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秦小越是秦小越，秦凯南是秦凯南，秦凯南和秦小越不能放在同一个层面上。
    但是，秦小越是秦凯南亲生女儿这件事确是不能单独拎出来讨论的。
    可是当时心里头确实窝着火，之所以那么窝火，还是因为秦凯南。
    风以樊没想到秦凯南竟然还派人跟踪他，他到底是在提防他什么？秦凯南到现在还是降他当做一颗棋子利用着。
    别人看风以樊风光无限，秦凯南对他什么都好，但是真正的个中心酸缘由，只有风以樊自己知道。
    秦凯南不过将他当做一个棋子，好用的棋子。
    风以樊大概永远都不能忘记，在他尚且失声刚进行完手术不能动弹的时候，痛苦得快要死掉的时候，秦凯南深夜进来他的病房。
    秦凯南以为他睡着了，其实他不过是合着眼睛，苏醒的肌肉记忆，还原着手术的一刀一针，在他的脸上来回的拉锯，交错的痛都足以让他铭记一辈子。
    秦凯南那天晚上坐在他的病床边上，他对风以樊说：“你这条命是我给的，你要记住没有我就没有你，你这辈子都要为我所用，这就是你活下来的意义。”
    秦凯南将风以樊视作自己养的一条狗，所以秦凯南要求他绝对的忠诚，而风以樊这么多年来也在履行着。
    如果不是楚清月的出现，或许风以樊最后会接受秦凯南将秦小越托付给自己这一决定。
    当然这是下下策，这些年来，风以樊清楚地知道楚清月最自己是怎样的一个感情，如秦小越刚才所说，是已经当成亲哥哥的存在。
    风以樊确实也承认自己有私心，这私心便是让秦小越越来越根深蒂固地认识到自己和她的关系不过是亲情关系。
    风以樊太清楚了，秦小越是唯一可以制约住秦凯南的人，秦凯南放任秦小越在他身边是为了所谓的培养感情，而他也没有辜负秦凯南的期望。
    顺理成章地将秦小越当做了妹妹相处。
    刚才他确实冲动了，秦小越这回怕是又要离家出走跑回去吧。
    风以樊心想着，不免觉得心烦气躁，刚才实在是待不住了，所以才想出来透透气。
    这些日子，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梦境在缠绕着他。
    梦里面都是很碎片化的片段，醒来便只觉得头疼。
    是记忆开始苏醒了吗？或许那些画面都是他曾经经历过的。
    但是梦里面，楚清月出现的次数很多，风以樊又不由得觉得自己多想。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风以樊开着车子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夜色渐晚，华灯初上。
    凉风习习，摇下车窗，江边的风猛地灌了进来，从心口空洞处穿膛而过，一阵寒意袭来。
    要入秋了。
    扔在车前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风以樊拿起看了一眼，是楚清月。
    于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呼了出来，将情绪掩藏好了。
    “清月，快下班了吧，我马上就过来了。”风以樊若无其事地说。
    “嗯，马上了，你现在在哪里？”楚清月问。
    “额……”风以樊支支吾吾起来，“我在江边，你听这江风，是不是很大？”
    风以樊支吾了几句还是没有对楚清月撒谎，他不想对楚清月撒谎，打心底里不想。
    “你去江边干嘛？”
    “我就吹吹风咯，我现在就过去找你！”风以樊说着立刻掉转车头，朝楚清月所在医院方向开去。
    “也行，那我等下跟你当面说。”楚清月说着挂断了电话。
    风以樊还没来得及问一句，楚清月要跟他说什么电话就挂断了。
    楚清月刚刚收到以前她主治过的病号送来的礼物。
    是一个老太太，老太太是国内有名的古典音乐教授，上次因为骨折在医院住了将近两个月。
    老太太的子女都已经到美国定居，老先生和老太太两人只身在国内，义务教授孩子们古典音乐。
    这次老太太来复查，康复得很好，临走的时候硬塞了两张票给楚清月，劝楚清月收下，“这不过是音乐会的门票，楚医生带着爱人去听听，是你们年轻人会喜欢的音乐会。”
    楚清月没法子只好勉强收下来，再三谢过老太太，老太太和老先生欢欢喜喜地对楚清月说：“这是我们在美国的孙女回国开得第一场音乐会，楚医生愿意去，就当是赏光了。”
    楚清月倒也不意外，毕竟这位老太太和老先生都是有名的音乐家，孙女能有办音乐会的实力，那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她们家不就是这样吗？楚爸爸和楚妈妈都是医生，所以楚星宇和她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医生。
    老先生和老太太走后，楚清月拆开装着门票的信封。
    拿出来一看，顿时一惊，这哪是什么音乐会门票，这这不是美国的摇滚说唱华裔女歌手pappy的国内首场演唱会吗？
    pappy就刚才那老先生和老太太的孙女？
    楚清月真是大跌眼镜，pappy要来中国开演唱会这件事楚清月早就在新闻头条上看到过了。
    本来是会想去看的，但是pappy的门票实在太难抢到，高价不说，关键是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
    pappy的土豪粉丝可不在少数，为pappy花起钱来，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楚清月实在是不想伤筋动骨，又不是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了，懒得折腾。
    楚清月还极爱听pappy的音乐，全能型女歌手，那才华连黑人都征服了，这么有实力，楚清月自然很有好感。
    别看楚清月面上文文静静的，但是她还就爱摇滚说唱，古典音乐和各种音乐会当初是为了迎合谷英霆的爱好。
    谷英霆爱极限运动，但是在音乐欣赏方面偏偏喜欢那些古典，所以说其实人是很复杂的。
    我们不能以偏概全地去评价一个人，如果你想要了解一个人，就不要从别人的嘴里了解，而亲身去感受，亲自去接触。
    就像风以樊一样，楚清月的爱好，楚清月的习惯，楚清月的思考方式，他都试着去一一体会。
    爱一个人，不是要让她改变得有多好，而是要完完全全地去接纳那个她，即便她不是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