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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第20章 20.输光
    太傅夫人一问责,孟初霁“噗——”地就笑了:“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才嫁来大绥没几日,今个儿还是第一次摸到马吊牌,现学现会,如假包换,怎么的,你还不许我聪明学得快?”
    “这……”
    太傅夫人狠狠一噎。
    的确,孟初霁说的应当属实,可她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她打了十几年的马吊,王都里就没几个胜过她的,怎么跟孟初霁打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孟初霁一下恍然大悟,好像窥探到些什么似的,悠悠拉长语调道:“噢——,我明白了,夫人你这是输不起呢。”
    “行吧,那我把东西还你,权当咱们的初次见面礼。”
    孟初霁作势要拿桌上的首饰还他。
    太傅夫人愤然甩袖:“不用了,我可没小气到这种地步。”
    首饰输了,面子不能丢,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要被王都其他人笑死?
    其实孟初霁也就是装个样子,太傅夫人说不要,他心安理得的把手收了回来,慵懒托腮道:“打得头疼,你们还来不来,不来我就回府休息了。”
    “来!”
    太傅夫人一口应下,那夔国公府的两位小姐看起来倒是不太乐意了。
    她们今天输得多,再输那得回家拿东西,莫说她们爹爹不许,世家女最看重清誉,好赌之名一经流出嫁人都嫁不着好的了。
    “我们就不来了。”
    当机立断,柳琼香驳了太傅夫人的话。
    孟初霁仿佛松了口气,忙道:“那就不来了,适可而止甚好。”
    太傅夫人见柳琼香和柳琼露退缩,心里大大不满,可是碍着身份她也不能说她们,将自己的女儿往牌桌上一推,道:“嫣儿,你来。”
    宁嫣傲气,说来就来,挽着袖子就去了柳琼香那方,道:“牌场之上无尊卑,娘娘别怪嫣儿下手无情。”
    “不怪,假如……”孟初霁言辞一顿,嘴角的弧度勾得越发大,“你能赢的话。”
    于是,又一把开场了。
    这宁嫣一上场,果然时来运转,第一把就胡了。
    夔国公府的一对姊妹花在旁边看得眼红,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下场了,没赶着孟初霁输牌的运道。
    宁嫣分外得意,自己伸手从孟初霁那儿拿回了她娘替她输出去的红玉耳环,心道:果然是柳琼香不行,一身的倒霉味儿,看她就是不一样。
    如此一想,搓起牌来更带劲。
    可惜,上天并没有连续眷顾她,孟初霁又摸了把天胡,轻飘飘地道:“胡了。”
    接着,太傅夫人的噩梦再次席卷而来:
    “胡了。”
    “地胡。”
    “杠上开花。”
    “哎呀,我这手气怎么这么好呢,又胡了。”
    ……
    太傅夫人的噩梦变成了宁嫣的噩梦。
    就连上官婷输了那么多把都淡然自若,这会儿也有些绷不住脸色。
    因为孟初霁胡的实在是太多了,小莺替她拿了一件又一件首饰,然后小声对她说:“郡主,梳妆台上的拿完了,就这两件了。”
    上官婷神色极其难看。
    她把孟初霁诓过来打马吊,本来是想让他输得血本无归,让裴璟知晓之后厌恶他败家,没成想事情竟会变成这样。
    赢没赢两把,输却输尽了。
    那许多首饰里有好几件是镇南王送给她的生辰礼物呢。
    孟初霁伸了个懒腰,好好挠了一通上身,丝毫不觉自己不雅,瞧向太傅夫人道:“夫人,你身无一物,打算把什么输给我呢?”
    太傅夫人恶狠狠瞪着孟初霁,没好气道:“我这命人回去拿,娘娘且稍等。”
    孟初霁答应得爽快:“行,那我等着。”
    太傅夫人招呼随行侍婢过来,让她回去拿首饰,侍婢领命去了。
    太傅夫人不甘道:“再来。”
    上官婷紧忙出声:“不来了,清河也乏了。”
    这下三缺一,没得打了。
    太傅夫人就算不甘心也只能作罢。
    夔国公府的一对姊妹花由后悔化为庆幸,还好她们没上场,不然太傅夫人的下场,就是她们的下场,准保回去之后夔国公恨不得打死她们。
    孟初霁把玩着太傅夫人的头花,指腹抚摸着花瓣,笑着侧头问阿福:“阿福,你看这大绥的东西跟咱们大楚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大绥的头花竟然如此精致。”
    阿福自是百般附和:“确实,公主这头花真是太好看。”
    孟初霁便将头花往他的鬓上一插,笑道:“赏你了。”
    太傅夫人只觉受辱,拍桌而起,脸色涨得青红,孟初霁回头,眨着眼睛无辜地问:“夫人,您怎么了?”
    太傅夫人气得浑身发颤,却愣是没憋出一个字儿来。
    孟初霁便不理她,看向了上官婷,问:“表妹,太傅府离咱们王府有多远啊?”
    上官婷答:“没多远,一会儿就该到了吧。”
    孟初霁“嗯”了一声,安然坐着等太傅夫人的侍婢回来。
    太傅夫人气得不轻,宁嫣一个劲儿的安抚她,跟她咕哝着些什么,孟初霁隐约听到“算了”“下次”等词汇,悠然掂了掂掌心的玛瑙珠串。
    不多时,太傅夫人的侍婢回来了,却是两手空空,只是跑到太傅夫人的身边,与她低低耳语,孟初霁看到太傅夫人面色大变,整张贵气雍容的脸都白了。
    好半晌,太傅夫人才僵硬着望向孟初霁,再无嘲笑轻鄙,强挤出一抹讨好的笑,道:“娘娘,府中珠宝封库了,一时半会儿拿不出来,您看能不能先欠着,我明个儿就送到太子府中去。”
    “太傅大人不肯给啊?”孟初霁直接戳破她,撇了撇嘴,“好吧,我素来宽容,既是打着玩儿的,也不必当真,欠的那样我就不要了。”
    他说着,目光从太傅夫人身上,滑到宁嫣身上,慢慢合计道:“啊,你也是太傅府的,那就都不要了,不要了。”
    宁嫣差点没当场哭出来。
    她怎不知孟初霁是故意磕碜她羞辱她,还假意说得那么大方。
    咽不下这口气,宁嫣站起身道:“愿赌服输,我岂是赖账之人,你要什么,我这就想法子弄来。”
    “嫣儿!”
    太傅夫人眼皮一跳,低喝一声。
    孟初霁满脸兴味:“真要给我?”
    “太子妃娘娘莫要看不起我!”
    一个远嫁而来的和亲公主在皇后娘娘那儿连恩宠都讨不到,竟敢如此嚣张,事后定叫她好看。
    “那好吧。”孟初霁上下扫量她,“那你把你的肚兜赠我吧,香气怡人,我喜欢。”
    第21章 21.威严
    阿福一不留神险些在孟初霁的后背撞断自己的鼻梁。
    太傅夫人气急攻心,双眼一黑,捂着胸口活似发了病。
    上官婷及夔国公府那一对姊妹花神色微妙。
    而宁嫣本人则是涨红了脸,咬着下唇,眼睛里升腾着水雾,忘了尊卑哭骂道:“太子妃娘娘,你太过分了!”
    怎么说哭就哭了呢?
    孟初霁百般无奈,这大绥的女子没有大楚的女子经逗啊,记得上回他跟他爹副将家的女儿这么说的时候,人家姑娘挺了挺胸,扛着大刀笑得冷酷:“行啊,有本事你自己来拿啊!”
    现下,他还是个正儿八经的女人,要个肚兜连调x都算不得,这样就哭了?
    孟初霁瞅着宁嫣,别说她性子傲不讨人喜欢,哭起来梨花带雨的模样倒是挺惹人怜爱的嘛,孟初霁便笑道:“话是你说的,怎么跟我欺负了你似的?”他斜望她的随身侍婢,语气淡淡的,却极显威严,“还不给你家小姐擦擦眼泪?”
    侍婢忙掏绢子作势要替宁嫣拭泪,宁嫣不领情,自己吸了下鼻子,抹了把眼泪,恨声道:“脱就脱!”
    一字一句咬音奇重,仿佛将孟初霁放在齿下碾磨。
    孟初霁微微一笑,十分友好和善。
    眼见宁嫣要进连室,太傅夫人急声叫道:“嫣儿。”
    宁嫣不听她的,兀自关了门隔绝了她的声音,太傅夫人顿时瞧向孟初霁,厉声指责道:“太子妃娘娘,您如此羞辱我家嫣儿不知是何居心!”
    孟初霁的笑意敛了,一双凤眼迎上太傅夫人的眼,目光微凛凌厉,如刀刃般雪亮生风:“那么,太傅夫人与令家千金羞辱我一介堂堂太子妃又是何等居心?”
    只一句,惊得太傅夫人踉跄退了一步。
    孟初霁眼露嘲讽:“我初临此处,你们可曾向我见礼?牌场之上我不过小赢两局,你又以何等身份质问于我?令千金出言不逊,作为亲娘不加以管教,反倒屡加冒犯于我,我倒是想问问,是不是你们大绥的人都这样不懂规矩?”
    “还是——”孟初霁施然起身,“你们根本未曾将我这个太子妃放在眼里,欺负我远嫁而来孤苦无依?若真是如此,那我倒是要回去问问太子殿下,太傅是否比太子尊贵,而你这太傅夫人又是否比我尊贵?”
    一室寂静。
    太傅夫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随行侍婢们全都跟着跪下。
    就连夔国公府那一对姊妹花低下身来,半点不敢抬首。
    孟初霁悠悠扫过她们,最终目光落在上官婷的身上,道:“一群无礼之人,表妹以后少与她们玩儿。”
    上官婷恭敬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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