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信泽却只是给他们看了一下项目介绍,便又出国了。
股东们立即慌了,也摸不着头脑,谢家的儿子们都是什么路数?
一个为了给母亲报仇,要搞垮亲爹;另一个看似要救市,可却亮了下底牌就走了。
谢家内斗可以,但这样却伤的是股东们的钱包,再说被人耍来耍去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慌张气愤的股东们围堵了谢嘉毅,要求他立即想办法救市,否则他们也要抛售股票。
新婚的谢嘉毅急的一夜间头发白了又白,他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把小儿子请回来。
面对父亲强势的“请求”,谢信泽只提了一个要求。
“你和我妈妈离婚,我就回来救市。”
得到消息的虞夫人简直不敢置信,她找到儿子,哭的泣不成声。
“信泽,我和你爸爸现在是合法的夫妻,你又马上要做董事长,我们母子的心愿终于实现了,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妈妈实在不懂。”
谢信泽抽出一张纸巾给虞夫人擦泪,但脸上毫无怜悯的神情,他语调平板的说道,“那只是你的心愿,我的心愿从来就不是这个。你要的已经得到过了,不属于你的,不能总是霸占着,你和谢嘉毅如果是真心相爱,现在大夫人已经不在了,你们要名分又有何用?作为儿子,我能做的都已经为你做过,现在,我要为自己做一点事。”
虞夫人的眼泪和恳求没有让儿子心软,她这才发现,几年前自己种下的因,如今才结了恶果。
结婚不满三个月,虞夫人与谢嘉毅即办理了离婚手续,而且因为公司运营不善,如果她想分得财产,恐怕也只有债务。
一时间,香港上流的交际圈里,都是关于这场婚姻的笑话,虞夫人已经不敢出门见人。
父母的离婚手续办完,第二天,谢信泽便走马上任,出任bx的副董。
他上任之后,和谢嘉毅之前的保守做法完全不同,一系列资本运营手段,看的董事会心惊肉跳,然而公司的业务却在半年之内得到了奇迹般的复活。
一年之后,谢信泽利用各种手段,买回了之前谢信尧卖出的那百分之二十股份中的百分之十八。
bx起死回生。
就在公司搞庆功会的当晚,谢嘉毅突然在酒会上晕倒。
送医之后,他被诊断为脑部血管栓塞,需要马上手术,但手术风险很大,而且手后很可能陷入重度昏迷。
谢信泽在手术风险告知书上签下名字的时候,虞夫人哭晕在医院的走廊里。
由于送医及时,谢嘉毅到底捡回了一条命,然而却有了后遗症。
鉴于身体原因,他不得不辞去董事长的职务,然后每日坐在轮椅上,被虞夫人从大宅推出去,到院子里晒太阳。
而谢信泽则以副董的身份代行董事长的工作。
bx虽然起死回生,但距离当初的辉煌还差了很多,他不想欠任何人的,后来的时间里,他几乎孤注一掷,全身心的投入到了bx的重建上。
一年之后,bx的股票回升到了谢信尧离开前的价格,甚至还在缓慢走高。
集团荣光的恢复,让股东们对谢信泽的信重达到了空前的程度,一致推举他为董事长。
谢信泽没有推辞,毕竟不坐在那个位置上,始终人微言轻,做事也要有所顾虑。
第一次全体股东大会前一个礼拜,谢信泽亲自飞往某个北欧小城。
谢信尧住的小别墅位于城郊的山谷里,周围风景如画,但时值六月,仍觉得风中还有凉意,倒是个避暑避世的好地方。
谢信泽敲门之后,来应门的竟然是个只比他膝盖高了一点的小宝宝,她披散着头发,皮肤雪白,眼睛晶莹剔透。
“你是谁?”
小宝宝问他。
然后屋里传来谢信尧的声音,“乖乖,是不是有人敲门?”
小宝宝回头,冲屋里喊,“爸比,有个叔叔。”
谢信泽弯腰抱起不认生的宝宝,推门进屋。
别墅里,谢信尧正扶着手杖站在门厅里,兄弟两个四目相对,谢信泽先开了口,“大哥,这就是你出国的原因?”
谢信尧脸上有些罕见的发红,但他马上冲弟弟喊道,“放下乖乖,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然而谢信泽却没听,他转头对小女孩笑了一下,说,“我是你二叔。”
乖乖细细打量他一番,然后揉了揉他的脸,“你长得真好看,我喜欢你。”
谢信尧,“……”
关上门,兄弟两个谈了整整一天,临走之前,谢信泽对大哥说,“你自己带着孩子回香港不方便,我找诚明来接你吧。”
闻言,谢信尧差点没抓稳住手杖,他气急的冲弟弟吼道,“滚!不用你多管闲事。”
谢信泽没再跟他辩驳,他抱起乖乖亲了一下,说,“二叔走了,过几天你爹地会来接你们回去的。”
乖乖费解的看着他,“可是爸比说我的爹地已经死掉了。”
谢信泽转头看向大哥,“……”
谢信尧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紧接着又对弟弟吼,“还不快走,废话那么多!”
把乖乖放下,谢信泽跟她笑着挥手告别,临出门时听见侄女在教育大哥,“爸比,你好凶哦,对二叔发脾气,我都不开心了。”
谢信尧,“乖乖,爸比错了,你不要学爸比哈。”
谢信泽,“……”
股东大会如期召开,会议室里,董事和股东们悉数到场,座无虚席,静待新任董事长的致辞。
众人期待之下,谢信泽面带浅笑从门外走进来,他高大挺拔,俊美又威严,任谁见了也要心中折服。
刚在发言台上站定,底下的股东们就自发的鼓起了掌。
谢信泽微微点头向大家致意,谦恭的道,“谢谢诸位的支持。”
掌声更加热烈起来。
但紧接着,当会场重归肃静,他说的话,却让台下的股东惊掉了下巴。
“今天,是我出任bx集团董事长的第一次股东大会,我宣布两件重要的事情。”
“第一,我以董事长的身份,认命谢信尧为新的集团副董。”
面对这个消息,众人议论纷纷,毕竟谢信尧之前抛售过集团股票,给股东们带来过巨大的损失,他和股东之间的关系如何,可想而知,这样的人被委以重任,大家自然不服。
但出于对谢信泽的尊重和信任,股东们看到他抬手示意之后,都停下了交头接耳,等着听他的第二个消息。
“第二,从即刻起,我将辞去bx集团的一切职务,除了目前在我个人名下的三个项目之外,将不再负责任何企业运营的事务,副董谢信尧将代行董事长的工作,望股东们周知。”
说完,他没管台下众人的反应,大步走下了讲台,在秘书和保镖的簇拥下离开了会议室,无论股东们怎么在台下呼喊他,都没有停下脚步。
回到办公室,他拨通了谢信尧的电话,“大哥,能还给你的,我都还了,你的腿,我无能无力,这个情,我永远欠你,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出面,一定义不容辞。”
电话那边是谢信尧的骂声,但谢信泽听也没听,直接挂断了电话。
站起身,来到窗前,外面是九龙湾繁华的景象,远处海天相连,再远的地方,有他一直牵肠挂肚的人,五年的时间,他运筹帷幄,殚精竭力,为的就是一身轻松的去见他,希望两人之间不再有任何误会和障碍,这一次,他要把人牢牢的锁在怀里,无论如何,不能再放手。
敲门声响起,谢信泽回头,秘书汇报,“董事长,机票给您订好了,下周三去a市的。”
谢信泽笑了一下,“好,通知陈经理吧。”
看到董事长脸上罕见的笑容,秘书微微一愣,反应过来之后赶紧转身走了。
东北,八山。
许彦半夜起来尿尿,发现爸爸正靠在床头发愣,吓了一跳,然后赶紧扑上去,“爸爸,你怎么不睡觉啊?”
许斌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吓着你了吧,没事,爸爸刚才做梦了,睡不着。来,这就睡觉吧,我搂着你。”
许彦赶紧窝进他怀里,感受着爸爸身上的温暖和气息,很快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
借着窗外的微光,许斌看着儿子酣睡的模样,许彦闭上眼睛之后,小孩子的童真被遮掩了大半,相貌上的特点看的更加分明。
这孩子无论是轮廓还是五官都像极了刚才梦里的那个人,许斌有时候都觉得讽刺,越想忘得,越忘不了,五年了,即使白天不想,晚上也会入梦。
感觉怀里的分量越来越重,看到儿子已经睡熟,许斌把他在床上放好,又细心的盖上被子,自己也挨着孩子躺下,可睡意全无,他便拿出平板,看起了公司的报表,直到天亮之前,才短短眯了片刻。
第四十八章
自从接到费雷要来东北考察的消息, 许斌便开始亲力亲为的准备起了接待事宜。
两人做了五年的合作伙伴, 这是第一次面对面,自然格外重视。
许斌忍不住在心里猜想, 这费大镯子到底长什么模样呢?
由于对方是搞农产品种植的, 许斌便默认他有可能是个土掉渣的大地主模样,穿着绸缎马褂, 手腕上戴一排镯子什么的。
虽然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他还是被自己的想象逗乐了。
这天从公司忙活完, 回到家, 许斌见老妈和保姆正在准备火锅。
他正好饿了,看见热腾腾的火锅和鲜灵灵的食材,口水好悬没当场流下来。
见儿子眼睛都冒绿光了,许母赶紧招呼吃饭,许彦这才从楼上拉着爷爷走下来,他俩刚才在二楼阳台喂鹦鹉来着。
见到老爸竟然下班比平时早, 许彦高兴坏了,扑倒许斌怀里直打滚, 许斌抱都抱不住,说他, “小毛驴啊, 满地打滚?”
许彦哈哈笑,指着许斌说, “那你就是大毛驴。”
许母在旁边插嘴, “你爸是头大倔驴。”
许彦一听不干了, “那我就是小倔驴!”
许父,“……,你们三得测测智商去了。”
一家子闹够了,围在桌边坐好,准备开饭。
许斌帮儿子调好蘸料,然后递给他一双学习筷,“爸爸给你夹涮好的肉和菜,你别碰热锅。”
许彦点头如捣蒜,一双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爸爸的筷子,看着羊肉片从盘子里被夹起来,然后送到锅里,变色之后再被夹到他的碗里,这才放了心。
看着他那谗样,许母和许父也被逗笑了,纷纷给他夹菜夹肉。
正吃得热闹,许斌的电话响了。
屏幕亮起来,显示“老夏”。
许母偷瞥到,便盯着儿子的动作,果然,许斌没接,还把屏幕给按灭了。
她心头的火,呼啦啦就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