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看到赵英身上的伤势,李氏心底又是心疼又是自责,只觉她这个做娘的没有照顾好赵英。
眼见着李氏面上的担忧和难过之色,赵英忙道:“娘,我没事,您就不要多想了。”
李氏嗔了赵英一眼,道:“英子,日后可不敢这么冲动了知道不?你要是有个啥事,你可让娘以后咋活?”
李氏带着她们姐弟四人从大邱村出来,她们母子几人就一直相依为命,如今他们在县里还没有好好卖醋,就出了这些事情,若赵英真的有个啥事,李氏咋能不难过?不痛苦?
赵英见着李氏流泪,忙点头道:“娘,我不会了,你莫要哭。”
这一次,大家伙虽有惊险却好在大家伙都没事,那么郭常义也已经遭到报应,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几人在屋内聊了一会儿,就见暮云深寻来。
白锦和李氏出了屋子,李氏一见到暮云深,就忙要福身行礼,暮云深见着,连忙扶着李氏道:“李婶子你这是做啥?”
李氏忙道:“暮大人,多谢你救了我们家英子,还给我们主持公道,这一礼是应该的。”说着李氏就要行礼。
暮云深却并未松手,他扶着李氏的手,不让李氏行礼,而是道:“婶子,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你们有难,我又正好能帮上忙,自是要救你们,你不必言谢。”
李氏见暮云深如今虽成了钦差大人,但是同她们这些百姓说话,依旧同以前一般,一时间,李氏心底感慨万千。
“暮大人,你……”
“婶子,你叫我云深就好。”暮云深冷峻的神色微收,望着李氏的神色很是温和,他温声道:“你是我的长辈,更是白三叔一家的朋友,你便是我的长辈,更何况……”
暮云深笑了笑道;“我这钦差的身份很快就会卸职,我还是更愿意当一个普通的猎户。”
他本就是普通人,自是要过普通的人生活,他们本就该远离朝堂那些尔虞我诈的事情,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李氏听后心底不免一惊,她见暮云深竟是不愿意作这大臣的身份,反而要卸职回来,一时间,李氏心底的感慨更大。
李氏叹了声道:“不管做啥,只要你自己开心就好。”
是啊,不管做什么,只要是心中所求,那就可以心无旁骛的好好追求。
李氏同暮云深说了几句话,知道暮云深同白锦有话要说,便回了屋子不打扰他们。
暮云深和白锦对视一眼,二人眸染笑意,相视一笑,随即二人拉着手朝贾宅的花园走去。
贾掌柜作为县里的一大商人,宅子大,宅子内的流水,假山也极为精巧,如此看着,一点也不输那些世家的府邸。
暮云深和白锦牵着手,走到一处湖水边停下来。
“锦儿。”暮云深转过身,垂眸望着白锦,温声:“你可会怪我?”
白锦微楞,随即便反应过来,她望着暮云深摇了摇头道:“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我知道的。”
暮云深所提之事,正是关于县太爷的。
如今那郭常义虽已伏法,但这些年郭常义在县里作恶多端横行霸道,县太爷怎会不知?
然县太爷为了保全自己,为了不得罪郭常义背后的郭家,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更何况这一次,郭常义诬陷白老三醋坊,还将白锦偷近牢狱内,还害的白锦和赵英险些受了郭常义的迫害。
郭常义所做的这些事情,虽说县太爷未曾出手做过,但他作为县太爷,却也是帮凶。
如今郭常义认罪服法,而县太爷却成了正面人物,成为了一个忍辱负重,艰难找到郭常义的罪证,将之绳之于法,救民于水火中的县太爷!
若以前县太爷在百姓的眼中只能算是个耳根子软,不能为百姓们做主的昏官,但也没有大错,而今经过郭常义这件事,县太爷一下子便成为了百姓口中的好官!
然这一切,暮云深都是知道的,若说郭常义是死罪,那县太爷自然也是有罪的,但是,如今暮云深虽是钦差大人,却也不能将县太爷给办了。
毕竟在暮云深来到罗商县后,县太爷很是积极的帮助暮云深捉拿郭常义,还找出不少郭常义的罪证,才能让郭常义这么快的伏法!
再者,罗商县也需要一个县太爷,不是现在这位县太爷,也会是另一位县太爷。
这位县太爷虽有些昏聩,但他对县里的百姓也算是好的。
所以,郭常义得到惩罚,而县太爷得到好名声,可以说是暮云深早就预料到的。
暮云深听到白锦的话,目中神色更为温柔。
他伸手将白锦拥入怀中,柔声道:“这边事情已了,待咱们接三叔他们京城回来,我便会卸去官职,从此我还是以前那个猎户,而你。”
暮云深垂眸,眸光温柔如水,缓缓说道:“还是我暮云深的未婚娘子。”
白锦笑了笑,道;“是啊,你一直是那个面冷心热的猎户。”
二人在湖水边相拥,阳光映照在二人身上,给二人周身渡了一层金色光晕,看着温馨而静谧,是旁人无法分开和介入的。
贾成贵静静的笃立远处,望着眼前一幕,神色有些呆愣。
这便是暮云深,是白锦心爱之人。
贾成贵记得白锦曾说过,她心中只有一人,再无可能容下另一个人。
而现在他看到他们二人相拥在一起,这才明白,当初白锦对她说的话。
他们二人紧紧相拥,仿若天地之间没有任何人可以打扰他们,分开他们。
他贾成贵本还想着见到暮云深比一比,如今一看,他根本就是没有任何机会比的,当然,比的话,他亦是输的。
幽幽的叹了口气,贾成贵再次抬眼,就见白锦和暮云深已然发现他的踪迹,朝他看过来。
贾成贵微一犹豫,而后抬脚朝着二人走去。
“成贵。”白锦看着贾成贵,神色很是坦然,对他的称呼也并未有任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