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修坐直了些,看着她:“都可以。安梨姐,你觉得呢?”
陈安梨认真想了一下。
“嗯……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会钢琴这些乐器,是会到什么程度?”
陆屿修本来想脱口而出他是考过级也在大型音乐厅表演过的,想了一下,压了回去。
“嗯……会看谱弹,差不多所有的曲子都可以学着弹一下。”
陈安梨扎扎实实地震惊了。
“真的啊?这么厉害!”
她的喜悦一瞬间写在了眼角眉梢,放心一般地拍了拍胸口:“那我就放心了啊,清清还说月底让你当季风的助演嘉宾,我还有点担心来着。”
“助演嘉宾?”
“嗯。我认为这是最好的正式出道的方式了,”陈安梨想得很全面,“一来季风口碑和人品还有实力都很有保障,出道不会有任何黑点;二来,你的才艺和他互相映衬,配合好了,可以被他带一把。”
这边陆屿修沉默片刻。
“安梨姐,我都听你的。”
他对娱乐圈的事知道的不多,他愿意把一切都交托给陈安梨管,况且她的态度还这样专业。
陆屿修见识过陈安梨工作的模样,认真严肃,不卑不亢。
很迷人。
四点半一到,陈安梨收了一下自己的本子。刚刚在认真记笔记,她的头发垂下来一绺,划过脸颊,因为痒意缩了缩脖子。
陆屿修看着,刚要抬手,陈安梨自己抬起指尖,飞快地把碎发勾到耳后。
“走吧。”
——
摄影棚很大,是星云在临夏市的三大摄影棚之一。
有别的艺人在拍杂志封面之类。
陈安梨推开其中一间,和化妆师以及摄影师打招呼。
“王姐,这个是公司新签的艺人。约了来拍组写真。”陈安梨看着造型师,带着公式化的微笑,给少年介绍,“屿修,这位是王姐,公司的金牌造型师哦。”
陆屿修乖乖的打招呼:“王姐好。”
王姐看着这个个子很高略清瘦,少年感满满的好看男孩,眼睛笑得只剩一条缝,说话也比较直:“可以啊,安梨。我之前就说你桃花运旺,还以为失去贺俞你损失惨重,结果白得一个这么极品的男人。”
“王姐你说笑了,”陈安梨面上看不出难堪,跟着笑,“屿修他刚高考完,还小呢。我当他是自己弟弟的,你可帮着我好好设计一下哦。”
“那当然了。就这水平的,穿什么能不好看?”
王莉笑着,就要引着陆屿修进更衣室挑衣服。
少年有些紧张地握着拳,然后澄澈的目光看向陈安梨,可怜兮兮的,像是待宰的小羔羊。
陈安梨用眼神安慰他,示意他跟着进去。
犹豫了一下,少年乖顺地跟在王莉后面进了更衣间。
几分钟后,那边王莉一脸带笑的出来,再然后,陆屿修拉了拉衬衣下摆,款款走出来。
卧!槽!
少年穿了一款有些懒散的薄款白衬衣,一半的下摆掖在裤子里,另一半垂出来,动作间,隐约可见少年的腹肌。
这还没有摆任何造型,光是站在那里,都是一副无辜却惹人的画面。
陈安梨愣着看了一眼,王莉在那边就开始邀功。
“怎么样?就是这看着简单干净,要露不露的,配上这张脸,现在的女孩子们肯定把持不住。”
陈安梨跟着笑,眼里有惊艳:“是,王姐的手,我哪有不放心的道理。”
她走过来,帮着陆屿修整理了下衬衣的下摆。
少年的腹肌几乎顷刻绷紧。
王莉有些惊讶地看着她的动作:“哎?安梨,这孩子真是你弟弟嘛?刚刚跟我说他洁癖,死活不让我动,都自个儿换的。”
陈安梨愣了一下。
她也完全没想到这一点,抬头有些惊讶地看了陆屿修一眼,很快应:“啊,对。抱歉,我忘了跟你说了。这孩子有些认生,而且是有点小洁癖。”
“你碰怎么就没事啊……”
王莉有些不满地抱怨一句。
陈安梨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陆屿修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看着她,小声喊:“安梨……”
陈安梨打断他的话,笑了一下,安慰他:“没事,过去化妆吧。”
这边,化妆师李姐刚拿起化妆刷,对着陆屿修比划一下,少年立刻轻蹙着眉头,有些防备又抵触地躲了一下。
李蕾有些尴尬地停手,看向陈安梨。
陈安梨讪笑一下,走过去接过化妆盘:“那什么,李姐。我来吧,我看alice还在那边等你呢。男孩子皮肤好,淡妆我之前也画过不少的。”
“好吧好吧。”李蕾也是个脾气好的,本来来个这么好看的少年心情大好,结果还是个警惕孩子。
陈安梨拿着化妆刷认真撩了下陆屿修的刘海,软着声音问他:“记不记得我之前说过什么?”
陆屿修双手乖乖地放在膝盖上。
坐在化妆凳上,抬眼看着隔得很近的陈安梨,手心里的汗都出来了。
他很清楚陈安梨说的是什么。
“记得……”陆屿修委屈地看她一眼,主动坦白,“安梨姐,我有点洁癖……”
陆屿修的眉形生得很好,天生偏剑眉,轮廓清晰,颜色和白皙的皮肤对比鲜明。
陈安梨拿着眉刷轻轻扫了扫,小拇指抵着他的眉骨,目光对上他:“是天生还是?”
“天生这样吧。”陆屿修解释了一句,自己也有些不确定。
“嗯……”陈安梨这下就有点疑惑了,“那我碰怎么没事呢?”
陈安梨是真的疑惑着嘀咕出声,少年感受着她小拇指温凉的温度,抿着唇垂下目光,落在膝盖的手却不自觉收紧。
汗意像是散不干一样。
第7章
那天午后的阳光里,他刚弹奏完曲子,风撩起轻纱,她背对着自己扎头发,蝴蝶骨美得像是风里翻飞的蝴蝶。
那瞬间,他忽然懂了这首自己弹过千百遍的曲子。
《瞬间的永恒》。
那刻便是他的永恒。
——陆屿修
——
在知道陆屿修有洁癖之后,陈安梨碰他之前总会记得问他一句。
擦粉底的时候,少年有些苦恼地垂着眉眼。
任由她持着粉扑一下一下按在他的脸上。
画嘴唇的时候,陈安梨用唇刷刷了一层浅粉色的润唇膏上去,陆屿修的唇色和唇形生的近乎完美,浅粉色,抿着的时候,总是让人移不开不光。
陈安梨满意地举着唇刷,看着他笑,教他:“这样,抿一下。”
说着给他示范涂完口红之后上下抿唇的动作,再缓缓松开。
少年落在裤子上的手收紧,抓出几条褶皱,瞳孔干净,盯着她红了耳根,没有照做。
陈安梨愣了一下,才觉得自己这个动作有点奇怪。
对着这个刚成年的少年,像是一个怪阿姨一样。
她冷静了片刻,摆出一副讨论学术的表情,耐心给他解释:“擦了唇膏口红是要这样的,能让颜色和色泽均匀点。”
少年像是半天才反应过来,试探地上下唇抿在一起,却没有动,很快松开。
即使这样都带起一阵酥麻的感觉。
陈安梨看着他有些茫然无措的模样,忽然被戳中了萌点,噗嗤笑出了声。
她抬手伸向他的头发,碰到之前依旧问:“头发,我可以碰吗?”
“嗯。”陆屿修回答得很快。
话音刚落,女人修长的指尖就顺着伸进他头发里,像梳子一样,动作轻柔地把刘海往后撩起。
“闭上眼睛。”
陆屿修听话地闭上眼,头皮全是她指尖的触感,听着陈安梨在那边摇晃定型喷雾的声音,少年抓紧了衣服,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安梨姐,你的话,我不会觉得不舒服。”
相反,她的气味和触碰都让他觉得安心无比。
这是在之前试验过很多次的。
是她的话,怎样都可以。
停留在发间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很快动作放得更加轻柔。
定型喷雾的声音带着气味扑来,驱散了她身上浅浅的香气。
做好造型,陈安梨领着陆屿修去摄影棚里,摄影师让陆屿修站到对面的绿幕那边去。
陈安梨站过去,认真地偏着头,和摄影师沟通成片效果。
灯光打在陆屿修身上,少年的皮肤细腻到毛孔都很难看到。
摄影师有些不耐地打断陈安梨的话,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就让陆屿修站好,先拍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