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时候这么闲了?不是每天都忙着灯红酒绿泡小妹妹吗?
骆鹭洋先行一步走过去,发现她没有动静,立马疑惑地转头看过来,“怎么了?”
“没事,走吧,”连逸摇了摇头,连着蹦跳了几步到他身边,笑嘻嘻地说,“我哥这个人心胸狭隘,一直特别不爽我来当演员这件事情,所以今天见到我应该会很不爽吧。”
网络上对于连逸的身家背景探讨的人并不在少数,毕竟年纪轻轻就出道,荧屏初体验就是上线电影大女主,十亿票房一夜爆红,再之后挑的剧本不是大制作就是名导演,永远的一番。
经过网友们的一通扒皮,结论是——连逸肯定是个富家女,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消息。
今天见了连迟,骆鹭洋才恍然大悟,连逸的家世应该非常不错,而这种家庭对子女的要求都很高,尤其反对他们进入娱乐圈。
所以他很是理解地点点头,“我会帮你的。”
他是不是理解错了什么。
连逸一脸的黑人问号,不忍心的提醒道,“我的意思是,他心情不好的时候特别喜欢劝酒,待会儿要小心,不然就会被集火攻击了。你看他旁边那几个人,酒杯里长大的,不会醉但特别喜欢看见别人醉。”
言外之意就是,别他妈管我了照顾好你自己吧。
骆鹭洋紧抿了下嘴,觉得这个饭局很不友好,甚至有离开的冲动。
两人在原地磨蹭了好一阵子才走过来,找了两个座位坐下,连迟冷眼看着,见到小不点和别的男明星走的近了就很不爽,尤其是这种绣花枕头一草包的绯闻中心流量小生。
早晚会因为颜控吃亏,他重重把酒瓶放下,伸手一拨,玻璃桌开始旋转,最后酒瓶刚刚好停在骆鹭洋的面前。
这得是多少年的酒桌功力才能把力度控制的恰到好处啊。
连逸被自家老哥帅到,忍不住在心里点了个赞。
“看来咱们这男女主角架子都很大,瞧不上我们,迟到就不说了,可以归罪为交通原因,站在桌子前面却不过来,这也太不给面子了。”连迟从小就是个混子,说话一股北方少爷味,痞的不像样子,一长串话说出口满满都是挑衅。
在场的只要不是傻子,估计都能听得出他的针对性。
不是妹妹吗?现在有钱人都流行拆自家人的台吗?
连逸早就见怪不怪,正搜肠刮肚想点什么原因保住骆鹭洋又不得罪连迟,却见旁边男人一脸“你奈我何”的表情,优雅给自己倒了杯酒,暗红色的液体挂在酒杯上,晃动着照出人的影子。
他饶有兴趣的冲着酒水垂眸几秒钟,再抬起头的时候依旧是淡漠的表情,嘴角不诚心的勾起敷衍的弧度,“那我自罚三杯。”
头一次听说有人用红酒罚杯。
众人苦笑,心想连迟这次碰见个硬茬。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导演也不是多会拍马屁的活络人,碰见这种情形也是有点手足无措,毕竟谁不想给投资方留个好印象,指不定对方一开心追加个五百万,那剧的质量立马又攀升了一个等级啊。
正当有人看热闹有人愁得慌的时候,旁边一直静静观戏的孟恬恬忽然站起身来。
她今晚的妆比白天不知道浓了多少,还专门画了个桃花腮红,天花板上吊灯的光一打下来,简直像是高烧四十度般鲜艳。连逸撇了撇嘴巴,心想怪不得要把卸妆水都借走。
孟恬恬生的高挑,身材极好,微微一扭身就是风情,大波浪卷随着抬头低头的动作晃动,看得几个投资人都带了点兴趣,她倒是没关照,直直冲着连迟巧笑倩兮道,“迟总言重了,我们是演员,您是投资方,都是一家人哪里有什么看得起看不起的,您要是不介意,我先敬您一杯。”
她做着大红色美甲的手显得更加白皙,小半杯红酒端在那里,倒是个场面人。
想是别人估计都在心里夸她,人长得好看又懂事,有眼力见会说话,不像连逸,明明自家亲哥在那里为难,却支支吾吾不说话。娱乐圈最喜欢这种女星,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什么叫做顺杆爬,给自己谋福利,也给别人带好处。
可惜她不了解连迟,活脱脱一个二世祖,脾气阴晴不定,对自己妹妹都能阴阳怪气的人能宽容到哪里去。
尤其,他讨厌别人插手他的事情。
只见他把眼神从骆鹭洋那边挪过来,似笑非笑,最后摊着手说,“红酒不是用来敬的,既然你诚意那么大,我们换白的。”
说罢一个响指,服务员小跑赶过来。
“这桌,六瓶白酒。”
啧,火上浇油。
连逸见状偷偷拽了拽骆鹭洋,小声在他耳边叮嘱,“待会儿他让你喝你就喝,千万别抗拒,他这个人死轴,你越不喝他越不罢休。”
她认真的模样像大桥底下贴膜的,骆鹭洋忽然想起网络上这么句话,沉吟了一会儿,他很认真地问,“可是我一杯倒怎么办?”
啊,这么惨。
连逸咂了咂嘴巴,心想这桩事也算是自己惹得,不能让骆先生受了委屈。
玻璃桌又把命运的时针指了过来,一瓶刚开封的白酒矗立在桌面上,仿佛在挥舞着一双小手说,“来呀,来喝我呀。”
为了美男,她戒酒的誓言就稍微违背一下也可以的吧。连逸在心中默默的安慰自己,然后众目睽睽之下在把骆鹭洋刚举起来的酒杯抢过来,一口闷了进去。
那速度,吃果冻都没这么快,一吸溜就没了。
时隔两年再沾酒,连逸畅快地“哈”了一声,辛辣和香味混合交织在口腔中,又沿着喉咙带着刺痛感渐渐滑落,到胃里生成一种炽热的感觉。
太好喝了吧!
她舒心地睁开眼睛,见大家都愣愣地望着自己。
emmmm……似乎暴露了点什么,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呵,呵呵呵,大家别都看着我啊,吃菜吃菜,不然待会儿都凉了多难吃啊,”她干笑着招待大家,小手扇子似的挥舞着,表现出自己很不能喝酒的样子,“真辣啊,这东西有点难喝。”
见她这幅样子,连迟不屑的在心里吐了两个字——做作。
尤其是见她为了男人喝酒,一副田螺姑娘的恭敬模样,反观旁边那个男人,似笑非笑的把玩着透明小酒杯,眼睛跟强力胶似的黏在连逸身上挪都挪不开,那个眼神他太熟悉了。
这特么就是男人看到猎物的眼神啊。
一整场酒喝下来,众人都有点不醉不归的架势,整桌人最后唯一清醒的,就是骆鹭洋。
所有送过来的酒都进了连逸的肚子里,跟个小保镖似的挡在他身前,任谁都不能跨越那倒道分界线。
连迟最后是被助理接走的,剩下的人除了朋友家人,要么就是代驾回家。
桌上的食物当时没怎么动,骆鹭洋联系司机在下面等,再抬头的时候,小姑娘正要空手去抓那盘香菇油菜。
他赶紧去拦,把那双小白手握住,低下声来问,“你想吃吗?”
连逸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撅着嘴巴想了好久,耳边一直盘旋回放着,“吃吗吃吗吃吗”。
吃是做什么的。
她摇摇脑袋,跟个小白兔似的瞪着眼睛看他,不开心的说,“不要吃,要放到肚子里。”
真是喝傻了,小傻子变得更笨了。
骆鹭洋无奈地叹气,有点后悔让她喝这么多,估计胃里会有点不舒服。
他坐下来,用夹了一筷子还热乎的清蒸鲈鱼,像幼儿园老师似的递到她嘴边,哄着说,“啊——”
连逸看着她,头微微歪着,很乖地问,“张开嘴巴能放到肚子里吗?”
“能的。”
闻言,小姑娘立马笑逐颜开,乖乖吃进肚子里,然后指着另外一盘菜说,“那个也要放肚子里。”
两人你喂我吃的游戏大概费时20分钟。
最后上车的时候,连逸还不死心地拽着他袖子说,“那我以后可不要喝酒了,不然会被坏人骗诶。”
按着她的头以免走的歪歪扭扭,骆鹭洋垂眸看她。
看这天气,秋天很快就要来了。
今晚月色很好,繁星很多。
良久他小声道,“如果有我在的话,就还可以喝。”
作者有话要说: 前半部分职业戏已经差不多了,我准备发糖了同志们。
第20章 第二十天
“啊——我的头好痛啊——”
连逸抱着椅背在车上声嘶力竭的喊, 小喜捂脸, 真的没眼看她这失态的样子。
她抱着椅背还不解气, 迷迷糊糊见自己旁边座位坐着人,看上去好熟悉却怎么都想不起名字, 完全丧失理智地她一把扑进去, 搂着那个宽肩继续嚎, “啊——头好痛啊——”
车里开着空调,她穿着短袖, 手臂皮肤冰冰凉凉, 贴在脖子上时候, 骆鹭洋心似乎停了一拍。
前面两个人见状立马收回视线, 指着外面讨论天气。
那一刻,他是有私心的, 反正在车上也没人看得见。
骆鹭洋低着头, 让司机把温度调高一点,那两支纤细的胳膊还挂在他身上, 不停地晃来晃去,半撒娇着说,“我想喝可乐,噗呲, 冒泡的那种。”
噗的还挺像, 他那小姑娘往怀里带了带,以免刹车把她晃下座椅去。
可乐肯定是不能喝了,他沉着声音哄骗, “回酒店就给你喝,现在乖一点。”
“嗝,好的。”
连逸乖乖点头,毫不犹豫地歪头就睡了过去,细软的头发扎在骆鹭洋锁骨那里,带着捉弄似的刺痒,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没舍得把她推开。
像个软软的抱枕在他怀里窝着,心里瞬间有种满足感。
这副样子一定不能被狗仔或者路人拍到,小喜和齐传打头阵,在停车场转了半天,确定没人偷拍,冲那边摆了摆手,骆鹭洋半抱着把人拽了下来。
连逸是真的醉了,半点力气都使不上,跟个手挂包似的任由别人随便拖去哪里。
此时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庆幸,她不是在坏人面前喝醉。
真是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啊。
算是运气好,电梯中途也没有进来人,一路畅通到他们坐在楼层,小喜赶紧拿房卡开门,骆鹭洋拖着小背包,呸,连逸进去。
小姑娘喝醉了也不老实,一个劲的吐泡泡,还非得让人夸,“你看我,是不是很厉害?我能连吐好几个,比金鱼牛x。”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地江湖个人技,骆鹭洋扶额,按着她的肩膀往下压,“听话在这里,不要乱动。”
额头上细密得一层汗,他喘着粗气擦了擦。
真够闹腾的。
小喜拿出保温壶,里面还有点白天剩下的温水,刚才半路骆鹭洋让她下车买了布洛芬,据说可以治醉酒后的头痛。
见时间也不早了,骆鹭洋扭身嘱咐道,“给她吃一片药,明天上午没有戏,别叫醒她了。”
话音刚落,原本平躺在大床上吐泡泡玩的小姑娘又“腾”地坐起来,喝的眼皮都肿了,迷迷糊糊又把骆鹭洋的手拉住,蹭着自己的脸。
“呜呜呜,我好喜欢你。”
突然的表白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