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哼了一声:“是不是没见过这么大的夜明珠,你要是想要,我可以给你。”
孟初霁半信半疑,“你有这么好?”
“当然是有条件的。”
“不要。”
反正宫里的东西他又不能拿出卖,要来了也就照着好看,既不能吃又不能喝的,打首饰还嫌不好钻孔呢。
阿娇秀眉一蹙,不满道:“喂,这可是最昂贵的南海夜明珠。”
“不要。”
“那银票要不要,上次从那个刁民手上讹来的,我还没花呢。”
孟初霁正抓了一把葡萄,一个一个的扔进嘴里,听阿娇那么一说登时停住,掀起眼皮子侧目望过去,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
“全部都给我?”
“我记得是十万两来着,回宫路上买了一根糖葫芦,赏了一千两给别人,所以是九万九千两,全部都给你。”
记得当时分钱的时候,她拿了最大头,孟初霁其次,上官婷最少,估摸着这是孟初霁唯一一次没有惦记着上官婷的时候,可见银票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
阿娇就知道这个是他的命门。
果然一击即中。
孟初霁将没吃完的葡萄扔回到盘子里,站起身来,和颜悦色地走到阿娇的跟前,道:“什么事尽管吩咐,我给你办妥了。”
阿娇一笑,抓住他的手腕,直往寝殿最里边走:
“你跟我来。”
敞亮的寝殿中,皎洁的雪光映照着窗棱,清冷的空气无声回转,细微的风吹起了桌上地上的书页。
孟初霁进来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满桌子以及地上散落的宣纸是何等熟悉的场景,明显是这位尊贵的小公主被老师罚了嘛!
怪不得拖着他跟她一起睡,合着是别有居心呐。
果不其然,阿娇苦着脸道:“前天上课的时候我跟师父顶嘴,师父罚我抄五百遍《绥人赋》,明天中午要交,我昨天玩了一天,肯定抄不完,你帮我抄抄,我拿去交差。”
他就知道。
孟初霁不想答应,天知道他有多讨厌读书练字,但是谁让阿娇出手大方呢,九万九千两银票,他可以出去浪很多回,起码也得为以后打算打算不是?!
捡起地上一张写满了文章的纸,宣纸上女子娟秀的字迹潦草至极,一眼就能看出是匆忙写的,因为连本来的字是什么都看不清了,满篇字迹乍一看是龙飞凤舞,仔细一看群魔乱舞。
“你怎么不让别人帮你抄,非找我。”
阿娇理所当然道:“因为你看起来就不正经,换别人肯定不会答应的。”
孟初霁刚拿起笔,听到这句话就把笔放下了,起身道:“告辞。”
阿娇一把扑上去把他抱住,杏眸湿漉漉的含着水光,仿佛新鲜采摘的葡萄,可怜兮兮地喊:“嫂嫂。”
“嘶——”
孟初霁心都被叫酥了。
这小魔女对付他还真有办法。
得得得,谁让他喜好美色自诩风流呢。
阿娇观他动容神色,知晓他不走了,慢慢将他放开,拉着他到桌边重新坐下,将笔递到他手上,殷切合掌:“嫂嫂救我一次,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嗯。”孟初霁勉强答应,“先说好,我字写得不好看,被老师发现了,可不关我的事。”
“当然当然,老师不会仔细看的。”
姐妹情谊暂时达成。
孟初霁一边替她抄《绥人赋》,一边道:“你这么厉害还怕老师?”
阿娇坐他对面抄,头也不抬道:“你也厉害,不还是怕我母后?”
“还顶嘴,加钱!”
“加钱就加钱,我说的不是事实么?”
……
《绥人赋》并不长,五百遍两天内肯定是抄得完的,可阿娇贪玩荒废了一天,所以才得找人帮忙。
看,这不是抄完了么?
天色刚好黑下,孟初霁扔下笔,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肚子道:“饿了饿了。”
阿娇收拾完满桌子的五百遍《绥人赋》,喜不自胜,连忙命人传膳,不但将那九万九千两银票给了他,还附送一颗南海夜明珠。
孟初霁掂着夜明珠,揉了揉她的发心:“算你有良心。”
阿娇挑眉自夸:“那当然,我可是个好公主。”
姐妹情谊进一步加深,两人亲亲热热的一起去用膳,接着下了两盘棋。
阿娇会下棋,孟初霁不会,孟初霁现学现卖,走一步悔十步,悔到赢为止,小公主丢了棋子不愿意来了。
“臭棋篓子。”
“有本事你别跟我下啊!”
“不下就不下,不跟你说话了。”
姐妹情谊就此破裂。
时辰到了戌时末,便该睡觉了。
阿娇先行洗澡,木桶就架在她房里的屏风后面,明亮的灯光一照,绝美身姿影影绰绰。
孟初霁只是不经意的瞧了一眼,耳根子刹那红透,别过头听着洗澡的哗哗水声,心跳咚咚咚加速。
虽说他活了二十多年,摸过姑娘的小手,搂过姑娘的小腰,亲过姑娘的小脸,可是他还没看过姑娘洗澡啊!
更别说和姑娘同寝。
更别说待会还要抱着睡!
要命了。
真是要命了。
孟初霁闭着眼睛,脑子里自行想象着屏风后的娇躯美体,没法克制自己不想,于是掀起被子一头扎进去。
他恨啊,他怎么就没学学《清心咒》《大悲咒》《金刚经》呢?
水声终是停了,阿娇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擦着头发发现孟初霁只有身体没有头,好奇道:“嫂嫂你在干什么?”
孟初霁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看了眼阿娇,嚯,不得了,赶紧把头扎进去:“你把衣服拢上,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那雪白的胸脯……
不行了。
他快不行了。
“我好了。”
阿娇万万没想到孟初霁如此纯情,女子看男子身体看不得,怎么他连女子身体都看不得了。
孟初霁二度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阿娇果然好多了,狠狠松了口气,他撅着眉头脱了鞋子上床,道:“那睡吧!”
“等等!你还没洗呢。”
“我不洗了。”
开什么玩笑!
就隔着一个屏风,没遮没拦的,洗到一半,她闯进来了怎么办?
就算不闯进来,被一个女子隔着一道屏风看着,他那多出来的二两肉若是抬头了,这辈子就完了。
不能洗,坚决不能洗。
孟初霁深知其中厉害关系,倒头就要睡,阿娇却是不允,直接扑了上去,扯他的被子。
“不行,不洗澡不许上我的床,起来。”
“我又不脏,你要是嫌我,就放我回太子府啊!”
孟初霁紧拽着被角,和她拉拉扯扯。
阿娇发现力道及不过他,直接松了被子,从床上爬下去,气喘吁吁地站在床前道:“你不洗是吧?”
她一个人干不过,一群人还干不过么?
“你威胁我,我也不洗,今天谁也别想让我离开这张床。”
孟初霁卷着被子,把自己裹得像卷心菜,一脸不为所动。
“行,你待着。”阿娇大约是被气坏了,高喝一声:“来人!”
一名宫婢应声而入。
“多来几个人!”
一群宫婢应声而入。
阿娇挥下手如将军斩下他的利剑:“给本公主把她从床上弄下来扔到浴桶里去!”
第32章 32.乱来
七八个宫婢齐齐涌上, 孟初霁眼睛一瞪,瞪得圆圆的,边躲边吼道:
“喂!我可是你嫂子。”
三四个宫婢一齐抓着她的被角往外拖, 孟初霁使出吃奶的劲儿和她们拔河, 这还没分出胜负呢, 又另有两个宫婢冲上来拽他的人。
孟初霁眼见不好,双手松开被子,与他拔河的宫婢“哎哟”几声倒插葱似的栽倒在地,孟初霁趁势往床下跑, 还有两个闲着东摇西晃无处表现的宫婢总算有了动手的机会,扑上来就堵他的去路,还好孟初霁手脚快, 一个翻身就从床上下来了。
“你还跑。”
阿娇见势往前一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