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远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迟南雪正靠着窗,高高兴兴地说着话。
司明远没放在心上,径自想要向前走。
“那当然,您放心,南先生,您是最了解我的人,您觉得我能误会吗?”
“那肯定是啊……这一点上明远和您是不一样的。”
“别误会,不是我不找你,是你和诗雨……什么?”
司明远静静站在不远处,面色是说不出的平静。
良久,迟南雪方才将电话放下,一回头就被吓了一跳。
司明远没什么动作,只是静静看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来接我吗?”迟南雪笑着问道。
司明远看了迟南雪一会儿,这才问道:“刚刚是南家成的电话?”
“恩,对,南家成他说……”迟南雪下意识想要说一下情况。
“走吧,该回去了。”司明远神色淡淡,径自站直了。
迟南雪没多想,只是诧异地看了一眼司明远的神情,这才小声问道:“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谈不上。”司明远揉了一下太阳穴,动作也是相当敷衍,淡淡道:“今天有点忙。”
迟南雪微微垂眸,点头应下:“恩,回去好好休息。”
“你……”司明远像是万分纠结地看向迟南雪。
迟南雪停顿良久,这才叹了口气:“明远,你什么时候才能养成和我坦诚相对的习惯?”
司明远没说话。
“刚刚那个电话,你是不是很介意。”迟南雪平静地看过去。
司明远的薄唇轻抿,淡淡道:“谈不上。”
迟南雪看了司明远良久,这才似笑非笑道:“那就算了,那我也没什么可解释的,你可以开始胡思乱想了。”
司明远顿觉相当哭笑不得:“我其实不是介意与否,是觉得这件事也稀松平常。”他顿了顿,道:“我的确是失去了一些过去的记忆,那些累加过来的事情,并不是我原本的所思所想,我知道南家成也陪伴了你很长一段时间,尤其是在美国那段时候,”他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你在心中觉得现在的他更加了解你,我并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迟南雪微微怔住,诧异地看向司明远。
司明远便笑了笑,伸手轻轻摸了一下迟南雪的头发,感受到像是小动物一样柔软的触感,这才道:“好了,你也不要胡思乱想了,有些事情,我现在的处理方式也不像是从前了。”
迟南雪的神色愈发惊诧,良久方才摇摇头轻叹了口气:“那就好,我其实很担心你会多想。”
司明远唇角微弯,没有说下去。
“是诗雨让我帮点忙,只是诗雨那边弄丢了我的手机号码,所以让南家成帮忙打给我,但是现在要帮的忙还在,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倒是出了点问题。”迟南雪叹气。
司明远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他们的感情出问题了?”
“恩,怎么?”迟南雪觉得这人的着急有点莫名其妙。
司明远蹙眉道:“他们感情出问题,怎么我们这边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迟南雪一头雾水:“不是,他们肯定没有优先通知我们啊……你很想知道?”
司明远咬咬牙,迟南雪顿时就了然了,也有点哭笑不得。
这人……
其实都说人禀性难移,迟南雪觉得这句话放归司明远简直是太恰当了。
司明远这样的人,就更加不是一个会为了旁人改变自己性格的人,他或许愈发学会了将锋芒掩饰在刀鞘内,可是改变本身就是不可能完成的。
迟南雪忍不住笑笑,看向司明远紧绷的神色,就觉得有点说不出的欢欣。
她凑过去在司明远的侧脸轻轻蹭了一下,这才小声道:“我很高兴。”
司明远根本没有给她说下去的机会,只是眼底的神色愈发深邃,径自吻上了迟南雪的唇,直到将小女人的唇瓣折腾地有点红肿了,司明远这才餍足地笑了笑:“南雪,我也很高兴。”
迟南雪气鼓鼓地看过来,一会儿倒是给自己气笑了。
“楼下的情况怎么样?”司明远问道。
一直努力充当背景墙的钟绍钧点头应下:“都走差不多了。”
“什么情况?”迟南雪蹙眉看过去。
“有人说我们存在串通招投标的问题,所以有记者过来堵着,都是些经济周刊的记者,没什么太多来头,我让人去劝了劝,现在差不多也都走了。”司明远平静道:“不用担心。”
迟南雪微微蹙眉:“什么时候开始的……”
“刚刚,我也想知道他们手中有什么证据。”司明远道。
“是啊,他们这次明显不对劲,感觉来势汹汹的,”钟绍钧道:“就像是有什么势在必得的东西似的,不然这是何必呀?”
“这份标书,是谁做的?”司明远忽然问道。
“是迟晓晴带着团队做的。”迟南雪微微蹙眉:“你是怀疑……”
“只是有这种可能性,我知道你不愿意怀疑她。”司明远淡淡道:“你保留一点警惕性,我们这边已经在走程序了,但是这段时间也没办法查验,等开标吧。”
迟南雪颔首应下,想了想方才道:“对了,你那份天宸地产的报告我看过了。”
“有什么问题吗?”司明远看过来。
“你们和夏家……”迟南雪顿了顿,神色有点复杂:“渊源倒是不浅。”
“的确。”司明远颔首应下:“我们和夏家之间的商贸往来由来已久。”
迟南雪沉默片刻,道:“这几笔交易,都是真实交易吗?”
“你在怀疑虚假贸易走账?”司明远蹙眉,诧异地看过来。
“你我自然是不怀疑的,但是如果下面的人……”迟南雪看向那几笔账款,道:“我总觉得这几笔不太对劲。”
司明远接过来看了一会儿,道:“这几笔我都有印象,你放心,是我这边批复的项目,至于……”
“司少,小姐。”钟绍钧放下电话,嘴唇抿紧,踟蹰地哑声道:“司军长那边,似乎是唐靖澜的人找上门去了。”
司明远负着手,神色冷硬地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