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华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面上仍是挂着一派春风和煦的微笑，“尘儿生气了？”
    曲清尘何止是生气，简直气得跳脚、气的发狂！她皱起眉头，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冲着小勇大声吼道，“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啊？你毁了我的所有你知道吗？！”
    小勇吓得跪在地上根本不敢动弹，身子微微发着抖，“我、我......”
    顾北华看着曲清尘的情绪已经到了巅峰，迅速接过话茬，“尘儿，别激动，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刚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也很生气。现在我把这个权利交给你，你说，想怎么惩罚他？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绝对满足。”
    他这句话一落地，曲清尘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思又凉了大半。
    她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勇，恍惚之间总觉得还能看见几分穆云深的影子。这种若有若无的感觉让她心里很是难过。
    曲清尘咬了咬唇，气势突然就弱了下去，“我不知道。”
    聪明敏锐如顾北华，当然看得出她刻意的逃避，但他并没有生气，只淡淡地默许了，“你没有惩罚过人，不知道该怎么做也是正常的。那我这么说吧，你是想要他受轻一点还是重一点的惩罚？”
    曲清尘没忍住，下意识地又瞄了小勇一眼。一看见他那张与穆云深如出一辙的脸，她就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在心脏周围建立起来的防护墙轰然倒塌了。干干净净，连个砖块末都没剩下。
    还真是有点下不去手，可是事到如今，小勇犯了这样大的错，还差点把她的性命也给搭进去。曲清尘飞快地思量了一下，觉得如果这时候劝阻顾北华，让他不要惩罚小勇的话恐怕有点不合适。
    思及此，曲清尘咬了咬牙，别过眼去不看他，“就轻一点吧，毕竟他以前也为我们做过不少事情。”
    顾北华瞧见她在编这个蹩脚的借口的时候手指都在颤抖，睫毛更是抖得像蜜蜂的翅膀似的，却并没有拆穿曲清尘的这份小心思。他眸色暗了暗，大手一挥，立即从另外一边来了四五个身强体壮的保镖。
    顾北华面色平静道，“照我之前说的做，带他去游泳池那边洗洗澡。”
    那群保镖弯弯身子领命，转过身拖着小勇就往外走。
    小勇心说不好，恐慌到了极点，赶紧哭叫道，“老板！老板您饶了我吧！曲小姐，清尘，尘儿！尘儿你救救我吧！我不想死啊！尘儿！”
    曲清尘低着头，尽量控制着自己不要抬头去看他，只是默不作声地在盘子里胡乱划拉着。
    听着穆云深的声音那样声嘶力竭地叫自己“尘儿”，曲清尘刚才差点就抑制不住身体的本能冲上去了。
    片刻之后，外面传来了小勇的惨叫声和求饶声，只是这一次断断续续的，听起来十分凄厉可怕。就在这一阵叫喊声中，还能听得到有些哗啦啦的水声夹杂其中，几种声音夹杂着传来，在曲清尘耳边循环往复地播放着。
    曲清尘手上哆嗦的厉害，好半天也没能切下一块肉来，心脏跳的越来越快。
    但这种折磨也没有持续多久，大约五分钟之后，外面的动静突然就平息了下来。
    曲清尘心头猛地一颤，她慌乱地抬起头来，只看见那些保镖又回来了，冲着顾北华微微弯了弯身子。
    顾北华挥挥手示意他们走开，整个餐厅里就又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曲清尘偷偷地瞄了一眼顾北华的脸色，忍不住疑惑地问道，“小勇呢？”