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姐，请你坚持住！
    ——小姐有反应了！
    ——快！心脏起搏器……
    “喂，浅野？”
    “浅野赤里！你还好吧？”
    ——醒了！要醒了！
    ——小姐别睡！
    “浅野赤里！”
    ！
    最后的声音停在耳边，绯里奈猛然从座椅上坐了起来，背后浸满了汗水，胸脯随着呼吸急促地上下起伏着。
    叫醒她的是克里斯，她坐在驾驶座上，神情有些疑惑，问到：“你做噩梦了？”
    做这一行的心理都不会太正常，但绝对不会很脆弱，噩梦不断是常有的事，但应该不会被噩梦吓到冷汗连连。
    “没有，头有些痛。”
    绯里奈迅速否定掉了克里斯的想法，抬起手腕，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本来就十分苍白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
    “怎么不叫醒我？”
    “你早去也没什么用，要挑准时机。”克里斯按下她的冲动，“而且，你的状态似乎不能支撑你看完至少十个小时的审判，等休庭后吧。”
    绯里奈抬眼，从后视镜中看到自己的脸色，眼睛下有一圈淤青，嘴唇发白。
    而且好像有些发烧，怪不得头疼，还做那种不吉利的梦。
    最需要气场大杀四方的时候居然出了岔子，真是……
    “谁让你昨晚徒手挖坟，遭报应了吧？”克里斯坏笑着，把绯里奈的白色围巾往上裹了裹，“下一场庭审还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不等那人，我们先进去？”
    “嗯。”
    围巾裹了大半张脸，绯里奈的答应闷闷的。
    “行了，你先进去，我帮你去买些药。”克里斯叹了口气，“真怕你等会说着说着吹出个鼻涕泡来。”
    哪会这么狼狈？
    绯里奈撇撇嘴，任由克里斯往她身上套了两件风衣，拖到法院休息区点了杯热水。
    和她相熟的人都把她当女儿对待，她还以为克里斯是个例外。
    绯里奈把头压在围巾里，任由自己的大脑陷入休息的状态来缓冲突如其来的钻心疼痛，眼睛半耷拉着，整理着自己的思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绯里奈感觉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对面落坐了一个人。
    她的姿势绝对不能说是斯文，双手踹在风衣口袋里，带着一顶鸭舌帽，还穿着昨天校服黑丝的双腿一边压在桌子架上，另一边岔开，用风衣盖着，有种痞帅的气质，与这个严谨的法庭风格显得大相迳庭，再加上发烧和头疼，让她浑身发出一股丧气，所以一般的人都不会选择坐在她对面。
    绯里奈不耐烦地抬起眼，又更加厌恶地别开眼神，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地闭上眼睛。
    “浅野赤里。”
    那人叫出了她的名字。
    绯里奈觉得一阵烦躁，拿着风衣往脑袋上一盖，双腿并在了一起，搭在椅子扶手上。
    这摆明了不想理人。
    格兰德倒是不生气，即便就在不久前，他还因为这个女孩的就职问题被停过职。
    “你来了怎么也不进去？”
    格兰德早就做好不听女孩回答的准备，自顾自地说着话。
    “其实我还是有些愧疚的，当时选择把你放在他身边潜伏。”
    “本来以为小姑娘能降低他的戒备心，谁知道降低戒备心的是你。”
    “年纪小，叛逆的时候喜欢坏的男人，其实这些我都能理解，但现在你已经成年了，别人不来告诉你的道理，只能由我莱做这个坏人。浅野赤里，别被这种罪大恶极之人的小恩小惠蒙蔽了双眼。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是种心理疾病，可以治疗。”
    “你的家人和朋友都希望你……”
    格兰德话没说完，却在这里等来了绯里奈的冷声问候。
    “你是来教我做人？”
    圣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