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价位的礼物,就凭自己每个月给的那五万恐怕是买不下来。
难道谢信泽为了给他买这块表,还动用了以前的卖身钱?!
一瞬间,许斌的眼泪差点流下来。
谁说土豪不差钱?钱这东西,砸谁头上,谁也得懵!
第二十七章
谢信泽送的百万名表在许斌眼里看来, 无疑于杜十娘奉上的百宝盒, 这是将身心都献给了自己啊。
一时间,他感动的一塌糊涂, 再加上之前就答应了对方, 今晚任凭处置,所以, 俩人滚上床的时候, 场面异常激烈, 不顾疲劳, 一直折腾到凌晨四点多。
折腾完了,许斌竟然不累,还是兴致很高,他去口袋里摸烟,打算和谢信泽趁着贤者时间聊一会儿人生。
不过一摸兜,没摸到烟, 从上衣口袋里摸到了一张硬纸片,他不由笑起来。
谢信泽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 正看见他站在床头对着一张纸片发傻,便上去把人捞回到被窝里, 问, “看什么呢?”
许斌把那张卡片递到他手里,“你瞅瞅, 我英语也不好, 给我翻译翻译。”
谢信泽一看到那张卡片, 心里发笑,但面上看不出来。
他翻译道,“祝生日快乐,你给的快乐,无可比拟。yours chris。”
前面这几句许斌都听懂了,后面这个没明白,他说,“咬死克里斯?啥意思?”
谢信泽,“……”
看着许斌求知欲很强的眼神,谢信泽觉得他应该不是装的,于是耐心的答道,“chris就是这个送卡片的人,yours,你的,你的克里斯,表示亲近。”
“我的妈呀,还我的克里斯,可拉倒吧,我可不敢要!”
许斌一边点烟一边笑骂。
谢信泽:“……”
经许斌这么一说,谢信泽心里多少有点别扭,不过还是明知故问道,“这卡片是谁送的?”
“bx董事送的,是不是没想到?”,许斌“嘿嘿”笑道。
谢信泽:“……”
许斌把那张卡片又拿回来,正面反面的看了两遍。
一旁的谢信泽注意到他的动作,嘴角微微翘起,但在许斌看过来的时候,表情又恢复如常。
“我估计哈,这是上次那条大金链子管事了,就像你说的,这黄金是硬通货,董事虽然系出名门,也不能免俗啊!”
许斌头头是道的分析着,说完还乐了,“你说我都没跟他见过面,他就跟我‘你的克里斯’了,哈哈哈哈哈哈,都说钱不是万能的,依我看,未必!”
谢信泽微微皱眉,将他指间的烟要过来,衔在自己嘴里,吸了一口,说,“也许他是发自内心的呢?”
“发自心内的什么?”,许斌又把烟抢回来,叼在嘴上。
“发自内心的感谢你……”
听他口气很是严肃正经,一点不像开玩笑,许斌赶紧按亮了床头的夜灯,就着一点光,看着身边的人。
谢信泽俊美的脸庞有一半隐在黑暗之中,另一半则亮得发光,“还有,喜欢你。”
听到这句,许斌忽然明白了。
“哈哈哈哈哈哈!谢信泽,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吃醋了呢,有生之年啊!”
谢信泽:“……”
“你大可放心哈,我都没见过这董事,真的。他是高是矮,是圆是扁,我都不清楚,而且,我猜他很可能是个大肚子的秃顶老头,你说,你为了他吃醋,值当么?”
谢信泽:“……”
虽然感觉这么在背后编排自己的恩人有点不太好,但眼前的要紧事是哄好了百年不吃一回飞醋的“媳妇儿”。
对于谢信泽吃醋这事儿,许斌表示喜闻乐见,吃醋就代表在乎啊,这说明对方心里有他,这能不让许斌高兴嘛,这一晚上,惊喜太多了,刚当完杜十娘又扮演林黛玉,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谢信泽的古典美呢。
但谢信泽的感觉却没那么好,被人说成大肚子还秃顶,简直是不能忍,也就是许斌吧,换成别人,呵呵……
不过这事儿,他不打算就这么过去,因为他心里也有一道坎,为什么写这张卡片,其实他之前也有考虑,有些事情,也到了该说破的时候,否则,下次再遇到茶餐厅里的情形,他相信,许斌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敷衍过去。
于是,他又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位董事和你想得完全不一样,他很可能与你年龄相当,年轻有为,风度绝佳,是一个很好亲近的人?”
许斌诚实的摇摇头,斩钉截铁的回答,“没有。”
谢信泽:“……”
“那你就没想过要去结识他?”
不甘心的继续追问,换来的却是许斌的再三保证,“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去打听董事的事儿,无论他长成啥样,就是再年轻有为,再貌比潘安,我也不可能对他有兴趣!”
看到许斌指天指地的样子,谢信泽涌上一股无力感,根本是鸡同鸭讲啊!
见谢信泽还是一副不太满意的表情,许斌最后发了个毒誓,他跪在床上说,“我发誓哈,就算那董事长得跟你一模一样,我也不可能对他动心,否则,就让我儿子跟他姓!
谢信泽,“……”
对于许斌的“毒誓”,谢信泽想给他点个赞,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但整件事儿的走向已经完全偏离了正常轨道,许斌的跑题能力让他无话可说。
看来今天不是个坦白的好日子,谢信泽也想,还是让许斌能傻乐一天是一天吧,毕竟今天是他过生日,这事儿,说到底也不是什么特别好的消息,总有点欺骗的色彩。谢信泽到现在都不能确定,许斌在知道真相之后,是会为自己不是个男公关感到高兴,还是会为自己欺骗了他感到愤怒?希望前者能多一些,至少这能减轻自己心里的负罪感。
打定主意改天找机会再聊这事儿,谢信泽把还跪在床上的许斌给拽回了怀里。
“睡觉,你还有不到三个小时又得去工地了。”
许斌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谢信泽,发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蹭在他的后颈上,感觉有点痒,呼出的温热气体扫过他的肩膀,一切都是那么鲜活而美好,许斌不禁握住了他搭在自己腰上的胳膊。谢信泽感觉到他的动作,把人又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还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吻了一下,“睡吧,我定了闹钟。”
许斌回过头,在枕头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其实每每细看谢信泽,他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不能相信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人会和他躺在一张床上,每天每夜,温存厮磨,所以,他有时会突生恐惧,总觉得这样的好事不会轮到自己头上,但他马上又会想,为什么不会?老子可是八山小王子,我他妈不能这么没出息!
胡思乱想之间,许斌睡了过去。
听着他轻微的鼾声,谢信泽却一直没睡着。
抽出胳膊,他刚要起身去卫生间,手机却忽然响了。
看着来电显示上的“陈经理”,他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接了起来。
“董事,夫人马上就到,五点半的航班。”
谢信泽立即收住脚步,同时眉头锁了起来,“好,一会儿机场见。”
放下手机,他回身看了看床上熟睡的人,倾身过去在他的头发上吻了一下,然后收拾妥当,趁着夜色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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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信泽亲自将母亲从机场迎回了bx大酒店的顶层套房。
谢母站在门口,摘掉手套,向套房里打量了一下,然后对儿子笑道,“这是你住的那间?”
谢信泽回道,“没有,我住在隔壁。”
“那好,先去隔壁,告诉酒店把这间再彻底消毒一下。”
谢信泽刷开隔壁的房门,母亲进屋,照例四下打量,又把衣柜门推开,涂了淡色指甲的白皙手指逐个拨过里面挂着的一排衣衫。
然后她笑着说,“信泽,你还是老样子,过得像个苦行僧。”
谢信泽不以为意的笑道,“这里不比香港,再说公司的事情很忙。”
闻言,谢母面露欣慰之色,然后主动向儿子张开了手臂,笑得像个慈母,“信泽,我们快一年没见面了,你不想抱抱妈妈么?”
谢信泽终于露出了一点真心地笑容,然后走上前,拥住了母亲。
谢母紧紧抱了一下儿子,闻到他身上久违的气息,甚至感动的泛了些许泪光。
不过在谢信泽看到之前,她慌忙擦去,两人再分开的时候,她看起来依旧明艳照人。
谢母姓虞,看起来相当年轻,仿佛奔四的年纪,实际已经五十出头。
她身材窈窕,妆容精致,谈吐亦是优雅,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彰显她是位货真价实的豪门阔太。
而谢信泽的美人脸也是继承自母亲,可以想见,谢母年轻的时候,是怎样的风华绝代。
正因为这张脸,她才被谢信泽的父亲看中,继而从遥远的北方小城被带到香港,享受了半生的荣华富贵。
母子两个拥抱过后,气氛变得亲热起来。
虞夫人问了问儿子在东北的工作情况,谢信泽便将重要的事宜都向母亲汇报了一遍。
听到儿子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取得了这样好的成绩,她相当高兴,伸手轻轻握住谢信泽的手,笑道,“信泽,妈妈真为你骄傲!”
谢信泽笑了一下,罕见的带了一点羞涩,他不得不承认,即使自己已经三十而立,但依然渴望得到母亲的称赞。
说完了开心的事,虞夫人让儿子去给自己倒杯咖啡,待接过杯子的时候,她问道,“信泽,你知道我为什么连夜飞过来么?”
谢信泽闻言一顿,紧接着坐着了身体,看起了颇有些防备的姿态。
见到儿子的模样,虞夫人的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轻抿了一口咖啡之后,她说,“昨天是你父亲的生日,你为什么不回去?”
“公司很忙,走不开。”谢信泽不再看向母亲,面无表情的答道。
虞夫人知道他在找借口,但并没有马上动气,而是尽量心平气和的说道,“那你也应该打个电话。”
谁知,她话音刚落,谢信泽就冷哼了一声,说,“你以为他真的在乎么?”
见状,虞夫人沉下脸,将咖啡杯放在一旁的小几上,“他是你父亲!”
“呵,我倒是才知道。”谢信泽满脸的不屑。
他的样子激怒了虞夫人,她绞紧手指,“信泽,你这么说,伤的是我的心!”
谢信泽听到母亲发颤的声音,于心不忍,转过头,但没有去看母亲的眼神,只是低声说道,“对不起。”
虞夫人撇头看向窗外,此时正值东北的深秋,供暖期的大量粉尘让天空变得晦暗,而且满目不见绿色,只有枯枝败叶。
她吸了口气,平复些许心情,继而开口,“信泽,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你都已经三十岁了,再过不久,你也会结婚,做父亲,怎么还这么倔强?”
“妈,他从没有把我当儿子,我的生日,他记得么?”
说起这个,谢信泽忽然想到许斌,多亏今年有他送的金镣铐,否则又是一个憋屈的生日。
然而虞夫人对于儿子的话,非常不认同,她甚至激动地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