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树已经有好些年头了,据香兰所说,她出生时候这树就在了,具体存在多久她就不知道了,不过因为槐花能做吃食的原因,故此也没人会去特意砍它,但村子里槐花树也挺多的,所以也没人会特意跑半山腰来摘槐花,因此这棵老槐树也就便宜了她们。
眼下才五月初,槐花开的正盛,郁郁葱葱的开了一树,槐花洁白如雪,气味清香,闻起来格外的舒服,在树下坐了这个把时辰,姐弟三心情都渐渐平静了下来。
长生因为年龄小的缘故,没坐多久便困意上涌,打了好几个哈欠,林岚没忍心,便让香兰拿了个已经晒干的薄毯垫在吊床上,把长生抱起来放了上去,让他安心睡一觉。
家具也都大大小小的清理收拾了一遍,桌子灶台上的油垢擦了,太阳下晒了会儿又休息了下,待太阳快落山时把家具全都搬了进去。
这次的摆放按照林岚所想来摆的,不像之前那样一开门就看到床,而是把床啊柜子之类都移到了里间,毛病比较大的矮柜矮凳桌子则放在客厅。
家里的灶台其实只是个临时砌出来的,不是那种农村里传统意义上的火灶。
林岚本也想将这灶台给推了重砌的,但香兰没让,还问她如果推了但她们两没砌出来咋办,到时候光有口粮却做不出来,那她们又得挨饿了。
被香兰这么一说,林岚也就歇了推灶台的心,只拿了扫帚将家里地上扫了一番,又洒了些水上,窗户开了通风。
至于之前说的地窖,她们也挖了,不过地点改了,从原先的客厅改到了里间,上面是书桌,书桌底下放脚的地方就是地窖开口处。
地窖没挖多大,毕竟她们两再能干也能干不到哪里去,而且她们也没那么多粮食用来存放,挖大了也没用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许是忙了大半天的缘故,陡然歇下来姐妹两身上都又累又疼,香兰还好些,她身上没挨多少打,林岚身上却酸疼的厉害,干活的时候一直忍着,现在活干完了人放松下来,就忍不住了,坐在床上好半晌才恢复了些精神。
香兰见状忍不住抽了抽鼻子,眼眶微微泛红,她知道自己这个姐姐一直是个要强的,无论受什么委屈都忍着,以前有爹娘在,还能安慰安慰她,可如今爹娘不在了,家里的重担一下子全都落在了大姐身上,明明只比自己大了两岁而已,却要承担起整个家庭,也挺不容易的。
换做是她,估计她都不知道哭多少回了吧。
想到这里,香兰伸手抹了把脸,逼着自己将哭意忍下,待心情平复下来,这才对林岚道:“姐,晚上咱吃槐花饼吧,前几天爹爹放在小溪里的渔网还没收呢,等会儿我过去收一下,估计里面多少也有些小鱼小虾的,若是有的话就煮一锅鱼汤出来喝吧。”
“嗯,好。”林岚忍着疼点了点头,“那你去收渔网的时候注意些,别摔了,我去把长生叫醒,都睡一下午了。”
“好。”香兰应了声,到厨房拿了木桶去收鱼了。
勉强撑起身子,走到槐花树下,将长生叫醒,把人抱了下来。
槐花树长的老高,好在有叉枝,爬还是能爬上去的,寻了开的正盛的槐花摘了几枝下来,将上面的槐花撸下来放进盆里,将叶子和虫子挑出来,去溪边洗了几遍确定没有虫子这才回了家。
如香兰所言,渔网里确实有不少鱼虾,不过都不大罢了,除了鱼虾外还有不少螺蛳,将这些东西都取出来,挑出两条对比而已较大的鱼杀了做鱼汤,虾去头去壳去虾线,虾肉剁成泥掺入槐花糊里,再放入锅中煎熟。
家里只一小罐猪油,吃不了几天,而且就这一小罐猪油,还是那秦原家给的,说是毕竟俩孩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原主对这个青梅竹马还是很有好感的,可惜人家对她没什么感觉,一直以来都是一张臭脸,连装模作样的假笑都懒得给半分。
是以时间长了原主还挺尴尬的,不过尴尬归尴尬,好感倒是半分未减,因为秦原不光面对她时候臭脸,面对别人时候也是臭脸,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在秦原那里她和旁人一样,只不过多了个青梅竹马的名义罢了。
而且,就算秦原不愿意搭理自己,但也没特别讨厌她啊,起码秦伯父伯母让他给自己家送东西他也未曾推拒分毫啊,就这一点而言,她还是胜出村里别的姑娘许多的。
可惜原主已经不在了,林岚是个聪明人,根据原主的记忆再加上香兰的话,很快便推理出中午给家里送吃的东西的人是谁了,除了那个秦原,怕也没别人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笑,虽然没见到秦原正脸,不过根据香兰的描述来看,这秦原长的十分好看,便是放眼整个县城里,他的长相也是数一数二的,虽说香兰压根没去过县城,不过不止她一个人觉得秦原长的好看,村子里其他人也觉得秦原长的好看,是难得一见的俊郎少年呢。
午饭吃的随便了些,晚饭就好多了,待晚饭做好时,天也已经黑了下来,屋子里虽说通风了一下午,到底还是有些闷热,姐弟三干脆搬了桌子到门口来吃。
槐花饼煎的两面金黄,又香又酥,里面因为加了虾泥的缘故,比以往吃起来要好吃许多,鱼汤乳白一色,闻起来香,吃起来更香,姐妹两将鱼肚子上没有刺的部分都挑给了长生,他还小,需要多吃些长身体。
其余部位则被姐妹两分了吃了,放在以前,林岚是绝不会吃鱼的,因为有刺,她嫌挑了麻烦,干脆也就不吃了,可如今来到了这鬼地方,生活所迫,不吃不行。
鱼汤特意煮的多了些,熬的又浓又白,上面还漂浮着零星葱花,姐弟三每人足足喝了一大碗,又吃了好几块槐花饼这才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