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果没有江河的话,我连一个正常的名字都没有的。”
很罕见的,她会和沈炀主动说起自己以前的事情。
也许,这是一个好的现象。
沈炀觉得,自己现在的想法,有些卑鄙。
“所以我想了想,我觉得我以前应该也算得上一个坏姑娘吧。毕竟,同龄人都在拿着芭比娃娃的时候,我却在拿着大刀跟人搏命。那时候我还蛮凶的,同期的人都不敢惹我,我的心中充满了暴戾的怨气。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敌意。”
“后来,我从那些黑暗中走出来了,遇到了我收养我的父亲,他把我带到了晋城,然后,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想来她又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自己也有一边织毛衣一边云淡风轻的跟人说起从前的那一天。
大概真的是老了,很多顾虑都不见了。
想到这里,她甚至还好心情的哼了几句歌。
“繁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看着她释然的样子,沈炀觉得画面有些美好。于是朝她的方向小心翼翼的靠近了一些。
“嗯?”
繁星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
那一双眼睛是真的好看啊,即便现在已经不再有星星点点的光芒。
“那个人很明显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为什么会选择他?”
“哈哈,原来是这个啊。”
“也没什么。他这人吧,从头到脚都是个坏蛋,给我挖的坑太多了,等到我发现的时候,都不想跳出来了。如果,你真要说是有什么特别的话,那就是,那时候的他给我编织了一个很安全的网,让我觉得,我是可以和普通的女孩子一样拥有一个甜蜜幸福美满的人生的。”
“开始的时候就是个混蛋,结束的时候也是个混蛋,真希望以后孩子们不会都和他学成那个样子。”
无奈的耸耸肩,她像是在说一段和自己无关的趣事。
沈炀神色复杂的看着她那洒脱的样子。
其实他还想问的,如果有人再给你编织一个网,她会不会再愿意呆在上面。
但他还是止住了。
在她这种情况下,任何强势的靠近,去逼迫她做一个回应,那跟一个趁火打劫的混蛋有什么不同。
“不会的,他们要是这么不乖,就别怪沈叔叔的拳头很伤人了。”
“你有这个觉悟倒是很好的,壮壮我是不担心的,他从小就很懂事,到是肉肉,别看她外表胆子很大,其实她是一个特别敏感和胆小的孩子。以后她要是怪我。你可要好好跟她说啊。”
“想什么呢,你自己去说。”
沈炀见不得她一副交代遗言的样子,伸手又把她头发拨乱了。
“啊,你这样很过分呐,你不知道眼睛看不见洗头很辛苦吗?”
繁星暴躁的伸出双手,手里的线头一空,又乱掉了。
“你看,针头又不对了,可怜我的小熊猫啊。不知道变得怎么面目全非了。”
“小熊猫?难道这不是一坨单纯的黑白?”
沈炀看了看已经织出来的图案,怎么都不觉得,这个造型是熊猫。
“呜呜呜,果然,身残志坚什么的,太难了。”
繁星感觉自己心态都快崩掉了。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快去睡觉,不是说要作息标准好胎教吗?”
“嗷,也对,我可不能太晚睡,给宝宝一个熬夜的错误示范,要不以后他年纪轻轻秃头了怎么办。”
繁星拍拍头,摸索着走向自己的房间,拿出衣物后去了浴室。
紧闭的浴室门里传来淅沥沥的水声。
沈炀不自然的给电视换成球赛。
脸色有那么一点红。
抬头一看,警惕性十足的富贵已经乖乖的守在门前,一脸我是最强安保的表情。
另外一边,江河出门后,乔装来到了墨夜溟修养的医院。
墨夜溟恢复的还不错,只是眉宇间萦绕着散不开的忧愁。
“你来了这边,那家里只剩白夜城和沈炀陪着繁星?”
“白夜城临时有事走了。”
江河话一说完,墨夜溟脸色黑的不能再黑了,想象着看不见的繁星和沈炀越走越近,他就嫉妒的快要发狂了。
“那你过来干什么?把一个危险又别有企图的男人留在她身边。”
“你在搞笑吗?现在这个危险又别有企图的男人,不就是你吗?沈炀可不是你,最喜欢的就是乘人之危。我来只是为了提醒你,她可能知道了些什么。”
从墨夜溟受伤的反应来看,繁星应该是在那时发现了他的身份,要不然,她也不会受那么大的刺激,甚至险些伤到孩子。
“她后来有提起我吗?”
听到江河这么说,墨夜溟甚至有一点高兴,他并不希望,自己就这么被她遗忘。
“醒来的时候问了一次,说你挺尽责的,让我多给你发点工资。”
坦白说,看到墨夜溟很惨,江河内心里也是有一点高兴的。
去他哥的工资。
那一瞬间,墨夜溟只想飙脏话了。
这时,他的手机亮起,屏幕上显示了墨清韵的名字。
他一口气没上来,想也没想的就让人拿着电话去找章越去了。
心情不好,他连一丝敷衍墨清韵的想法都没有。
“啧啧,要是没有章越,我倒要看看,这个戏你怎么演的下去。”
“我现在忽冷忽热,你之前留下的催眠指令才会慢慢起到作用,对于她这样不择手段的女人,一旦下定了决心,就会想方设法的去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贺东没能带走繁星,不会善罢甘休的,但是下一次应该来的没有那么快,所以我们要利用好这段时间,把东西找出来。要是这次不行,恐怕,你得牺牲自己把墨清韵娶了。然后名正言顺的住进她家。”
“你能不能说点好的。”
“也不是不可以,比如我们也可以把贺东抓回来关注,然后三天一顿打,看他说不说。”
江河煞有介事的说完,墨夜溟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这主意谁出的?”
“可不就是繁星的白三哥。原先我觉得这个注意满扯淡的,但是现在嘛,既然他都敢光明正大的派人闯进我家里了,我觉得这个办法也未必不是不行。”
江河笑了笑,顿时周遭一阵阴风飒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