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宓这个害人精,两手搂着他的脖子笑得高兴。
小奶包追的气喘吁吁,好不容易在要到家门口的地方,被应嵘放了水,于是李宓下来。
终于让他上去了。
他喘乎乎地哄着脸蛋,额头上泛着汗晶:“爸爸你真了不起,背着妈妈还能跑。”
李宓拍着小奶包的屁股:“说谁重呢?问你爸,我重不重。”
应嵘睁眼说瞎话:“不重。”
李宓:“我轻还是他轻?”
应嵘没一丝犹豫:“你轻。”
李宓的不要脸已经让人叹为观止!
快到家门口时,李宓远远地看着,门口的石台上坐着个人,少年黄色的头发,出拔的身高,正蜷缩着长腿坐在她家门口。
李宓见他形单影只,叫他:“李钺?”
门口的少年,在远处观望了她两秒,不知道心里想什么。
见到她人时,拔开腿,立刻跑了。
李宓没追上去,她有预感,李钺还会再来。
回到家,应嵘带着小奶包去洗澡,李宓一个人在卧室。
她切断卧室里的电源,从口袋里把照片拿出来。
照片不多,十几张,每张照片上面都被标了日期,时间跨度大概在一个星期一张这样。
李宓打着手电筒一张张看,从她失去记忆的毕业那年六月份开始,照片很普通,有的是她在路上走路,有的是她在商场,有的是她在吃饭。
大多数都是一些生活照片,没什么蛛丝马迹可寻。
往后翻到一张戴口罩的照片,那时已经进入深秋,李宓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外套,带着口罩。
这么多照片里,这本来也是一张非常普通的照片。
但李宓却盯着这张照片发呆,眼中透露出非常与众不同意味。
李宓一时还看不清楚是哪不一样,但她心里有种非常强烈的感觉。
正走神,卧室的门被推开,应嵘进来。
“没开灯?”
“别开。”
她把照片收起来,潜意识里她对他隐瞒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她没有办法和应嵘分享。
整理好照片后,卧室的灯骤然亮起来,房间里的机器设备又开始正常运转起来。
应嵘刚洗完澡,整个人松懈下来,“外面下雨了。”
又下雨了?李宓听着外面细微的声音,滴滴哒哒。
应嵘伸手关窗户:“你一直都很喜欢下雨。”
李宓回忆:“是吗?”
应嵘:“嗯,我们在一起的半年多,从六月份一直下雨,将近到十月份。你说过喜欢下雨,让你特别有安全感。”
李宓努力回忆,但一无所获:“我说过的话,你都还记得?”
应嵘笑了笑:“大多数记得,我们那时候相处的不多,我成天忙着拍戏,休息很少。”
李宓听着入神:“那你拍戏回来呢?”
应嵘:“一开始是住在你们学校,老往你们宿舍去,后来你就搬到我那儿,总体上没什么特别的。你很粘我,虽然拍戏时从来不打扰我,但是我一回来,你就跟我形影不离。”
他表情温柔,眼中透露爱意,笑道:“你说过,有的时候你想长在我的身上,融入我的血肉,让我们俩变成一个人。”
李宓一副被惊到的表情:“我能说出这种话?”
应嵘叹了口气,没有责备:“就知道你什么都记不得了。”
说完,应嵘也陷入回忆里。
脸上露着甜蜜又苦涩的笑。
甜蜜是真的甜,李宓那会儿依赖他,两人感情好。苦涩也真的苦,特别是对上李宓现在这双迷茫的眼睛。
应嵘坐到夏知好的身边:“宓儿,我不迷恋不过去,就算你什么都不记得,但让我爱上你,还是易如反掌。”
李宓下意识:“我什么都没做。”
应嵘专注的眼神:“你什么都不用做,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有那段记忆。”
李宓觉得应嵘,有点太沉重。
随后,应嵘又说:“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现在不爱我了,并不是因为,你没有了那段记忆。”
“人的记忆可以丢失,改变。”
“但是一个人的感情不会。”
“有时我会想,当年爱着我的李宓是真实的,还是现在的你是真实的?”
李宓动了动嘴唇,其实应嵘有一点说错了。
她应该是有点喜欢他的,谈不上爱,但有心动感。
她的这一点点心动感,和应嵘无垠无际的爱情比起来,恐怕连一粒尘埃都算不上。
这样一想,李宓却不好意思说出口。
这种感觉就像是,应嵘拥有无数的金银珠宝,他可以拿出来跟李宓分享。但李宓只有一颗小小的珍珠,她连启齿都难。
应嵘一下说了这么多话,情绪外放的厉害。
回过神来。摸了摸李宓呆住的脑瓜子:“是不是吓到你了。”
李宓摇头,下意识说出一句:“你好爱她呀!”
应嵘笑她:“她是不就是你吗。”
李宓还是摇头,虽然她搞不清楚心里这些慌乱是什么,但她觉得应嵘说的不对。
夜里的雨下的更大,打在铝合金的窗户上,发出剧烈的敲打声。
李宓本来就有心事,更是被这声音吵得睡不着。
她不知道翻了第几个身时,应嵘伸手去摸她,捏住她的手心。
“怎么了?”
李宓又翻了个身,面对着他:“睡不着,好吵。”
外面时而有雷声,春雷打的很闷,轰轰隆隆像是火车压铁轨。
应嵘起身,去厨房找了几块布过来。
掖在铝合金的窗户上,雨滴声落在棉布上,声音消失。
应嵘回来,牵着她的手:“好了,可以睡觉了。”
李宓心里惊讶应嵘的细心,外面风大雨大,还有雷声,他怎么就知道自己是嫌这个吵。
还没想清楚这个问题,她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大雨过后,草木清新,四周都散发出泥土的涩味。
李宓起了个大早,准备做早饭。
打开院子的大门,见门口坐着一个人。
李钺那个黄灿灿的毛不知道什么已经染回黑色,原来非主流一样的半长不短的头发,现在已经被全部剪掉,变成板寸头。
那张脸的五官,从原来糟心的头发里解救出来,整个人显得清爽又帅气。
李宓不知道他是受什么刺激了:“你……你怎么了?”
李钺别别扭扭地看着她:“来道歉。”
李宓蹲下来,笑着摸他光刺刺的脑袋:“道歉就好了,那你怎么把头发也剃了?”
李钺把她手挥开:“女人不能随便摸男人的头你懂不懂。”
李宓笑:“哎哟,你懂得还挺多嘛。”
“我当然不是随便摸,我是认真摸的呀。”
说完两只手一起上去蹭。
李钺躲闪不开,被李宓蹂躏好一会儿。
李宓松手之后,问他正事儿:“为什么剪头发呀?”
她之前说过李钺好多次,他的头发就跟十年前的偶像剧男主角似的,又长又黄,遮住半个眼,李宓那会儿还特好奇问过他。
指着他被遮住的半个眼睛,请问你这只眼睛是个摆设吗?
把李钺好一顿气,这么宝贝的头发,今天说剪就剪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钺一点都不想承认,剪头发是为了讨好李宓。
被她再三追问生气了,他站起来推门进院子:“你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说完跑去屋子里了。
李宓心情不禁大好,李钺的性格比她想象的要善良很多。
虽然脾气大了点,但是青春期的小孩,哪有不叛逆的。
进屋子,就看到李钺拿出一堆瓶瓶罐罐来。
李宓蹲在他旁边:“你干嘛?”
李钺拿出白色的涂料:“把墙刷白。”
李宓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说句真乖,被李钺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