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熬夜、剧烈运动……导致元旦节的第一天言欢睡过头了。
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
言欢一向早起,是个自律的人,睡到快中午这个点儿的次数并不多。
她慌张的爬起来时,被身旁裸着的男人又拽回来。
纪深爵声音带着没睡醒的苏和哑,“再睡会儿。”
“不行,我还有很多事没做。”
言欢丢开他的手,快速起床穿好衣服就去阳台料理她那堆植物,做早餐顺带打扫卫生。
因为拍戏的缘故,碧海蓝天这个房子,言欢已经很久没住了,这两天刚回来,被池晚拉着玩儿了好几天,卫生什么都没做。
趴在床上继续睡的纪深爵,听到吸尘器的声音。
妈的,她说的一堆事儿,就是打扫卫生?
纪深爵抓起枕头往头上一捂:“靠,我还不如打扫卫生重要……”
言欢干了十分钟活儿,门口传来了开门声。
言欢一惊:大白天的哪个小偷这么光明正大撬锁?
言欢扶着吸尘器,一边看着门,一边叫卧室睡觉的纪深爵:“纪深爵,你快起来,家里好像遭贼了。”
咔嚓。
门被打开了。
杨华拎着两大袋蔬菜,站在玄关处,行动自如的换鞋:“小欢,你这个门搞这样的密码锁,真的安全吗?要是别人知道你的密码,岂不是都能进来了?”
言欢:“……”
“外、外婆,你怎么……怎么忽然来了?”
杨华一愣,蹙眉看她:“不是你叫我元旦过来的吗?上次国庆放假你说的!我身体好着呢,用不着你去乡下接我,我自己坐大巴车就来了,还给你带了好多菜。”
言欢伸手拍头:国庆节说的话,谁还记得!
杨华换了拖鞋拎着菜刚进屋,言欢大惊失色,卧室里还躺着个裸/男!
可当言欢想去关卧室门时,纪深爵已经揉着眼睛赤着脚,从卧室出来。
男人半睡半醒,贴上言欢的背,从后一把抱住,下巴压在言欢肩膀上:“能不能心疼一下你男朋友?昨天干了一/夜活儿,现在这吸尘器吵得你男朋友脑壳儿快炸了。”
言欢看着杨华,脸僵了:“……”
“……”
杨华看着言欢身后只穿了一条黑色四角內裤的男人,也呆了,手里拎着的两大袋菜,掉在了地上。
纪深爵闭着眼还不明所以,大手不规矩的摸她腰,言欢连忙拉开他的手。
“我才做你男朋友第一天,摸都不让了?”
言欢嘴角抽了抽,嗓子发干:“爵、爵爷,你先回卧室把衣服穿好……”
纪深爵蹙眉,不耐烦:“穿什么衣服,待会儿还要脱。”
他打算今天一天耗在家里,跟言欢做运动。
之前空了大半年,老二快憋屈死了。
言欢干巴巴的提醒:“爵、爵爷……我、我外婆来了……”
“……”
纪深爵默了会儿,猛地睁眼,看向不远站着的慈眉善目的老人,也愣了。
饶是纪深爵这种脸皮可以厚到造防弹衣的人,这会儿也觉得尴尬无比,“咳。”
纪深爵抓了抓头皮,转身朝卧室走,“我去穿衣服。”
卧室门被关上,世界,宁静了。
杨华震惊了好一会儿,也没反应过来。
言欢连忙丢下吸尘器,过来拎菜,“外婆,我来。”
杨华只觉得脑袋隐隐晕眩,手扶着额头,呼吸不畅:“小欢,刚才那个男的,是谁?”
言欢连忙给杨华倒了杯温白开,塞到杨华手里,拉着外婆坐到沙发上去缓缓,“外婆,您先喝口水缓缓,我再跟您说。”
“你先交代他是谁。”
“……”言欢咽了咽唾沫,“他……他是我男朋友?”
“到底是不是啊?”杨华着急的问。
言欢用力点头,“是,是是。”
杨华干着急,抓着言欢的手骂言欢糊涂,“哎哟我气死了!小欢,你怎么能跟他同居?就算他是你男朋友,你现在年纪还小,你怎么能、怎么能跟他……”
杨华比划着:“而且,刚才他怎么能……怎么能就那么出来了?”
嗯,纪深爵只穿了条內裤就出来了。
言欢暗自庆幸:还好纪深爵没全/裸着出镜,这事儿,概率也极高。
纪深爵在家的时候,嗯……穿着……就挺原始原生态的。
言欢伸手帮杨华顺了顺背,“外婆,您别着急,喝点水。”
杨华:“我是替你着急啊!年纪轻轻跟男朋友同居……这个男人靠谱吗?”
长相看着就不靠谱,不安全。
言欢还是头一次这么惊慌失措,有种被抓/奸在床的感觉。
外婆简直打的她措手不及。
不过,昨晚跟纪深爵那事儿,也不在她预料范围内,她也没想到怎么就稀里糊涂成纪深爵女朋友了。
人算,不如天算。
言欢选择默默狗带,择菜,将一把菜塞进杨华手里,“外婆,快弄菜吧,待会儿午饭来不及做了。”
杨华:“……”
都这节骨眼儿了,还择什么菜?
纪深爵洗漱过后,换了一套正装,衬衫西裤,站在杨华面前。
老人家左瞧右瞧,点点头,客观评价道:“嗯,看着比刚才靠谱多了。”
“……”他什么时候不靠谱过?
不过纪深爵终究是纪深爵,擅长在非主场里将场子变成自己的主场,男人露出一副纯良和善的微笑,冲杨华打招呼:“外婆好,我是言言的对象,纪深爵。”
杨华好奇的问:“什么纪?什么深?什么爵?名字是怎么写的?”
杨华随身会带一个小本子,小本子上全是电话号码和一些平时出门要记着的坐哪路公交车到哪里,于是杨华掏出那个小本子,还将一只很老很旧的圆珠笔递给纪深爵,将鼻梁上的老花镜往眼睛上推了推,“你把名字写下来我瞧瞧。”
言欢看了一眼纪深爵,言欢怕纪深爵不高兴,道:“外婆,你查人家户口啊?”
纪深爵并不像是能和老人和平相处的那种人,而且纪深爵这个位置的人,很多都不屑与一个无足轻重没有社会地位的老人多废话。
杨华朝言欢瞪了一眼:“你跟人家谈恋爱,我这个做外婆的,不得好好查查他的身份?”
纪深爵站在杨华身边,勾唇淡笑,伸手取过杨华手上的圆珠笔和破旧的小记事本,挑眉道:“外婆说的没错。”
言欢:“……”
他对老人家还挺有耐心,平时怎么没那么好的耐心。
纪深爵在小记事本上写着自己的名字,递给杨华看。
杨华看了后,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个纪啊,我还以为是季节的季那个姓。姓这个纪的人,也不是很多,没怎么见过。”
纪深爵还特有耐心的点头,回答杨华:“生活里姓纪的人是不多。”
因为纪深爵的态度,杨华对纪深爵的印象一下子好了许多,不像一开始那么震惊和无厘头了。
看久了,对纪深爵还越发喜欢起来,还拍了拍纪深爵的背,笑着说:“小纪,你脾气比我家小欢好多了,以后呀,你可要让她改改脾气,年轻人脾气硬,在外面容易得罪人。”
纪深爵笑的浪荡,用肩膀撞了撞言欢的肩膀,“外婆说的听到没,脾气改改,对我温柔点儿。”
言欢石化:“……”
言欢一个人在开放式厨房做饭,朝客厅餐桌看了一眼。
纪深爵手里拿着一副扑克牌,在变简单的魔术,让杨华猜下一张扑克是什么花色的,杨华被哄的一愣一愣的,笑的合不拢嘴。
言欢看着锅里煮沸的汤,感觉自己像个外人。
饭菜做好后,言欢端菜到餐桌边,硬邦邦的丢了句:“把扑克牌收起来了,开饭了。”
杨华笑着对纪深爵说:“小纪,待会儿吃完饭你再教教我是怎么玩的,我还没看明白。”
“好,外婆,咱们先吃饭。”
杨华附和:“欸,好好,先吃饭,吃饭。”
言欢嚼着蔬菜,看着这两人,觉得气氛怪异极了。
她才是外婆的亲外孙女吧?
怎么搞得纪深爵像外婆的亲孙子一样。
饭桌上,杨华给纪深爵夹了个烤鸡翅:“小纪,你多大呀?”
纪深爵咬鸡翅的动作,滞了一下,而后微笑着完美回答:“二十三,比言言大三岁。”
言欢喝了口汤,差点呛死:“咳咳咳……”
纪深爵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吃饭那么猴急做什么,谁跟你抢?”
言欢捂着嘴,小脸呛的通红。
二十三岁,他是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口的?
欺骗老人,良心不会痛吗?
但杨华脸上是喜悦开心的,继续问:“大三岁好,大三岁好,年纪比小欢大点会疼人,大三岁……刚刚好。再大就不行了。要是二十六七岁,配我们小欢,就太老了。”
“……”操,幸亏他明智,没说实话。
二十七岁的男人,他不香吗?
杨华又问:“二十三岁,那小纪,你现在还在念书吗?”
纪深爵游刃有余:“刚毕业,不过有份安稳的工作,能养得起言言。”
“是干什么的呀?”
纪深爵:“公务员,央企工作的。”
铁饭碗在老年人眼里,最吃香。
言欢又被呛到了,“咳咳咳……”
纪深爵面无表情的帮她拍背,眼神都没看她。
杨华蹙眉看向言欢:“小欢,你今天怎么老是呛到?不会好好吃饭了?”
“外婆,我今天嗓子不舒服。”
言欢干笑着看向纪深爵,眼神犀利:你怎么这么能吹,还说那么冠冕堂皇。
杨华继续查户口:“央企工作好啊,稳定,福利好,我听说公务员很难考,小纪,你真棒!”
杨华对纪深爵竖了两个大拇指。
纪深爵笑着:“外婆谬赞。”
言欢看着他脸上虚伪的笑,磨了磨牙。
纪深爵垂眸看她,夹了块排骨给她,伸手搂着她的肩膀拍了拍:“好好吃饭,别再呛着了。”
言欢:“……”
杨华看纪深爵,越看越顺眼,忍不住的笑着一个劲儿夸奖:“小纪真好,真会关心人。”
杨华嘴角的笑,快咧到眼角。
言欢觉得操/蛋极了:交往第一天就见家长,这感觉比坐过山车还酸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