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耳光紧接着便落在她脸上。
珞珈:“……”
最讨厌被打耳光了。
“你是不是疯了?!”朱橘芩急怒攻心,浑身发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怎么能跟池屿……你们是兄妹啊!”
“我们不是,”池屿走到珞珈身边,淡声开口,“我和她既不是一个爸也不是一个妈,怎么会是兄妹。”
朱橘芩瞪向池屿,声音因为极度激动而发颤:“你故意的!你给我打电话说有特别重要的事要告诉我,让我必须回家一趟,就是为了让我撞见这一幕对不对?”
池屿坦然承认:“没错。”
朱橘芩愤怒地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池屿看了一眼珞珈,然后直视着朱橘芩,冷笑着说:“因为我厌恶你这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我要让你看看,你的女儿和你一样下贱。”
身为当局者,珞珈却做起了旁观者,现在是后妈和继子的主场,她默默看戏就好。
听到池屿的发言,她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没必要,真没必要。
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狠绝呢,将来追悔莫及的人不还是他。
“你——”朱橘芩气到爆炸,抬手要打池屿,却被池屿抓住手腕用力甩开。
池屿冷笑:“怎么,被揭穿了真面目,懒得再扮演善良后妈了?你的女儿你可以随便打,但你别想动我一根手指头。”
朱橘芩脸色铁青,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珞珈真担心她会被池屿气晕过去。
好在她挺住了,她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提包,掏出手机,抖着手打电话。
“老池,”电话接通的瞬间,朱橘芩蓦地哭出声来,她立即忍住,用哭腔说:“你回家一趟,立刻马上!”
她挂了电话,抬手擦一把眼泪,看看垂头站着的珞珈,又看向池屿,沉声问:“你和珞珈……发展到哪一步了?”
池屿抱着胳膊靠在门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笑着反问:“你觉得呢?”
“我要去告你!”朱橘芩的声音尖利得刺耳,“我要告你性侵未成年少女!”
池屿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大妈,请你搞搞清楚,是你女儿喜欢我,主动投怀送抱的好吗,别他妈随便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他瞥了珞珈一眼,可长发遮住了她的脸,他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
“这大概就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吧,”池屿继续说,“听我妈说,是你主动勾引的我爸,还被我妈捉奸在床,今天轮到你捉奸了,是不是感觉特酸爽?”
珞珈抬眼看向朱橘芩。
只一眼她便知道,池屿说的都是真的。
好一出狗血家庭伦理大戏。
她犹豫着要不要澄清一下她和池屿的关系,这样至少可以让朱橘芩好受一点,但转念一想,不管她现在说什么朱橘芩怕是都不会信的,索性闭嘴,继续做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
朱橘芩张了张嘴,辩解的话却说不出口。
眼泪却一个劲地流,擦都擦不干净。
正在这时,池新良回来了。
他边脱鞋边说:“出什么事了?急吼吼地让我回来,我正忙着呢。”等走到近前,他一脸诧异:“你怎么哭了?怎么了这是?”
朱橘芩擦了擦眼泪,扭头看着池新良,决绝地说:“我们离婚吧,我不能让你儿子毁了我女儿。”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池新良顿时呆若木鸡,他看看一脸嘲讽的池屿,再看看垂头看地的珞珈,视线最后落在朱橘芩脸上:“你……你说什么呢?到底怎么了?”
朱橘芩难以启齿地说:“我刚才回来,就看到池屿和珞珈……在床上……”
池新良如遭雷击,他震惊地看向池屿,沉声问:“是真的吗?”
池屿冷笑:“没错,我和珞珈上床了。”
他话音刚落,池新良抬手就给他一个耳光。
池屿没躲没避,结实地挨了,耳朵里轰鸣一声,什么都听不清了。
“混蛋!”池新良怒不可遏,紧接着抬脚,猛地踹在池屿肚子上。他下了狠劲,池屿直接被踹飞出去,又被床绊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珞珈有点被吓到了。
虽然池新良正在气头上,但这也忒狠了点,仿佛池屿不是他亲生的。
她不能再作壁上观,她得保护池屿。
她要让池屿知道,虽然他对她如此混蛋,她对他却依旧如初恋,这样他以后想到她的时候,才会悔恨得肝肠寸断。
珞珈张开手臂拦住池新良,眼泪说来就来,她哭着说:“池叔叔,你别怪池屿哥哥,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你相信我,求你不要打他,求求你。”
朱橘芩冲上来,把珞珈扯到一边,恨声说:“我都亲眼看到了你还袒护他?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死心塌地地为他好?你没听到他刚才怎么说你的吗?他说你下贱,他只是在利用你报复我啊傻瓜!”
池屿捂着肚子爬起来,他靠着床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珞珈瘦弱的背影,眼眸深处翻涌着千百种情绪,刺得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畜生!”朱橘芩的话就如火上浇油,让池新良的怒火烧得愈发旺盛,他抓起旁边的电脑椅就往池屿身上砸。
珞珈心头一紧,她用力甩开朱橘芩,不管不顾地扑过去,抱住了瘫坐在地的池屿。
“珞珈!”朱橘芩惊叫一声。
池新良见状想要收手,可是已经来不及,眼看椅子就要砸到珞珈身上,就在须臾之间,池屿猛地抱住珞珈转了个身——
“哐!”
电脑椅砸到了池屿的头和背,他却咬紧牙关,一声没吭。
他推开珞珈,恶狠狠地说:“滚开!少他妈多管闲事!”
虽然有点心疼池屿被家暴,但珞珈还是暗自庆幸,她既没受伤,又得到了舍身相救的名分,真好。
朱橘芩过来把珞珈拽走,池屿依旧靠床坐着,他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突然发笑。
“你还有脸笑!”池新良指着池屿,恨得咬牙切齿,“做出这种丑事,你还有脸笑?!”
“丑事?”池屿抬头直视着池新良,手却指着朱橘芩,“你和这个贱女人婚内出轨勾搭成奸才叫丑事吧!你有什么资格打我,你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爸!”池新良大声说。
“爸?”池屿冷笑,“从小到大,你有尽过一点当爸的责任吗?现在倒逞起威风来了,你也配!”
“你……你……”池新良气得说不话来,憋了半天才脱口而出:“你给我滚!滚去找你妈吧!看她要不要你!”
这一刀捅得太狠,就连珞珈都感到了一丝心疼,何况池屿。
他的表情僵了片刻,然后扶着床挣扎着站起来,直视着池新良,一字一句地说:“你放心,就算我死在外边,也绝不会再踏进这个家一步。”
池新良眼神闪烁了下,明显后悔了,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他只能一错再错:“你爱咋咋地,我只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池屿冷笑了下,再没说什么。
他随便往书包里塞了几件衣服,背上就往外走。
路过珞珈身边的时候,他笑着说:“如果你还想继续,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胆大包天地在珞珈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摔门声后,室内陷入死寂。
池新良脱力一般坐到床上,脸色难看至极。
良久之后,朱橘芩率先开口:“老池,这个家我也待不下去了,我们离婚吧。”
池新良不假思索地拒绝:“我不同意。”
朱橘芩沉默片刻,无奈地说:“我先带珞珈回我妈家住,离婚的事以后再慢慢商量吧。”
她推着珞珈往外走,没好气地说:“回你房间收拾东西去。”
珞珈回到房间,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场父子大战,她看得胆战心惊。
池屿是个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他凭一己之力,毁掉了这个让他深恶痛绝的家,极有可能会改写四个人的命运。
虽然早有猜想,但经此一役,她依旧对他刮目相看。
从床底拖出行李箱,珞珈开始收拾东西。
她的衣服不多,但书很多,装了满满一行李箱,提都提不动。
又把一些小东西收进书包里,算是收拾好了,便坐在床上发呆,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朱橘芩推开门,说:“走吧。”
珞珈背上书包,拉上沉重的行李箱,到玄关换上鞋,和朱橘芩一起离开。
池新良送她们到地下车库,帮忙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朱橘芩一句话没说,径自上了驾驶席。
珞珈拉开后座的车门,礼貌地对池新良说了句再见,正要上车,又被池新良叫住。
“珞珈,”池新良顿了顿,“你是个好女孩,一切都是池屿的错,叔叔代他向你道个歉,不求你原谅他,只希望你别太恨他。子不教,父之过,你要怪就怪我吧。”
珞珈短暂地沉默片刻,看着他说:“池叔叔,你去把池屿哥哥找回来吧,以他现在的状态,一个人在外面太危险了。”
池新良点头:“我会的。”
珞珈上车。
车驶离地下车库后,朱橘芩说:“周一我就去学校办转学,我不能让你跟池屿那个小流氓在一个学校。”
珞珈看着窗外,没有吭声。
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她拿出来看,竟是池屿发来的微信。
吃鱼:晚上八点,声色酒吧,我等你。
第120章 哥哥太坏了怎么办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