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晚上六点钟了,外面的天早就黑了,怕是村里的谁又生病了,才会趁着夜色找来。
爷爷放下手里的筷子,二话不说就去开门。
“时大夫,我就是路过,顺道来看看你,不打搅吧?”门外一位年约四十岁左右,身穿粗布棉衣的妇人笑呵呵地道。
“不打搅,只是这里就我和我孙女两个人住着,不方便让你进门坐坐,还请马嫂子见谅。”爷爷非常有礼貌地回道。
马嫂子脸上的笑容一僵,但转瞬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和爷爷寒暄:“避嫌我懂!我绝不会给时大夫添麻烦的!”
说完,马嫂子用鼻子嗅了嗅空气,装作好奇地问:“你家今天做的什么?这味道香得很!”
空气里的味道瞒不了人,爷爷只能大方的承认:“我得了几块鸡肉,炖了打算给孙女补补身子!”
马嫂子一听,呜呜地开始掩着袖子哭起来,边哭边说她的孙子苦命啊,从出生到现在,一点肉腥都没沾过。
明明四岁的孩子,和村长家才两岁的孩子长得差不多,前两日还感冒发烧了,她怕太麻烦爷爷,才没有和他说。
爷爷知道马嫂子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想从他这里拿点鸡肉给她孙子吃嘛!
马嫂子这个要求听起来有些过份,但她也是个可怜人。
马嫂子是个寡妇,好不容易拉扯大儿子,给儿子娶了媳妇,可谁知孙子才一岁多点,她儿子就因为想捞条鱼给老婆孩子补身子,而失足溺亡了。
儿子没了,她儿媳妇见没了依靠,便迅速改嫁了,徒留马嫂子一个人带着年幼的孙子过活。
家里连个成年的男人都没有,若不是她妹妹嫁给了村长,村里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欺负她,不然马嫂子和她那可怜的小孙子,能不能活到现在都两说。
在某种程度上,马嫂子的经历和爷爷很像。
爷爷起了怜悯之心,回屋给马嫂子盛了一碗鸡汤。
马嫂子见鸡汤里面还有两块肉,口水没忍住,差一点流了下来。
她赶忙将碗接过去,对爷爷连声道谢。
爷爷和她客道了两句,就赶紧关上了门。
没办法,虽然他在这个村子里,已经住了好一段时间了,仍旧不太会和这里的妇人打交道。
少了一碗鸡汤,时楚依固然有些心疼,不过毕竟剩下的还有很多,她也就不去计较了,三个人开开心心的把鸡汤喝的一滴不剩。
时楚依舔了两下嘴唇:“爷爷,咱们明天再炖野鸡汤喝吧!”
“就一只野鸡,还是要省着点吃,爷爷每隔一天,给你们炖一次鸡汤,如何?”爷爷和时楚依打商量。
“好吧!”时楚依沮丧地低下头。
唉,还是她这次打猎打得太少了,下次上山,她一定要多打几只野鸡回来。
嗯!如果运气好,能打一只野猪,那就更好了。
时楚依打定了主意,就暗搓搓的准备再次上山打猎。
奈何第二天,爷爷除了去山上砍了点枯树枝,根本没有出过屋子。
到了第三天,爷爷依照约定,晚上又做起了野鸡汤。
野鸡汤刚熬好,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