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铭其实压根就从没担心过自己会输,如果说让他单独一个人,烧制出一炉紫陶器,那他还真没有把握。
毕竟他确实没有烧制过任何陶器,对于温度的把控,肯定控制不好,烧制失败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但现在只是比斗制作泥胚而已,在这一点上,他可不怕任何人,即便烧制陶器的泥胚和烧制瓷器的不一样。
可只要他看过一眼,那就能完完全全地模仿出来,所以他完全不担心输,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已经赢定了,所以这会儿,他压根没有丝毫担心。
在场的人里面,除了楚铭本人之外,其实还有一个人也相信他一定能赢,这个人正是向元福,他笑呵呵的站出来:
“既然要比斗,那种少不了裁判,老头子我虽然多年不动手了,但这些年在江浙上那边,对瓷器的研究也有不少,不如就由我来当裁判如何?”
向元福对楚铭是非常了解的,准确的说,只要是去过锦云县的人,对他都会比较了解,毕竟他开的“天然居”,如今是整个锦云县最大,生意最好,口碑也是最好的茶楼。
而自从楚铭烧制出一批精品陶质茶器,放进天然居内公开出售后,就引来了更多人的关注。
向远福作为好茶之人,也是天然居的常客,对于这个神秘的老板,也是听到过不少传言,自然知道,他是能够烧制出精品茶器的烧瓷大师。
站在边上的向大全听闻此话,连忙鼓掌赞同道:
“哈哈哈……我觉得如此甚好,说起来,元福哥当年可是我们那一代人里面,烧陶天分最高的,我还记得,当时的老族长说过,元福哥要是可以一直烧陶,那以他的天赋,是完全有可能成为第二个‘向逢春’的,只可惜……”
楚铭自然是没有意见,谁说他不担心这些人睁眼说瞎话,但有向元福在,总归不会节外生枝,而向何安虽然对向元福不太感冒,但也没有拒绝。
向元福见两人都没有意见,便笑呵呵道:
“既然你们俩都同意了,那就早点开始吧!现在都已经傍晚了,你们要是两轮打平手的话,也可以早一点进行第三轮!”
楚铭和向何安对视一眼,一*点头,便朝着一堆泥土走过去。
看着这堆泛着暗红色的泥土,楚铭轻轻皱了皱眉,然后伸手抓起一点粘土,轻轻捻了捻,发现这把泥土不但没有捏成团,反而有些散开,便轻声开口道:
“这些粘土虽然粘性不错,但是不适合用来制作瓷胚,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专门用来烧制瓷器的高岭土?不过说起来,我倒是觉得这种粘土比较适合烧制紫陶!”
向大全和向何安听闻此言,顿时有些惊讶: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辨别出,这些泥土不适合烧制瓷器!你猜的没错,这些粘土,本来就是我们用来烧制紫陶的专用泥土,一般人根本认不出来,没想到你能这么轻易就认出来……”
楚铭笑了笑,将手中的泥土轻轻洒下:
“我把玩过你们向氏烧制的‘紫陶’,那陶面上抚摸起来的手感,和揉捻这种泥土的手感非常相似,虽然很多人都觉得,泥土都是那么一回事,但这里面还是有很多不同的!恰好我对泥土这一块比较敏感!”
说到这里,他也对着向何安说道:
“既然暂时找不到制作瓷器泥胚的泥土,那不如我们就先制作陶器的泥胚好了,你看如何?”
本来按照他们之前的商议,第一轮是先制作瓷器泥胚,但计划赶不上变化,那就只能改一改了。
向何安点了点头,便拿着一只水桶,去边上接了一桶水过来,然后单独和了一团泥,便走到一边的拉胚的轱辘车上坐下,率先开始拉胚。
楚铭静静的站着,没有丝毫动作,只是目光认真的看着向何安的动作。
向大全见楚铭不动,便走到他身边提醒道:
“楚先生,你们这次的比斗,是比制作泥胚,所以从提水开始,就一切都要由你自己来,我们不能帮你,不过你要是真的不会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步奏,不过其他的就要靠你自己了……”
正将泥团掷到轱辘拉胚车上面的向何安听闻这话,顿时不高兴的回头提醒道:
“爷爷,你这这不合规矩,完全破坏了我们的赌斗规则,你这等于是帮着外人欺负我!”
楚铭看着语气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也没有太多愤怒的向何安,突然感觉这个人还不错,至少功利心没有太强。
而向大全却是一脸不屑的冷哼道:
“破坏规则?不合规矩?小何安,你是不是皮痒痒了,竟然敢说你爷爷我不讲规矩?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年跑出去跟别人烧了半年瓷,我之前没有揭穿你,都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你今天晚上,最好乖乖把那瓶五粮液拿出来孝敬爷爷,不然我就告诉我儿子,他儿子挖坑欺负别人……”
楚铭听得满头黑线,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这项大全和向何安竟然是爷孙俩,而且向何安竟然还去学过烧瓷,难怪敢提出和自己比制作瓷器瓷胚,搞了半天,人家是挖坑给自己跳呢!
不过这就真的是自己输了?
不可能!简直开玩笑!
楚铭撇撇嘴,假装咳嗽了两声,打断了这对华宝爷孙俩的斗嘴,一脸正色道:
“我告诉你们哦!其实我也学过烧烤的……”
说完这句话,他便一脸阴险的提起边上水桶,朝着不远处的水源走去。
“啪……”
一团泥土落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然后便传来向何安咬牙切齿的怒骂声:
“卧槽!没想到你也这么阴险狡诈,搞了半天,咱们俩都在自作聪明,不过,你以为你学过一点烧制陶器皮毛,就能够赢我?做梦!”
“哎呀……我勒个擦擦!我的泥胚啊……怎么就掉地上了……”
楚铭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顿时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一边打水,一边阴险的自言自语道:
“既然要公平,那我们俩自然是要从,同一条起跑线上开始起跑,才算是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