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傲庭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和老大……”
“四哥。”时进打断他的话,示意了一下考场大门,说道,“考试快开始了,我得进去了。”
向傲庭于是闭了嘴,也看了一眼考场的方向,稍显笨拙地鼓励道:“考试别紧张,加油。”
终于不是什么“考得不好也没什么”这种话了,时进莫名松了口气,朝向傲庭笑了笑算是告别,然后迈步继续朝着考场大门走去。
卦二跟上他,回头看了向傲庭一眼,说道:“你这个四哥在骗你,他身上穿着训练服,鞋子和裤腿上还带着泥,明显来之前在进行训练,不可能在休假。”
时进没有说话。
“我看到那边小巷里停着辆军用吉普,挂的h省的牌照,你这个四哥好像就是h省军区的吧,我猜他是听到了你在考试的消息,连夜开车赶过来的,你觉得呢?”卦二像是不嫌事大一样,故意询问。
时进侧头看他,面无表情:“等我以后成了警察,我第一个来抓你。”
卦二假假地后退一小步,举手做投降状,用手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不再多说了。
进考场大门的时候,时进还是忍不住回头往向傲庭站的地方看了一眼,结果没想到向傲庭居然还在那里,并且正看着这边。
向傲庭似乎也没想到他会扭头看过来,愣了一下,然后举拳朝时进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时进捏了捏手里仿佛还带着向傲庭体温的矿泉水,朝他点了点头,转身进了考场。
考场关闭后,卦二想了想,迈步朝向傲庭走了过去。
向傲庭注意到他的靠近,敛了表情,静静看着他走过来。
“抽烟吗?”卦二停在他身边,掏出烟盒。
向傲庭摇头,客气说道:“不抽,谢谢。”
卦二也不强求,把烟盒收回去,侧了侧身正对着考场大门,手插入裤子口袋,问向傲庭:“听说你想调部门,是为了时进?”
向傲庭皱眉,侧头看他一眼,想起廉君,也不意外卦二能知道自己要调部门的事,回道:“并不全是……只是想去新部门锻炼一下。”
从空军调到陆军这种调法,只是想锻炼?忽悠谁呢。
卦二也不拆穿他,摆了摆手,准备离开。
向傲庭却又喊住了他,迟疑问道:“时进有没有说过他想报哪里的学校,b市的吗?”
卦二停步回头,看着他一副明明想关心时进未来的去向,却又有所顾忌的样子,想了想时进刚刚的状态,心里突然冒出个很莫名的想法,回道:“这个问题你可以亲自去问时进,我没权利透露他的隐私。”说完转身离开,心里有点嘀咕。
就刚刚时进那个态度,明显是不讨厌这个四哥的,再联系一下这个四哥的职业,他怎么有种时进会想考警校,其实是被这个四哥影响了的感觉。
应该不是吧,不是说这个四哥和时进联系得并不多么?他摇了摇头,又把这个猜想丢出了脑海。
时进结束考试出来的时候,小超市门口已经没了向傲庭的身影。
卦二见他看那边,贴心解释道:“向傲庭在你进入考场后没多久就离开了,一副赶着去做什么的样子,你要是想和他说话,可以和他电话联系。”
时进收回视线,摇了摇头。
午饭过后,时进在廉君的陪伴下再次前往考场,准备去参加高考的最后一门考试。
去的路上他心里一直有些发虚,担心又半路蹦出个别的哥哥来。要知道剩下那三个还没出现的哥哥,一个费御景,一个容洲中,一个黎九峥,可没一个是好相与的,要真来了,他估计三两句话还打发不走。
在这种隐隐的担忧中,汽车停下,考场到了。
时进下车前特地先望了望考场大门,确定附近没有任何一个可能是时家哥哥的身影后,才推开门下了车,和卦二一起朝着考场走去。
结果他刚在考场门口站定,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眉心一跳,掏出手机一看,就见屏幕上赫然闪着“容洲中”这三个大字。
“……”居然真的来了。
卦二听到声音也凑过来看了看,见到他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挑眉说道:“你这些哥哥很关心你啊。”
那真是太关心了。
时进翻他一个白眼,把容洲中的电话挂了。
铃声立刻又响了起来。
时进继续挂,然后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大概是发现时进是铁了心不会接电话了,容洲中改发了短信过来,内容十分简单有力:小兔崽子,你和大哥被拍了,处理一下,以后别在考场门口那种人多的公众场合演什么兄弟情深,麻烦。
之后又是唰唰几条带照片的短信进来,上面全是昨天在考场门口时,时纬崇帮时进撕矿泉水包装,给时进递水的画面。如果撇开两人的表情不谈,只从动作神态上看的话,照片上的时进和时纬崇还真挺像是一对感情深厚的好兄弟的。
卦二看到这些照片,啧啧说道:“我就说时纬崇是个大麻烦,你看,果然被拍了。”
时进:“……”
他关掉这些照片,动动手指给容洲中发了条感谢短信,然后转手就把这些照片发给了时纬崇。
“嗯?”卦二疑惑挑眉。
“他惹的麻烦,他去解决。”时进发完短信直接把手机关机,转手塞到了卦二手里,说道,“我去考试了,你帮把照片的事跟君少说一下。”
卦二见他反应平淡,识趣地不再多谈,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目送他进了考场,看了看手里属于时进的手机,转身朝着廉君所在的位置走去。
最后一场考试也十分顺利地结束了,时进走出考场,朝着迎过来的卦二走去,接过他递过来的手机,边开机边问道:“照片的事你帮我跟君少说了吗?”
“说了,不得不说你三哥在媒体这块确实有点本事,不用我们就出手,他就先一步帮我们把这些照片全压下来了。恭喜你,免了被你大哥带上头条的麻烦。”卦二回答,语气十分轻松,看来处理偷拍什么的,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很麻烦的事。
时进点点头表示明白,点开一条跳出来的未读短信,发现发信人是时纬崇,看了看内容,很简短,只有一句话:我会处理,你好好考试。
他扒拉了一下屏幕,想了想,再次分别给容洲中和时纬崇发了感谢短信,然后把手机揣进裤子口袋,快步朝着廉君所在的位置走去。
……
为了庆祝时进成功完成高考,晚上大家特地给时进举办了一场小聚会。
时进开心极了,考试袋一甩,积极热情地参与到了聚会里。
玩闹到九点多,时进推着廉君回了房间,正琢磨着今晚要不要和廉君稍微亲密一下的时候,他的进度条涨了,从500涨到了520。
小死很疑惑:“奇怪,进进你这两天没干什么呀,怎么进度条突然涨了。”
时进瞬间什么兴致都没了,抹把脸先送廉君去了浴室洗漱,然后坐到沙发上,看着脑内的进度条,回忆了一下自己这两天的经历和这段时间有得罪过的人,想到什么,表情瞬间变得有点一言难尽,拿出手机给时纬崇发了条短信,问道:你妈妈是不是看到我和你在考场门口说话的照片了?
时纬崇的短信依然回得很快,内容也依然简短:是,你别担心,我会处理。
居然被他猜对了。
时进叹气,很是忧愁。
进度条不会无缘无故的涨,他下午才被提醒了偷拍的事,晚上就涨了进度条,怎么想这两者之间都多少会有点关系。
徐洁不久前才因为时纬崇要分给他股份的事,流露出了对他的敌意。现在徐洁再看到时纬崇亲自去给他陪考的照片,那还不得疯了。
而且他现在十分怀疑,这次回到b市时他涨的那50点进度条,很可能也和徐洁有关。他最近可就只得罪了徐洁这一个b市人,还是被动得罪的。
想到这,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猜想,说道:“小死,你说会不会原剧情里最后制造车祸害死原主的人,其实是徐洁?”
小死被这猜想惊到了,磕巴说道:“不、不会吧,原剧情里并没有徐洁的戏份。”
“可原剧情是根据原主的视角写的,原主从小被时行瑞圈养式的养着,根本没多少机会接触徐洁,但他不接触徐洁,不代表徐洁不会因为利益去伤害他。”时进本来只是突然冒出了这个猜想,现在说着说着,却觉得这个猜想居然有一定的合理性,表情严肃起来,说道,“还记得原剧情里原主出车祸的时机吗?是原主试图联系时行瑞旧部,给时纬崇制造麻烦,动摇时纬崇地位的时候,徐洁是时纬崇的母亲,她动原主是有充分的动机的。”
小死被他这么一说,也觉得这个猜想变得合理起来,艰难说道:“那进进,如果车祸真的是徐洁做的,那徐洁肯定是个很大的致死因素,你、你要怎么解决她?”
时进闻言表情一僵,想起时纬崇,说不出话了。
如果徐洁真的是致死因素,那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决对方。
怀柔吗?不可能,徐洁那边不可能被怀柔掉,他这边也不可能去怀柔,那太对不起原主和原主的母亲了。那用激烈的手段?可如果用激烈的手段,那不是注定要和时纬崇对上?而一旦和时纬崇对上,他现在好不容易消到500左右的进度条,会不会又一夜回到解放前。
第75章 白月光
一切都只是猜测, 现在苦恼这些根本没有意义。
时进很快把乱七八糟的思绪丢出了脑海,调整好情绪,屁颠颠地去了浴室,准备在浴室里帮廉君做一下按摩前的“预热”。
这一晚时进终于睡了个好觉,但是一觉睡醒, 他心态立刻又崩了。
“怎么就涨到600了, 还能不能行了。”他抱着荷包蛋抱枕, 把脑袋埋在枕头里,生无可恋。
小死弱弱说道:“进度条是在昨晚凌晨的时候涨的,我看你和宝贝睡得正香, 进度条涨得也不太多, 就没喊你……”
“一次性涨80,这还不多。”时进这下连叹气都叹不出来了, 想到什么,抖着手摸出手机,翻出时纬崇的电话号码,想拨个电话过去问问他是不是和徐洁吵架了, 但怕这样问指向性太明显, 引时纬崇多心,又丧气地把手机塞进了枕头底下。
洗手间的门被从内打开, 廉君滑动轮椅出来, 见时进换了个睡姿抱着抱枕趴在床上, 猜他已经醒了, 靠过去拍了拍他的背, 说道:“起来吧,我有个礼物要给你。”
嗯?礼物?
时进扭头看廉君。
“其实是早就该给你的东西。”廉君靠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睡得乱翘的头发,解释道,“在岛上的时候,你答应过你要帮你查时行瑞的书信记录,这段时间灭内部一直在忙其他的事,下面的调查进度有点耽搁了,前几天才送了资料过来,我想着你要高考,就把资料扣了几天,现在高考完了,你要看资料吗?”
书信记录?
时进懵了一下,终于想起自己当初还拜托过廉君这件事,想起那个神秘的白月光,一下子来了精神,唰一下翻过身扑过去握住廉君的手,激动说道:“看看看!我要看!”
……
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时进三两口解决掉早餐,从廉君手里接过了装着资料的平板电脑。
资料很大,加了密码锁,时进暗暗深吸口气,把它点了开来,输入了廉君告诉他的密码。
文件打开后,一篇十分小学生画风的优秀作文复印稿先跳了出来,时进愣了一下,往后翻了翻,发现接下来好几页都是这种稿件信息,有些懵。
不是调查的书信记录吗,怎么全是稿件?
“时行瑞把书信记录抹除得太干净,调查团队查不出头绪,所以换了个切入点调查。”廉君适时解释,又补充道,“这份资料并没有查出太多明确的信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让人在继续深挖,有消息了会再送资料过来。”
时进闻言皱眉,又很快松开,翻回资料第一页看了看,果然在那篇小学生作文的作者署名上,看到了时行瑞的名字。
所以调查团队这是把时行瑞发表过的文章作为调查切入点了?
这个方向也没错,时行瑞要发表文章,肯定是要先投稿的,投稿就要用到书信。
时进想着,敛了敛思绪,把注意力拉回来,仔细看了一遍作文内容和刊登日期,大概推算了一下,发现这篇作文是时行瑞十岁时写下的作品,当时的时行瑞应该正在上小学四年级。
资料里有说明,这篇作文是时行瑞第一篇发表出去的作品,由老师代投的稿,最后被市里一家很小的校园报刊收录发表。调查资料的人很细心,在这篇稿子的后面,还标注了当年投稿老师的姓名和现在的情况,并附了照片。
时进看了看照片,发现这个老师的照片他已经在之前看时行瑞的生平资料时见过,和自己并没有什么相像之处,于是很快挪开了视线。
他点开了下一页资料,发现又一篇作文跳了出来,按时间推算,这应该是时行瑞发表的第二篇文章,距离第一篇的发表只隔了半个月的时间,依然是由老师代投稿,也依然是刊登在了同一家校园报上面。
时进加快了翻资料的速度,发现整个四年级,时行瑞发表的作文全是由同一个老师代投稿的,也就是说,在这期间,时行瑞和外界是没有书信往来的,所有对外的联系都由那位老师包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