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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逃开
    冯欢和女儿,似乎就没有消停的时候,每当冯欢以为自己已经让步让到极限的时候,女儿就又来挑战她的底线。已经让窦春上了军校,她现在竟然还要上战场!
    “咱们国家那么多的男人,还用的着你去?我就是打断你的腿把你关在家里,也不会让你走出这个门,再说一句,连那个学校你都别再上了!”
    窦春报名去做战场医务兵的事原来没有告诉母亲,可是学校对她这样的女学生是很重视的,她就是要去也必须得有家长签字,况且整个年级只有窦春一个人想往战场上跑,虽然医务兵紧缺,窦春也确实受过训练,可是他们都是天之骄子,将来从军校毕业必将有一番大作为,去战场上,说来说去还是不划算,可窦春就这么倔。
    “我不是去上战场打仗,只是去救人,现在每天的伤兵都那么多,多数伤兵都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细菌感染和医治不周上,我去了好歹的能救回些人……”窦春想再争取一下。
    “你不用再说了!”冯欢把让她签字的表格撕了扔在地上,看着不争气的女儿道,“谁也没有你这么昏头,我赶明儿就再给你找个人家让你趁早嫁出去,这样纵容下去你什么时候也不会懂事。”
    “妈!”窦春哭着叫了一声,可冯欢已经气呼呼的走了出去,不愿再听一句。
    窦春擦擦眼泪,把表格捡起来,回去用胶带粘在一起,打算再去求孟茹溪,她想只要是这家的,应该就可以。
    孟茹溪自然也没有给她签,还劝了她半天。
    “江家待你算不错了,让你上学,替你的前程着想,你现在比我那时都强,你还想干什么,做人要知道疼惜自己,尤其是女人!”
    孟茹溪的话窦春听进去了,可还是想离开,孟茹溪和母亲永远都不会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急于离开这个家,她是不能面对那个人,和自己的心。
    坐在花园里的石头上她看着手里的表格发呆,一只雪球似的兔子过来咬她的鞋。因为都是江佑丰之前养的,这些兔子没人敢抓,久而久之也都不怕人了。
    “你在干什么?”
    不远处的佑丰突然喊了一句,然后过来把兔子赶走,看着呆愣愣的她说:“鞋子不能喂兔子,会吃死的。”
    窦春不知道该什么说了,原来他是关心他的兔子。
    佑丰看了看她手里的表格,他刚才在前院刚好听到了冯欢在跟娘说窦春的事,就走过去蹲在她面前,“你要上战场去?”
    窦春没精打采的看他一眼,没说话。
    “你娘说要把你嫁人。”佑丰揪了根草棍儿在手里,兔子立刻又过来啃他的草棍儿。
    窦春蹙起眉,没说话,指甲把表格掐的快破了。
    佑丰看了看那个表格,往她那边蹲了蹲,指了指家长那栏,“这里写的是‘印章’?”
    “你认得字还不少嘛,”窦春说,“是印章,你知道什么叫印章吗?”
    佑丰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当然知道,我爹爹就有。”
    窦春突然一愣,突然想起了什么。
    是啊,不必非要签名,印章也可以!之前母亲是有印章的,可是不做窦家主母后就没再见过她拿出来过了。窦春忽然站了起来,朝母亲院子里跑去,母亲这会儿在前院,她刚好去找一找。
    佑丰看着她跑远,起身拍了拍身上,兔子又开始啃起了他的裤脚,被他轻轻甩开,“笨蛋。”
    冯欢和丫头一起去了前院,窦春没怎么费事就进了她屋子,翻箱倒柜找了半天,却没有找到印章,难道母亲丢了?
    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窦春赶紧把箱子和首饰盒都盖上,然后站到门口等母亲进来。
    冯欢一进门看见女儿吓了一跳,随即怒道:“你不用说了,我不会答应的,我已经跟夫人说好了,城南首饰铺谢掌柜的独子就很不错,明天你就去见见,你就是不见,我也能把这事说合成!”
    窦春绝望了,她本来是想走,如今却惹怒母亲把自己逼入这样的绝境。
    母亲已经铁了心,窦春劝不了,只得哭着跑了出来,仓皇间心里又有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她趁没人的时候偷偷溜进了江寒浦的书房,江寒浦白天一般都不在家,他的印章可能就在书房。窦春心里有些苦涩,没想到她现在不得不用他的继父身份帮自己出逃。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里,感觉处处透着股凉气,江寒浦从不熏香,他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味道,可是又有一种专门属于他的无味的气息,光是置身在这个地方,就让窦春心里怦怦直跳。她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印章,书桌的一个抽屉是锁住的,只有那里她没找了,可是她没钥匙。
    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听一个男同学说他们家有个仆人是扒手,可以用女人的簪子别开锁头。窦春头上没有簪子,只有一个发卡,也是金属的,细细的,她取下来想试试,鼓捣了半天,发卡歪的不成样子,可锁没半点要开的痕迹。
    突然听见门开了,窦春吓得立刻躲进桌子底下屏住呼吸,随即是一阵很轻的脚步声,她的心不受控制的疯跳起来,那是江寒浦穿布鞋走路的声音,他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窦春看到袍子一角闪过,他应该是走到了床边,接着是窸窸窣窣的衣服声音,窦春紧缩着身子不敢动。突然声音顿了一下,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那双布鞋停在了离她半米处。
    “滚出来。”江寒浦冷冷地说。
    窦春磨磨蹭蹭的钻出桌底,低着头,目光只敢投到他玉色的袍子上,她还从来没见过他穿这样浅的颜色。
    “你在这儿干什么?”江寒浦问,随后目光就落在她手里的表格上,“那是什么?”
    他以为是自己的东西,直接拿了过来,看了一眼后又抬眼看向她。
    “怎么回事?”他问。
    事到如今,窦春也不能再隐瞒,低低地说:“想借一下……你的印章。”
    “趁我不在的时候借?”他讥诮地开口。
    窦春不说话了,咬住唇看着鞋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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