海问向身边的虚渊。
    虽然她们两姐妹冒失了一些，但见识和实力还是有的。
    至少比他这个半路上车的新手丰富得多。
    “深渊和这片宇宙，本就相互对立。”虚渊开口道。
    “等等，和他们对立的，不应该是光明吗？”程海疑惑道。
    在他的认知里，黑暗与光明的对立才是永恒的主旨。
    “光明只是宇宙的一部分，而深渊则是从宇宙之中分离出来的位面，它们代表着混乱与毁灭。”虚渊认真道。
    “所以深渊到底是什么？一个地名？”
    “应该说……宇宙中的很多地方都已经被深渊侵蚀，变成了深渊的领地。”
    “被深渊侵蚀？这么说宇宙迟早药丸？”程海皱起了眉头。
    按照这个走向，他最后难道还要走上拯救宇宙的道路？
    这也太狗血了吧！
    “这……倒也不一定，因为有时候深渊也会消失，不知去向何处。具体是在扩散还是减小，我也并不清楚。”虚渊皱眉道。
    毕竟宇宙那么大，她所到过的地方也不过是沧海一隅罢了。
    “言归正传，她们什么时候好？”
    无意再纠结于宇宙有多大的话题，程海再次把目光放在程依一的身上。
    虽然她的眉头紧锁，仿佛在承受着某种痛苦，但看着还不像是难以承受的地步。
    虚渊想了一阵，继续解释道：“依一小姐的灵魂里残留着他人的力量，如果是我用同类的力量强行剥离，可能会对灵魂造成损伤。但星光做的只是呼唤出了那份力量信奉的神明虚影，让它自行离体，就还需要一些时间。”
    “神明虚影？”
    一听到这个名词，程海当即就变了脸色。
    虽然程依一以黑暗为食，但她体内诞生的恶之野兽是没有信仰的。要说这他人的力量从哪儿来，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你妈的，小爱！”
    程海忍不住骂出声来。
    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那女人就不动声色地想弄死他。她把混沌之球交给程依一，程海还以为说是难得见到同类发的善心，结果还是夹带着私货。
    这女人，切开来是一定是黑的！
    现在那家伙还在准备给林妙真下套，等到过几天开会弄明白她的去向之后，一定要把她给先弄死！
    “那你呢？你会什么？”
    微微地叹了一口气，程海再度看着虚渊，重新调整了心情。
    他的见识还是太少了，有些事情即便发现不对，但也没办法看出原因，更别说解决了。
    虽然说求助八云紫或者林妙真这样的存在也许能够得到答案，但这种求助的事情干多了面子上也过不去。
    如今得到了虚渊，恰好可以顺便让她给自己科普一些“常识”。
    虽然这知识量可能会相当的大就是了。
    “我……我原本也和星光一样修行的星辰祭祀，后来我们找到了上一代神明留下的遗迹，才获得了深渊祭祀的传承。比起星辰祭祀，深渊祭祀的进攻性更强，手段也更诡秘一些。”
    一边说着，虚渊一边打量着程海的反应。
    按照月神意志所言，程海的灵魂也就只有二十五岁。从他对宇宙之外的信息也是一知半解的情况来看，这一点似乎得到了证实。
    再加上现在的他和与月神意志交战时展现出来的力量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她的心头早就有了疑问。
    只是程海一直没有说，她也没敢问。
    不仅仅是因为程海拿捏着她的性命，光凭他敢与神相斗的勇气，就已经值得她尊敬。
    “这深渊的传承，你修行多少年了。”程海皱眉道。
    从上次交战的情况来看，除了能够让力量凝滞的沼泽迷雾之外，其余诸如星辰坠落还有结界切割之类的法术都不属于邪术。
    似乎她还没能从原来的体系之中脱胎出来。
    “从接受传承到现在，差不多两百年了吧。”虚渊如实道，不敢有半点隐瞒。
    “传承是在你的意识里吗？”程海眯起眼。
    “是……是的。”
    虚渊的心底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等会给我看看。”程海道。
    在八云紫的空间里的时候，她曾经说过，上一代的战争可以在她的身上获知冰山一角。
    说的，应该就是这份传承里的讯息。
    否则如果记忆出现了断层，以虚渊她们的境地，还不至于对人类如此深恶痛绝。
    “你的意思是……”
    虚渊忽然面露犹疑之色，高耸的胸口不住地起伏：“你要进入我的身体？”
    “是意识海，谢谢。”程海纠正道。
    这家伙……
    又开始犯被害妄想症了。
    虚渊：“可惜……”
    程海：“？？？”
    这女人依旧贼心不死？
    正无语着，一旁忽然传来了动静。
    却见一股黑色的气体猛地从程依一的身上逃离，随后被星光抓在了手里，碾成了一枚珠子。
    “给。”
    星光将黑球递给了程依一，表情毕恭毕敬。
    睁开眼，程依一先是脱掉了手套，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终于露出了笑容。
    毕竟是个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
    “这东西还能用吗？”
    程海对星光的行为提出了疑问。
    “依一小姐只是还太年幼，无法将这些能量完全吸收。但若是慢慢来，对她的成长也是有好处的。”星光回答道。
    “给我吧，不需要了。”程海伸手道。
    八云蓝给的蕴灵丹无污染、无公害，干嘛还要吃小爱的东西。
    这股混沌之息还是留作别的用途吧。
    “程海，我好了！”
    程依一飞了起来，勾住程海的脖子。
    此时的她才真正是恢复了健康。
    “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
    程海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为了给系统当打手，他像个怪胎一样到处找事，今天终于是真正感受到了回报。
    人生，算是好起来了呀。
    “干的不错。”
    程海赞赏地看向星光，后者正双手并拢，低着头，不敢邀功。
    从喜悦中恢复过来，程海这才问道：“你的能力，能够帮助那些被仪式影响的人类吗？”
    “可以消除影响，但需要一些时间。”星光点头道。
    “很好，我等会找人过来接你，这几天你就在那边帮忙治疗幸存者，明白了吗？”程海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被救下的人不少，但还原他们变异的部位的方法目前还在研究当中。如果星光能够解决这事，那自然是最好的。
    “是。”
    星光点头应下，和虚渊对视时，隐隐地流露出一丝欣喜之色。
    虽然这样无法抵消她们的罪孽，但有了用处，就代表着她们暂时是安全的。
    一个电话打给了相熟的张警官，不一会儿便专人来到了书斋之外。
    将星光送走之后，程依一回房学习，而程海也将虚渊带到了后院。
    现在，是到了消除一些误会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