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可爱
鹿园园回了家之后,其实有点后悔。
家里有人是中医,从很多方面来看都是件大好事儿,尤其是可以及时就医、吃药看病这点。
但是。
鹿园园现在明白了,中医不光是针灸喝药,中医还能治疗外伤,还可以药油按摩。
“爷爷爷爷爷爷……哎呀!”鹿园园躺在沙发上,忍不住嚎出声:“别揉了吧哎呀好疼啊!让它自己好不行么……”
鹿爷爷不理她的要求,手上动作没停,“你懂啥,不把你这块儿筋揉开了,你等它自己好得半个月。”
鹿园园知道这是没有回转余地了,感受着又疼又痒又麻的感觉阵阵,偶尔一下戳到了痛处,那酸爽直直传到头顶。她挪了一下脚,还是忍不住嘟囔:“……这也太难受了呀。”
鹿园园是躺在沙发上,她想了想,自己明天是不能去给舒甜补课了,就拿出了手机给舒甜和她妈妈都发了消息。
星期五的这个时间,舒甜应该没在学习,回得很快,关心了她一番又发了一堆表情包祝她早日康复。
鹿园园看笑了,也回了几个表情。
舒甜又说了些学校里的事,高中运动会、文艺晚会,还有她之前提过的那个大她一届的哥哥。
鹿园园正看地津津有味,突然听到爷爷的问话。
“你那个同学,周日要来,你知道?”
“……嗯?”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我哪个同学呀?”
“就那个,”鹿爷爷表情有点儿别扭,“你还有哪个同学?就上回来针灸那个,长得还不错的小伙子——”
爷爷话还没说完,一边正看电视剧的奶奶听到了,一下子转过头看向两人,两眼放光:“呀!园园同学又要来啦!”
爷爷:“……”
爷爷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看着突然活跃起来的老太太:“他来就来,你激动个什么劲?”
“那是园园同学,我激动咋还不行了?”
“你可不是因为这个,你就是……”
“……”
鹿园园从沙发靠手上微微抬起头,悄悄溜到一边的贵妃椅上,打开微信找到苏临。
两人的聊天记录还停在两小时前,她问他到学校了没。
鹿园园不方便语音转文字,只能慢慢打:学长,你周日要来,为什么我爷爷会知道呢?
想了想,又加了个表情:o-o?
那边回得很快。
【苏临】:是啊,因为上次针灸之后还要拿药,我有鹿爷爷的微信。
……可重点不是这个呀!
鹿园园又打:那你来干什么呢?
这次,他没有秒回。
眼看着爷爷奶奶的小规模争执要告一段落,鹿园园穿上拖鞋,单脚从沙发后面绕,蹦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的同时,手机一震。
【苏临】:我最近挺累的。
嗯?累?
那和告诉爷爷有什么关系?
没等她打字问,那边又发来一条消息。
【苏临】:所以我准备找你爷爷拔罐。
鹿园园:“………”拔罐???
她坐在自己床边想了一会儿。
星期五的时候,他说周日要送她回学校,难道就是……这样送?
上次苏临来针灸的时候,她依然记得,他见到爷爷亮出针的那一刻,瞬间睁大的眼。
他怎么可能自己主动要求拔罐哦……
手里手机又是一震。
他又发了条:方便打电话吗?
她愣了一下,才打:方便的。
几乎是同时,屏幕上亮起[苏临邀请您进行语音通话]。
她立马接起:“喂,学长。”
“嗯,”他周围的声音有点嘈杂,像是在室外,“我去拔完之后,你顺便和我一起走,就不用他们送你了。”
鹿园园刚才就觉得,他会不会是因为要找个理由来她家,才说想要拔罐的。
果然啊……真的是。
“学长……”她有点想笑,又觉得有点感动,心情十分复杂,“那个,你不要来拔罐啦,真的好疼的,我有拔过,你没有很难受的话还是别尝试啦。”
“……”他没说话。
“真的,我可以和爷爷说,你来带我回学校,他肯定——”
“鹿园园。”
她的话突然被打断,听到他在叫她的名字,“嗯”了声。
那边接着道:“没事啊,我不怕疼。”
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她都能想象得到他的表情。
在笑吧。
她没答,他又说了一句,这句比上一句的笑意还要明显,“你不用担心。”
听到这话。
鹿园园能感到自己的脸开始急速升温。
什么担心?
谁谁谁担心了啊???
她蹭地一下从床上单脚站起来,对着话筒说:“那你就来吧,学长再见。”
语速极快地撂下这句话,她立马挂了电话。
鹿园园又坐回床边,顺势躺倒在被子上,脸贴着柔软的棉布,温度依然很高。
—“我不怕疼。”
—“你别担心。”
他的嗓音滤过电流,比她带着耳机听的电台主播的声音还要有磁性,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可能是因为他说的话更有冲击力,她还不觉得什么。
那股后劲好像现在才涌上来,这两句话仿佛又重新在她耳边放了一次。
鹿园园立马把手机一扔,双手捂住开始有些发麻、又有点痒的耳朵,整个人往被子里一滚,头朝下把自己埋起来。
啊!
为什么他说出来的话这么让人误会啊!
她哪里是那个意思了……?!
她的手还放在耳朵上,等了几分钟,脸上的温度依然没降。
学长今晚肯定是脑子不好,鹿园园想。
苏临的确是不怎么好。
开学之后这一个月,室友们的上分意愿异常强烈,他长时间以来都埋头打游戏,一打几个小时,颈椎其实总是疼。
但是,打游戏的时候,抬起头来转一圈儿就很快能缓解,而且游戏这东西吸引人的注意力太容易,脖颈有点疼也不会太在意。
但是,因为迎新晚会马上要开,最近他得一坐好几个小时地练琴。
每次一过四五十分钟,肩膀连着脖子的地方就疼得不行,细针扎进肌肉里一样的疼,那种痛感还不间断,很持久。
他被折磨了一星期了。
那天在电梯处送她上楼,回去之后,他开始想要怎么找个借口来接她。
周六弹琴的时候,这个想法突然蹦到脑子里,他当即就给鹿爷爷发了微信。
再次来到鹿园园家门口的时候,他摁了门铃,突然生出一种和这里已经很熟悉的感觉。
是鹿老中医给他开的门,进去之后,他没看到家里有别人,直接被带到了以前针灸过的老地方。
其实经过上次头疼之后的几次针灸,他觉得中医是个神奇的东西。比如针扎进肉里也不见血,戳到某个地方,能让人半边身子都发麻。
所以,他还是挺愿意试试拔罐的。
只除了一个,他再也不想接触的东西。
中药。
毒中毒,太他妈难喝了。
-
鹿园园刚睁眼的时候,还有点恍惚。
她盯了一会儿天花板,脑子才慢慢清醒,记忆开始复苏。
今天周日,她睡了个午觉,现在是下午三点。
下午……
好像苏临要来。
她坐起来,随手顺了顺头发,下床穿上拖鞋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