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缅怀着,沈言池忽然一阵的冲刺,我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如同风雨中的浮萍,飘飘荡荡,身不由己,最终被冲上云霄,又落入深海…… 一场云雨,我早已经累不行,整个人躺在床上,不可抑制地一阵一阵的颤抖,享受着身体里不甘的余韵。
他赐给我的这一瞬白茫茫,能我短暂忘却很多的事情,不管是痛苦的,还是悲伤的。
比如那些一幅一幅闪过的仇恨,绝望,伤心,背叛。
比如留存下来的温存,缠绵,还有爱。
他所能给予我的,唯一在此刻感受到彼此存在的热度……
到这一刻,到我们两个人都做好准备,都清醒无比的这一刻,我才真真正正的明白。
原来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沈言池这个人。
也没有忘记过他的身体。
我们是彼此的第一次,我们曾经那么深刻的嵌入过对方的生命里,留下了太多璀璨的记忆。。
只要我还记得。
哪怕他已忘记……
他释放在我身体里的那一刹那,我仿佛听见他贴着我的耳边说了一句间短的话语,“微微,我要你。”
他滚烫的唇,带着满满的余温,温柔的贴在我的眼帘上,又落下,亲吻着我的眼泪。
每一个动作,都好似带着疼惜的样子。
是我在做梦吗?
我倏地睁开眼,从那恍恍惚惚的缠绵中清醒过来。
抬眼却看见已经收敛起所有的柔情,风平浪静站起身穿衣服的沈言池。
冷静坚毅的脸庞,在穿透圆窗落进来的太阳余晖下,显得别样的冰冷。
呵呵……只不过是幻梦一场。
我有些绝望的从床上站起来,一丝不挂,脚步踉跄地走进浴室里,打开了淋浴头。
温热的水一遍一遍的冲刷过我的身体,同时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冲走,那些在梦境里无法忘记的深情。
现在的叶知微,不是谈爱的时候。
我这般告诫自己,等走出洗手间的时候,眼睛已经恢复了所有的清明。
我裹着浴巾光着两条腿走过沈言池的身边,他对这无声的诱惑不动声色。
我自然也不是特意勾引他的,而是弯下腰从被撕碎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盒有些皱皱的避孕药。
没错,我随身携带着避孕药。
因为我这一次回来,是来复仇的,不是来玩的。
我千方百计接近着沈东白,自然也不能抱着把贞操当饭吃的态度,万一不小心阴沟里翻船了,这将会是我唯一可以跟沈东白划清界限的东西。
当然,用来刺激沈言池,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当着沈言池的面淡定的从净水机里接过一杯水,端在床头。
他就这么不动声色的看着我一切的动作,手脚不停的在打着繁复的领结。
我在心里冷笑,该夸我自觉了吧?
笑完,我就掰开了药片,准备朝嘴里塞。
就在这一刹那,他忽然打掉了我手里的药片,顺带那杯水,全都滚落在船舱底板上,湿漉漉的一片。
我有一瞬间没有想明白,他居然会这么做。
整个人楞在那儿,定定地看向他。
沈言池似乎是有些烦躁,伸手把刚刚系好的领带扯地朝一边歪,随后问我,“你每一次都吃这个?”
废话,我不吃难道他吃吗?
我瞥了他一眼,刻意跟他过不去地说,“沈先生你说错了,不是每一次都吃,是我跟每一个人,每一次,都会吃哦。”
我漫不经心,顺带加重了‘每一个人’这四个字。
反正带来两粒药来,继续从口袋里拿出来掰开。
沈言池的脸色十分不好,语气里充满了凉意,“叶知微,你一定要说这些口不择言的话吗?”
第二粒药被我打开的时候,沈言池长腿一撩,从我的手里夺过,然后转身又到我的口袋里搜索了一番,确定没有第三课药的时候,走到舷窗那儿,不客气的全都丢进了大海。
我的双腿一僵硬,满不在乎的信口一说,“沈先生,您这么做可不环保。我是你花钱买来陪你的,这是我的职业操守对不对?您要是想要我给你生个孩子,恐怕还得再多加一笔钱。”
沈言池的脸色一变,像一头隐藏着怒火的猛兽,蛰伏在那的犀利目光看得我毛骨悚然。
过了良久,他把我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才缓缓开口道,“这几天跟我不用吃,如果有孩子,那就生下来。”
我像是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可笑的东西。
抑制不住的大笑。
笑得眼泪都留了下来。
“沈先生难道不记得,三年前你在医院里对我说过的话了吗?”
我却永远都不会忘记。
他坐在病床上,掐着我的下巴跟我说,这种我用不光明的手段怀上的孩子,他沈言池不屑,也不在乎。
他还会给我一笔钱打掉,让我滚出他的世界。
那时候,我怀胎八月,与孩子血脉相连……
呵呵。
没想到三年一过,当我们的孩子已经化为尘土的时候,他沈言池又来一句,生下来,他要。
哈哈哈。
可是,那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已经死了。
我们的过去也已经死了。
不复存在了!
我不再说话,沈言池也不再言语,应该是想起了往事,匆匆丢下一句,“我在包厢里等你。”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房间。
我环视了一下整个屋子,充满了情爱过后淫靡的味道。
让人作呕。
他临走的时候忘记了关门,走廊里有高跟鞋的声音传来,接着就是那个女人甜甜的话,“沈哥哥,你怎么会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呢?”
我没听见沈言池的回答。
倒是那个女人继续开了口,“好吧,你在外面怎么着我管不着,但是这种女人,你记得只要玩玩就可以了,别跟我说你要闹出点动静来,沈哥哥,不值得,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脚步声就快要消失不见的时候,才传来了沈言池浅浅的一句,“我有分寸。”
算是默认吧。
默认我在他的心里,在他朋友的心里,不过就是一个适合玩玩的女人。
刚才他对孩子那一瞬间的悸动,此刻看起来是如此的讽刺。
我的心像是被人滴了柠檬汁一样,一圈一圈地在泛着酸。
我抬手擦干了不知道何时落下的眼泪,弯下腰,在地上捡起那一粒残留在角落里的避孕药。
接着毫不犹豫地吞服了下去。
不想要喝水,也不需要喝水。
那粒药,在喉咙口堵了一阵才落下去。
可我却觉得它一直在那,堵地我胸口很闷,很闷,连痛都发泄不出来……
我不会再想要尝试一次,有沈言池孩子的滋味。
现在的我,自身难保,更别说是保护自己的孩子了。
做完这一切以后,我呆呆地坐在床上。
别问我为什么不出去,除了因为不想要面对沈言池以外,还因为我的衣服都被沈言池给撕碎了,并没有可以替换的。
我一直坐到日落西山,可能沈言池还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只好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玩手机,毕竟我也不想去面对他。
敲门声是在傍晚的时候响起的,然后门开了一小条缝,递进来一套衣裙。
我虽然搞不懂,沈言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规矩了,但是还是伸手接过来,走进洗手间里换好收拾好才慢条斯理的走出来。
接着打开门,冷冰冰地说了一声‘谢谢’。
我没抬头,耳边落入一句,“怎么,不是很开心?”
温柔的话语,让我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站在我面前的人是何舒白,给我送衣服的人也是何舒白!
糟了,我这么狼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