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他这一觉睡的时间挺长,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三点多了。
君淮听见动静,偏了偏头:“醒了?”
叶笙转头看他:“怎么不叫醒我?”
一个人开长途是非常耗神的,连开几个小时不休息人是会很疲倦的。
君淮知道叶笙在想什么,唇角勾了勾,“舍不得。”
他这么一说,叶笙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最终他凑上去在君淮的脸颊边亲了一下:“心疼我的男朋友。”
君淮认真开着车,唇角的笑意怎么都收不回去,他说:“那再亲一下?”
听着这似曾相识的话,叶笙弯了弯眼睛,凑上去又亲了一口。
男孩子皮肤好,唇于肌肤相触时的触感也好。
叶笙看了看窗外缓了缓神,问道:“到哪了?”
君淮:“马上到滨海了。”
滨海是一个县城,近些年的发展不错,不过君淮并没有打算在此处多留的意思,景物在叶笙眼里也是一掠而过。
君淮一路往前走,脱离了县城的范围,柏油路染了红色,是天边的夕阳。
路边栽种的树叶子已经全部都落了,光秃秃的立在路边,在夕阳的映照下,有些凄凉的意味。
一路往前,左拐右拐的好几个弯子。
“这边路不复杂,就是都长一样,弯子也多,一般人找不到。”君淮笑着说道。
说着又转了一个弯。
这一个弯转完景物就完全变了。
叶笙突然有一种穿越了时空的感觉。
这边和叶笙父母在的那片老城区有点相像,首先映入眼帘是一个很小的石桥,应该有些年头了,很短。
旁边的一条河贯穿了整个村庄,这里的房子一半是平房,一半是楼房,楼房至多二楼。
此时五点刚出点头,正是晚饭时间,炊烟从烟囱里缓缓升起。
在霞光四射的天边晕染开来。
君淮把车停好。
滨海这边靠海,冬天不会那么的干燥,但是冷。
刚刚脱离车里的暖气,叶笙一下车就打个哆嗦,把自己默默的往衣服里缩了缩。
君淮牵起叶笙,打开门,这边他也有几个月没来过了,一打开门就是灰尘的味道。
这边不类似于公寓,也没办法说几个月不住人依旧保持整洁。
君淮熟轻熟路的走到后屋先烧茶,然后拿起扫把:“亲爱的,我们可能得先来一个大扫除了。”
叶笙拿了一个鸡毛掸子,去勾蜘蛛网去了。
说有多脏,其实也没有,充其量也就是积的灰多了些,水烧好了之后他们拿着抹布把各边各角的擦了一遍,也就差不多了。
运动了一番倒是暖和了不少。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天际线的边缘还飘着几朵苟延残喘的红云,浓重的暮色的压了下来。
打扫完了之后君淮就开始思考今晚吃什么了。
刚回来,家里什么都没有。
但是,莫慌,他们隔壁就是一家小店。
“二来商店。”叶笙念了一遍:“这名字……挺好的。”
君淮笑了,“知道这为什么这么叫吗?”
“不知道。”
“因为这家店的主人就叫二来。”
叶笙有些惊讶,眼睛瞪的有些圆:“真的?”
君淮笑了:“假的。”
叶笙:“……”
君淮接着夜色的遮挡,食指轻轻的刮了一下叶笙的鼻子,又低头轻吻了一下:“小傻子,真的,但那不是他本名。”
他领着叶笙进门,小店的店主一家人真正吃晚饭。
“君淮家来了,什么时候到家的。”女主人问道。
君淮笑着答:“刚刚到家没多长时间。”
坐在中间的男孩子放下碗筷,走过来捶了一下君淮的肩膀,“怂东西,放假也不晓得家来看看我,我以为你国庆会回来呢。”
君淮但笑不语,心道国庆陪男朋友呢,谁还想的起来你。
“你后面那个人谁啊,长得可真好看。”
他在夸叶笙。
君淮保持着笑容往叶笙那边挨了挨,用唇语道:“我的。”
眼里的占有欲明晃晃的。
叶笙看见那少年一僵,随即又展开笑容,他对叶笙摆了摆手,抄着一嘴的普通话,“你好,我叫殷浩,君淮的初中同学兼领居。”
“你好,我是叶笙,君淮的现任同桌。”
这句话如果拆开来看包含着两个信息。
第一,我是他现任,第二,我是他现在的同桌。
君淮是我的,别想觊觎。
殷浩被这扑面而来的狗粮砸的无话可说。
而他父母也发现了叶笙:“这孩子长得真体面。”
这是这边夸人的话。
这边的方言叶笙其实是不能听懂的,只能勉勉强强的判断一个大概。
“晚饭还没吃吧。”殷母说道:“来,弄个棒头吃吃。”
棒头,这个词君淮今天才教过他,是玉米。
君淮摆摆手:“不用不用,我们过来买点菜,马上回家吃。”
殷母不乐意了,“多晚了回家自己弄,明个的,今晚晚饭先在我家吃。”
一通的强买强卖,叶笙君淮两个被强行摁在桌上,一人面前一碗粥,手里一个棒头。
他们对此表示,深感无奈。
殷浩那丧良心的玩意在旁边笑的花枝乱颤的。
殷父见状用筷子对着他的头就是一下:“好好吃饭。”
殷浩嗷嗷叫。
委屈巴巴的。
殷父丝毫不心疼这个便宜儿子,转头和君淮攀谈了起来,“上了高中感觉怎么样啊,内容难啊?”
“还行吧,对我来说没什么难的。”
殷浩:这是什么丧良心的话。
“你那成绩从小好到大,你爸当年也聪明,你妈就不用说了。”
“他们现在怎么样啊?今年过年家来啊?”
“他们现在挺好的,没准备离婚。”君淮贫嘴了一句,又继续道:“今天过年估计没空。”
殷父叹一口气,没说什么,又转移了另一个话题,“小殷浩这两年这数学是越来越差,这个寒假假如果你在家,就给他补补。”
君淮啃着玉米答应:“可以可以。”
殷父和君淮谈了半天,见叶笙一句话都没说,有些新奇,自家儿子欢脱,殷父一瞧见这种安静的孩子就欢喜。
“匣子,geng年多大了?”他问了一句。
见叶笙一脸茫然,下意识的看向君淮,他突然福至心灵,觉得这孩子可能是听不懂这边的话,于是他拿出他毕生的普通话功底,翻译了一下他刚刚说过的话:“孩子,今年多大了?”
“十七了。”他回答道。
这边的民风是开放又淳朴的,多少年也没变过。
再加上,人也老了,便不免啰嗦了些。
叶笙看着面前用着笨拙的普通话和他交流的人,心中生出一股奇异的感觉。
他觉得好像和君淮沾边的人,都很好。
而殷父在得知叶笙的成绩后更加的喜欢他了,也更加的嫌弃自家儿子了。
而他那便宜儿子也早早的溜上楼去了。
简直不能想,一想就糟心。
吃完饭君淮又买了挂面和几个鸡蛋,殷母在自家田里给他摘了些青菜让他带回去。
说自己种的好吃,健康。
最后挂面和鸡蛋的钱也没收。
说就当是给殷浩补课的押金。
长辈都这么说了,君淮自然也就不好再推辞什么了。
只好道了谢回去了。
回家后君淮放好菜,去楼上搬了几床被子下来铺好了床,也算是有睡觉的地方了。
“不用拉窗帘吗?”睡觉前叶笙问了一句。
君淮搂住他,“不用,这个房间朝阳,太阳很好。”
“亲爱的,想一睁眼就见到阳光吗。”
“想。”
君淮在他额头上轻吻了一下,说道:“那就睡吧。”
叶笙往他怀里缩了缩,抱住了他。
安心的睡觉了。
君淮下巴搁在他头顶上,勾着唇角,“晚安。”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钟,叶笙准时睁眼。
他眯着眼看了一眼,君淮说的不错,这屋子朝阳,清晨的阳光总是很好,这的空气湿润,早晨总是会起雾,连带着的阳光都不刺眼,是浅浅的金色。
抱着他的君淮动了动,和往常一样在他颈窝处蹭了蹭,“醒了?”
“嗯。”他应了一声,想伸手伸个懒腰,刚伸出去又怂怂的缩了回来。
不仅手缩了回来,整个人都缩了回来 ,往君淮怀里拱了拱,手脚并用的扒上了他。
君淮笑了。
“怎么了?”
“冷。”叶笙瓮声瓮气的答道。
在那边的时候房间里都是开着空调的。
“娇气。”君淮搬出了第一次见叶笙感冒的说辞。
说完后又快速的补了一句:“娇气就娇气吧,我喜欢,也乐意宠。”
叶笙缓了过来,把头伸了出来,说道:“那要是再娇气些呢?”
君淮揉了揉他后脑,“那也愿意宠着。”
“那我今天想要男朋友给我穿衣服好不好。”叶笙唇角勾着,声音娇娇软软的。
君淮无可抗拒,毫无还手之力,被一击击中心脏。
他说,“好。”
“小娇气。”
君淮不知道从哪里搬出来一个取暖器,放在床边烤着,帮叶笙把衣服都烤热了之后才把叶笙从被子了扒拉了出来。
叶笙坐着,双手展开,是要穿衣服的姿势,也是要抱的姿势。
君淮上前抱了一下他,男孩子现在只穿了一件单衣,身体是热的,软乎乎的,君淮在他颈窝处蹭了蹭,没忍住的又亲了一口。
叶笙捏了捏他的耳垂,“可以快点吗男朋友,我有点冷。”
君淮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他,慢慢的帮他穿上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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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笙:谁说我不会吃醋。
我的占有欲也强。
君淮,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