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梦境,但在夏莫的操纵下,痛苦却真实的作用在红姑身上。
红姑哀嚎惨叫不已,却见鬼差钳住她的舌头一直拔一直拔,最后竟然把她的整副内脏都一并拔了出来,下一秒,红姑又恢复如初,鬼差再度拿着铁钳走了过来……
如此周而复始,红姑长达两万余年的刑罚,这才刚刚开始。
夏莫无意看她受罚,甩了甩鼻子,梦境陡然一变,变成了他自己的梦境。一进梦境,他就发现有什么东西遮蔽住了梦境中的阳光,在地上投下巨大的阴影,他不由抬头看去。
那是……沈诺在虚无中藏身的城堡。
第一零九章 城堡
巨大的城堡孤零零的悬浮在半空中,投下大片的阴影, 不同于初见时的华丽, 城堡变得斑驳残破, 像是一座被废弃的古堡。城堡像是被人连根拔起,底部及周围还带着些灰白的泥土,泥土零星长着些干枯的植物。
这是怎么回事?
沈诺比夏莫还要吃惊, 自那一次,他不自量力以一己之力对抗虚无失败之后,城堡帮他挡住了虚无, 而自那之后,城堡便日复一日的衰败下去, 他放再多的梦魂珠在城堡里, 也无济于事。
最近这段时间, 他找到的梦魂珠, 绝大部分都给了夏莫,他只留很少一部分在身上防身,因为忙着找梦魂珠、忙着在梦境中寻找夏莫, 他很久才会回城堡一趟。他最后一次回城堡是五天前, 城堡最上面一层, 已经被虚无完全吞噬了。
可现在,城堡竟然出现在夏莫的梦境里, 被虚无吞噬掉的顶层也完全复原了,他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城堡焕发出了生机。
城堡突兀的出现在梦境中, 令夏莫觉得十分惊讶,不过他更惊讶的是,他竟然觉得城堡与他的梦境是浑然一体的,那种感觉要怎么形容呢,就好像它本来就应该在那里的。
心念一动,梦貘崽子甩了甩鼻子,梦境陡然一变,宁静的小山村变成了繁华的大都市,城堡依旧不动如山,高悬在半空中。
“进去看看。”夏莫道。
“好。”
沈诺足尖一点,抱着梦貘崽子飞进了城堡。偌大的城堡,内里空荡荡的,墙体斑驳不堪,墙面大片大片的剥落,露出砖石,已无半分初见时的富丽堂皇。城堡二楼,那间夏家村旧时的小卧室也还在,但里面的家具已经不见了踪影。很快,两人就把城堡逛了一遍,无论是它的外观,还是内部的构造,都是沈诺在虚无中藏身的城堡无疑了。
可是,它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梦境中呢?
夏莫百思不得其解,他试着以妖力驱动城堡,片刻后,城堡缓缓动了起来。梦貘崽子甩了甩鼻子,刹那,繁华的都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高山峻岭,群山环绕着一个巨大的湖泊,湖泊之外,绿草如茵,繁花遍地,彩蝶翩跹。城堡缓缓落在湖泊旁边,依山傍水,在城堡落地的刹那,城堡外围那些枯死的植物,纷纷长出新绿,眨眼之间,城堡周围开满了紫色的勿忘我。这些花朵如潮水一般,像四周蔓延出去,片刻之后,视线所及,城堡周围已经变成了一片紫色的花海。
与此同时,破败的城堡如同被按下了快退键,时光倒流,黑漆漆的城堡重新有了色彩,空荡荡的内部迅速被大大小小的物件填满,竭尽奢华却不失典雅大气。
自诩见过些世面梦貘崽子,本来就溜圆的眼睛,瞪得更圆了,长鼻之下,嘴巴都变成了‘o’型。
沈诺最初在虚无中醒来时,城堡虽然华丽却也有些陈旧,内里空荡荡的,需要他不停的从虚无中找来梦魂珠才能维持。他从未见过城堡如此的崭新漂亮富丽堂皇,但他并不惊讶,因为在他的认知里,他和夏莫的家,本来就应该这样。也只有这样美轮美奂的城堡,才配得上他的夏莫。
“这算不算嫁妆?”梦貘崽子傻乎乎道,要是现实中他也有一栋这么漂亮的城堡,他还费什么脑子去赚钱?把多余的房间租出去,他能躺吃躺喝一辈子!
嗯,就是这么没出息。
沈诺低笑一声,抱起梦貘崽子,看着他的眼睛,状似认真道:“我认为这应该算聘礼。”说着,不等梦貘崽子反应过来,他亲了亲小家伙的额头,瞬间,梦貘崽子就变成了一个光溜溜的青年,落在他怀里。
“聘礼?”青年危险的眯起了眼睛,“看来我是有必要好好正一正夫纲了!”
忽略掉青年光溜溜的身体,真的有气势极了。
沈诺闷笑着含住他的耳垂,轻轻舔舐着,轻声温柔道:“莫莫,你打算怎么正呢?”
腰都软了,还正个毛?!
第二天醒来,夏莫愤愤不平的捶了下床,心说,下次,下次一定得想个办法治治沈诺,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心里这么想着,嘴角却压都压不住,等他收拾好从房间里出去,大黑一见他,就在心里犯嘀咕:瞧瞧这样,怕不是魂儿都让小妖精给吸走了吧?不过,话说回来,到底是哪来的小妖精,竟然能把夏莫迷成这样?它怎么就找不出来呢?
好奇害死猫,大黑实在忍不住了,直接问道:“夏莫,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夏莫心情不错,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拿了个苹果,边啃边说:“你看出来了?”
居然承认了!
“老子又不瞎!”大黑蹦到夏莫身边,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再也绷不住了,忙问道:“快说说,快说说是哪个小妖精啊?”
小妖精?沈诺分明是个吃梦貘不吐骨头的大妖精!
夏莫慢吞吞的啃完整个苹果,抽了张纸,擦了擦手,眼看大黑急得都快冒烟了,他才慢条斯理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夏莫,我去你大爷!”
不理会气急败坏的大黑,夏莫把蜷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鼠宝拎起来,鼠宝用小爪子揉揉眼睛,奶声奶气道:“老大,怎么了?”
夏莫把它放在腿上,然后把乖乖蹲在一旁的孔苏也喊了过来,说:“一会儿让你们小弟去给我找几个人。”说着,他将手指挨个放在它们的头上,将昨晚他在红姑梦境里看到的影像,分别传给了它们。
陆建元等人修为高深,梦种只能呈现出模糊的影像,不过,他们并不是次次都会亲自去红姑那里提货,更多时候他们都是派遣徒弟、心腹手下等前往。这些人修为不高,甚至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梦种轻易就能捕捉到他们的容貌。
鼠宝奶声奶气道:“老大,前面几个人的样子太模糊了,怕是不太好找。”普通动物很难通过人脸辨别人类,它们更多是通过气味来识别,更何况那几个人的影像模糊不清,动物们想要把他们找出来个更是难上加难。
夏莫说:“这事儿不急,先找那些看得清脸的,顺藤摸瓜,总能把后面的大鱼一一抓出来。鼠宝,你那个老鼠小弟,它手下有老鼠看到过这些人,你让它多出点力,只要它能给我找到一个看不清脸的人,我就助它成妖。”
成妖,于无数动物而言,犹如天堑,夏莫却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仿佛不过是举手之劳。
老大就是老大!
鼠宝眼睛闪烁着迷弟特有的星光,兴奋道:“我这就去告诉它!”
转头到了老鼠面前,鼠宝瞬间就变得高冷起来,看起来颇有些大妖的气派。它居高临下的站在成百上千的老鼠面前,冲着最老最胖的那只老鼠,口吐人言:“老大说了,只要你把这些人找出来,他便助你成妖。”
老鼠眼中迸出慑人的精光,吱吱保证道:“请大人放心,就算掘地三尺,我也一定会将那些人全部揪出来!”
它怕死,多年不曾出来走动,不知道那几个跟它差不多的老不死的还在不在,如果还在,倒是可以许它们一点好处,让它们帮帮忙。如果不在了,那它就顺手把它们的地盘给接了。
为了能够成妖,为了能继续活下去,老鼠拼了。
不多久,b市便闹起了一场空前规模的鼠灾,一夜之间,这些本该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全部蹿了出来。与此同时,部分区域的猫猫狗狗乃至一些鸟类也变得十分躁动。一时间,网上冒出许多b市要地震的传言,闹得人心惶惶。
鼠灾来得快,去的也快,短短两三天,b市又恢复了平静,专家们纷纷站出来辟谣,网友们都忙着吐槽这些专家,关注点渐渐偏移,事情悄无声息的平静下去。
但却并未就此结束。
老鼠迫切想要成妖,用力过猛,致使了这场鼠灾,虽然被夏莫及时制止,但到底还是引起了特调处,不,准确说来,是两尾狐和金钱豹的注意。它们先前就感知到了妖王的气息,这才没多久就爆发了鼠灾,它俩不由怀疑,这场鼠灾说不定跟那位新诞生的妖王有关,就算不是新妖王干的,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妖。
背着所有人,包括龙炎,两尾狐和金钱豹悄悄展开了调查。
另一边,即便龙炎亲自出手,依旧没有找回宫烈的生魂,宫素心绝了最后一丝侥幸,开始想办法从吴兴那里套话。
然而,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容易。
她不过假意提起沈诺,以抱怨的口吻告诉吴兴,说沈从礼还没有忘记他那个病秧子儿子,根本不在意她们母子几个。她半真半假的抱怨还没有说完,吴兴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虽然当时吴兴什么话也没有说,但宫素心敏锐的察觉到,他在怀疑她。宫素心不敢继续套话,赶紧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而后,半句关于沈诺的话都不再提及,就好像她刚才真的只是那么随口一说,吴兴的脸色才恢复如常。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难怪丁弘一的主人费尽心思也要把沈诺找出来,难不成那病秧子身上还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吴兴这边使不上劲儿,宫素心就只能从沈鹏飞那里下手了。
第一一零章 沈从礼
沈鹏飞白手起家挣下这份家业, 城府本就极深, 数年前, 他病愈之后,性情变了不少,城府越发的深不可测了,他把手中的权柄握得更紧,年逾古稀, 却丁点放权的意思都没有。
沈从礼胸无大志, 也没什么本事, 早在几年前老爷子病重的时候, 他就看得清明,争,他是决计争不过另外两房的, 就算争来了, 他怕是也保不住。老爷子要是去了,他这沈家大少爷的风光日子差不多也就到头了。及至后来, 被他寄予厚望的大儿子‘病故’, 沈从礼越发没了盼头,只一心一意抱老爷子的大腿,恨不得将孝子两个字刻在头上。
不巧,还真让他给歪打正着了。
经历了那样一场重病,沈鹏飞也算是看清了身边众人的嘴脸, 彼时,二房和三房上蹿下跳迫不及待取而代之, 着实让沈鹏飞寒了心。反倒是沈从礼,对他还有几分真心,而后更是间接救了他的命。所以,即便沈从礼是块糊不上墙的烂泥,沈鹏飞也很愿意给他一些好脸色。再兼宫素心有小鬼在手,总能在关键时刻,刺探到有用的消息,于沈氏十分有利。
如此,沈从礼这几年手里虽然没多少实权,更没什么能力,却也能在老爷子在那儿说得上几句话。
从吴兴的态度,宫素心就知道沈诺身上怕是藏着大秘密,她要是敢直接去问沈鹏飞,怕是转头吴兴就要找她算账了。所以,沈诺的事儿不能从她嘴里问出来。
自从宫素心送走小鬼后,沈从礼这段时间就像没了笼头的野马,到处沾花惹草,连家门朝哪儿开都快忘了,期间两个儿子被人拐(绑)走又找了回来,他竟半点也不知道。
这天,他发现自己有一枚挺重要的私人印章不见了,找了半天没找到,便抽空回了趟家。沈家的豪宅虽然面积颇大,但三房人扎堆挤在一起,每一房人分到的房间都是有数的,又因三房人各自抱团,体现在住宿上也是泾渭分明。
沈从礼一家住在三楼,早先三房的沈从孝和沈曦月也住在这层,后来,出了沈诺推他母亲的事情,再到宫素心嫁入沈家,兄妹俩总说他们这层楼闹鬼,被老爷子狠狠训斥了一通,将他们挪到了四楼跟二房的人挤在一起。如此,三楼就只住着沈从礼一家。
房间多,宫素心作为后娘,未免落人口实,沈诺过世后,她一直没让人动沈诺的房间。再加上沈家的人都刻意不去提起沈诺,沈诺的房间如同他这个人一样,成了沈家的禁忌,房门终年关闭,就连打扫卫生的佣人也会刻意绕开。
沈从礼久未回家,一上楼就注意到沈诺曾经的卧室门不知被谁打开了,与此同时,一些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也冒头了。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以前吧,他总觉得刘晴太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娘家也不得力,可现在人走了好几年,他反倒常常想起她来。不管怎么样,刘晴是他真心实意爱过的女人,也是不顾一切娶回家的女人,生活琐碎让红玫瑰变成了蚊子血,人过世了,蚊子血又成了他心头的朱砂痣。
他时常想起刘晴,不可避免的,也会想起沈诺。
沈诺是他第一个儿子,曾被他寄予厚望,虽然那孩子从小沉默寡言,跟他也算不上亲,可他对他的期望,超过其他任何一个儿子,只可惜后来出了那样事儿。
亲眼目睹沈诺将身怀六甲的妻子推下楼梯,致使一尸两命,沈从礼当时简直出离愤怒,可是等到后来,沈诺‘病故’,被沈家除名,他也渐渐知道宫素心养了小鬼之后,他就开始怀疑,这中间会不会是宫素心做了什么手脚呢?他看得见沈诺却看不见小鬼,万一当时是小鬼把刘晴推下去、而沈诺恰恰好就站在刘晴的身后呢?
可是,他当时真的亲眼看见沈诺的手放在刘晴的背上,并做出了推的动作。他很清楚他没有看错,可他还分明看见刘晴倒在血泊里时,嘴角扬起了一个特别诡异的笑容。那个笑容一闪而逝,却诡异到了极点,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他想忘都忘不掉。
沈从礼再蠢,也渐渐地回过味儿来,他已然察觉到哪怕当年亲眼所见的事情,也未必就是真相。可是,沈诺已经被沈家除名,再去追查真相又有什么意义?
然而,有的时候,越是不愿意去探究真相,内心越是容易根据主观臆断描摹出他愿意接受、能够接受的真相。
不知从何时开始,沈从礼就认定,这一切是宫素心在背后搞鬼。这两年,他跟宫素心越发的疏远,也有这层原因在里面。
许是内疚,许是怀念,沈从礼鬼使神差的走进了那间尘封已久的卧室。久未有人打扫,房间里布满了灰尘。一直以来,沈从礼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他忙着公事、忙着应酬、忙着周旋在新鲜漂亮的女人中间,他能留给刘晴母子的时间少之又少。后来,沈诺被老爷子看中,他有心想跟沈诺搞好关系,奈何沈诺沉默寡言,每每被他琉璃一般的眼睛深深看着,沈从礼就觉得自己好像被看穿一般,所有龌龊的心思都无所遁形。
在沈从礼的印象中,沈诺一直是个极安静又极聪明的孩子,在沈诺被雷劈之前,刘晴给他找了很多家教,有时候他从外面应酬完回来很晚了,沈诺房间里的灯都还亮着。而在沈诺被雷劈了以后,刘晴又走上了另一个极端,她生怕失去唯一的儿子,遣散了所有的家庭教师,不肯让沈诺做丁点费神的事情。不过,沈诺却比他想象的自律得多,他一直坚持自学,在他十四岁‘病故’前,他已经自学完了大学本科金融专业的所有相关课程。
老爷子说的没错,沈诺确实是沈家最具有天赋的人,沈家如果交到他手上,必能再上一层楼。
可惜了……
沈从礼不免心下黯然,转身欲离开房间,却见书桌上放着一个相框,他拿起来一看,相框里的照片他已经想不起是什么时候照的了,相框中的女人笑靥如花,男人儒雅斯文,他们一左一右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儿,孩子一贯无甚表情的脸上竟也带着两分笑意。
沈从礼忽然有种心脏被人重重捏了一下的感觉,恍惚间竟有些喘不上气来,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大脑里滋生出来——或许,他应该把沈诺找回来。不,就算不把他找回来,他应该知道他在哪儿,他过得好不好……
当初送走沈诺是老爷子一手包办的,他知道老爷子把他送去了国外养病,却不知道具体送到了哪儿。以前老爷子比他这个做父亲的还要关心、疼爱沈诺,他只问一问沈诺的下落,不提接他回沈家的事儿,老爷子应该不会生他气吧?
正巧老爷子也在家,沈从礼来到二楼的书房,跟老爷子寒暄了几句后,他小心翼翼的说出了自己的意图,“爸,沈诺他在国外这些年还好吗?”
沈鹏飞放下手中古旧的书籍,抬头看着沈从礼,老花镜后,锐利的双眼闪烁着莫名的光芒,“怎么突然想起来问他了?”
沈从礼打小就怕沈鹏飞,就算如今早过了不惑之年,这份惧怕也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消退,相反,自沈从礼在吴兴的帮助下,痊愈后,沈从礼不知怎么回事变得更怕他了,他忐忑不安道:“沈诺当年虽然做了不可饶恕的错事,但那会儿他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兴许只是一时失手。这么多年,他一个人在国外,想来也是吃了不少苦,受到教训了。他身体又一直不大好,不知道现在痊愈了没有。我想,去看看他。”
沈鹏飞注视沈从礼片刻,忽然叹了口气道:“难为你还惦记着他,不过,你是见不到他了。”
“为什么?”
“那孩子被我送到国外以后没多久就失踪了,我派了许多人去找他,至今杳无音信。”
沈从礼呆呆道:“怎么会这样?”
“我想他大概是恨着沈家,恨着我吧……”沈鹏飞一副伤了心、不愿多谈的模样,“算了,不说他了。你也不止他一个儿子,大宝和小宝还小,你要多上点心,有点做父亲的样子,别成天不着四六的。”
沈从礼直觉事情可能不像老爷子说的那样,他有心想要再多问两句,却见老爷子不耐烦的朝他挥了挥手,沈从礼只好把满肚子的疑问吞了回去,乖觉的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